“好了！还有想退货的，现在直接说！一律不扣违约金！”陈峰的声音在办公室里回荡，不高不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但机会就这一次，过了这个坎，往后违约金统一按百分之二十算！”
他缓缓转过身，目光扫过在场的代理商们，脸上平静无波，看不出丝毫喜怒。
至于人群里是否藏着别有用心之辈，是仿制方的眼线，还是心怀鬼胎的代理商。
他根本没放在心上——无论哪一种，都还入不了他的眼。
办公室里陷入了长久的寂静，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终于，几道身影在犹豫中缓缓站了起来，脸上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尴尬。
为首的中年商贩咬着牙，硬着头皮开口：“陈老板，我们三个，想退货款。”
他们虽不是最早一批合作的代理商，却也靠着陈峰厂子的货赚了不少，如今为了更便宜的货源就要毁约，心里终究有些过意不去。
可老话说得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何况陈峰这边一直供不应求，货源断断续续，他们早从仿制方那里拿过货，尝过低价的甜头。
今天来这一趟，本是想两头兼顾，既保住食品厂的订单，又能多赚些差价，可眼下陈峰态度如此强硬，他们也只能做个了断。
“行了，去外头报名字登记，对完账没问题就签个字，三天内货款到账，你们可以走了。”
陈峰点了点头，语气里听不出丝毫波澜，只是随意摆了摆手。
他心里清楚，若是此刻抛出第二代热得快的消息和后续规划，这些人绝不会有退意。
但正如他早前所想——他不稀罕。
这不过是一次简单的筛选，既然这些代理商连这点等待的耐心和基本的信任都吝于给予，他又何必再给他们机会？
“现在八点五十，九点正式开会，还有要退出的，抓紧时间。”说完，陈峰不再理会众人。
自顾自地用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铛铛铛”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像是在为这场无声的筛选倒计时。
一个、三个……最终，共有八人起身走出了办公室。
此时，时间恰好指向八点五十九分。
陈峰的目光忽然落在一个中年男子身上，饶有兴致地开口：“黄老板，你不退出？”
此人正是黄大毛，不过两人此前从未见过面。
因为除了首批代理商是厂里直接签约，其余不少代理因路途遥远，都是电话确认后，先付货款，厂里再按章程排序发货。
合同则随首批货物一同寄出，对方签字后再由运输返程带回，省时省力。
陈峰之所以特意问他，是因为黄大毛正是当初第一个放话，要么交付剩余货物、要么退还货款的省级代理商。
可自从柳州那边按他的交代，统一回复了所有要求退款的代理商后，连在黄大毛之后要求退款的省代都退了一家。
反观黄大毛，不仅再没提过退款的事，今天还亲自到了现场。
陈峰有些好奇，他留下，是顾忌食品厂的订单，还是另有缘由？
黄大毛闻言，脸上露出一抹无辜的笑容：“陈老板，这话从何说起？
我今天自始至终，可没提过半句要退货款的事。”
他心里自有盘算，当初打电话也并非是真要退款，不过是想以此逼迫厂方多给些货，或者优先供货给他。
没料到厂方态度如此强硬，说好听点是“随时可退”，说难听点，便是“爱要不要”。
商人逐利不假，但也要看是什么货！
那批仿制热得快他见过，只能说一句：便宜没好货。
更何况，为此舍弃于热得快利益不相上下的食品生意实在不划算。
最重要的是，今天亲眼见到陈峰的强硬态度，他几乎可以百分百确定。
厂方手里绝对握着了不得的底牌，否则怎会如此有底气？
要知道他可是省级代理，投了上百万，对方别说巴结，连挽留都没有一句，说退就退。
这让他心里多少有些郁闷——虽说靠着厂方赚钱，但厂方不也得依仗他们这些代理商铺开市场吗？
“老狐狸一个。”陈峰深深看了黄大毛一眼，没再多说什么，转而朗声道：“行了，现在会议正式开始！”
“废话不多说，首先，多谢大家对我们厂方的支持与信任。”说这话时，他对着王里庚等首批代理商微笑着点了点头，
“也恭喜你们，绝不会后悔今天留下来的决定。”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至于那批仿制热得快的解决方案，你们可以先看看这个。”
说着，他递过一份热得快专利证书，让代理商们一一传阅，同时沉声讲解起专利的法律效力和用途。
“专利？还有这东西！”张洋第一个接过，看清内容后忍不住惊呼一声，满脸新奇，连忙又递给下一个人——后面还有不少人等着看呢。
王里庚攥着证书，强忍着眼底的激动，声音都有点发颤：“陈老板，这么说，那些仿制的，都是违法的？”
这段时间，最煎熬、压力最大的莫过于他们L市的代理商。
因为首批仿制热得快最先在L市出现，以四块钱的低价迅速抢占市场。
近半个月来，他的几家店从日销几百上千箱、甚至卖到脱销，跌到如今日销几十箱。
仓库里还堆着大几百箱库存，若不是还有食品生意撑着，他几乎快要撑不下去了。
代理商们一一传阅后，皆是一阵惊呼，却没人质疑证书的真假和作用——毕竟上面盖着清晰的钢印，而且陈峰根本没必要拿这个骗人。
“对，原则上是这样，但想完全杜绝，并不容易。”陈峰点了点头，也坦诚地讲了其中的弊端。
随即语气一沉，继续说道：“这次对方生产热得快，已经侵犯了我方的专利权。
这种违法行为，我会立即上报工商和专利局，勒令他们停产。
并赔偿我方损失！而且，我们已经对这批仿制热得快做了安全检查，结果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