躁郁症很容易跟坏脾气混淆。
白天狂躁，热血的像个鸡血满满的奋进青年；晚上抑郁，伤春悲秋，仿佛全世界都抛弃了自己。
如今内卷时代，牛马谁不是白天亢进晚上抱着酒瓶狂哭。
就算真的发病了，只怕也没人会觉得那是病。
如果不是乔安出现了自残行为，靳倾舟也不会意识到严重性。
顾璟行见乔安不断挥着手朝自己厮打，一副随时要鱼死网破的狠劲。
他用力抱住乔安，任由她打骂撕咬，只希望她能尽快冷静下来。
整整用了半个多小时，乔安才喘着粗气停下挣扎。
顾璟行感觉自己的右手已经疼到麻木，却依旧没松开她：“好点了？”
乔安呼哧呼哧喘着气：“放开我。”
“放开你可以，但你得保证不再动手。”说着一顿，补充道，“对我，对自己，都不可以。”
乔安翻了个白眼。
顾璟行松开手。
乔安躺回床上，一副无赖的样子。
顾璟行走到门口喊了方阿姨一声，对方很快上来。
顾璟行：“给乔安准备一份药。”
方阿姨愣了一下：“现在吗？那药得饭后半小时……”
“拿上来吧。”
跟不吃药比起来，药的副作用都是小事。
方阿姨答应下来，赶紧到楼下取药去了。
乔安：“我不会吃的。那些药吃了人很麻木，感觉跟真实世界隔着一层纱似的，特别不舒服。”
顾璟行走到床边：“不舒服也得吃。人得先活着，才能考虑其他的。”
乔安看他：“你觉得我会死？”
顾璟行亲了亲她的手指：“我怕你死。”
乔安勾了下嘴角。
方阿姨很快送了药上来，顾璟行亲自给乔安喂进嘴里，眼看着她吃下去。
乔安捂着胃似笑非笑：“反正你又不能一天24小时守着我，吃了这一顿又能怎么样？”
顾璟行看了她一会儿，转身看向衣柜，从里面取出一套衣服给乔安。
“干嘛，我在家穿家居服更舒服。”
“换上这个，跟我出门。”
乔安从床上坐起来，看他：“怎么，你要带我上班？”
她可是被顾璟行停职的。
“嗯，带你出去。”顾璟行知道乔安脾气里的执拗，更知道她生病以后这点性别里的小瑕疵被无数倍放大。
可即使知道是她不对，他也不想苛责她。
等乔安换衣服的时候，顾璟行到阳台给谢继白打了个电话，让对方整理今天需要他处理的文件，送到幽光。
“嗯？”谢继白愣了一下，“去哪儿？”
“我今天到幽光那边办公，如果公司有急事需要我解决，过去找我。”
“不是，顾氏大厦容不下你了，还得单独出去找个办公间？”
“我今天要带乔安上班，林汐在公司，不方便。”
听他说起林汐和乔安，谢继白愣了一下：“确实，林汐现在正在你办公室等着你呢。”
“告诉她我今天出去拜访客户了，能走最好，不能走你也盯着些。”
自从知道办公室被人监控，顾璟行就对办公室进行了各处的防范。
电脑有双系统，输入密码不对的话电脑会自动执行另外一套游客系统，里面没有任何有用信息。
办公室里绝对不存放重要文件，要么他当场处理发下去，要么谢继白亲自收着。
有些处理完又不急着送出去的文件，最近谢继白都用公文**着，每天拎着几十斤的纸张上下班。
谢继白叹了口气：“你还真是……”
没给谢继白留下吐槽的时间，顾璟行很快就把电话挂了。
挂断以后，他又给幽光去了个电话，让对方给自己准备一个单独的工作间。
幽光所在的小楼是三层的别墅，因为幽光之前一直经营小程序，需要的员工人数并不多，所以别墅大半空间都空着。
顾璟行所谓的过去办公，也不过是占用那边空着的会议室，并不会干扰员工上班。
乔安换好衣服，顾璟行直接把人抱起来带下楼，开车载着她离开。
因为之前乔安私自外出的事，靳倾舟最近对乔安格外关注。
得知她要出门，保镖立刻给靳倾舟打了电话，靳倾舟则直接给顾璟行打了过来。
“我这几天带她出去上班，放心，没事。”
“什么没事，她好好的在家里我都担心，你带她出门怎么就安全了？”
顾璟行抬头看了眼后视镜，见乔安正趴在车窗上看着外面：“先不说了，我在开车。”
挂断电话，顾璟行趁着红灯的时间，给靳倾舟发了消息，说了乔安没吃药的事。
靳倾舟看了，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最近一直在操心夏晚照的事，对乔安的事没那么上心。没想到，她居然不吃药。
知道顾璟行在担心什么，靳倾舟也就没有阻拦他。
顾璟行带着乔安到幽光的时候，谢继白已经抱着文件等在门口。
顾璟行接过公文包：“今天需要处理的都在里面了？”
“对，这些是需要签字的，另外还有些重要的文件都发到你邮箱去了。”谢继白看了眼他背后的乔安，“没想到啊，居然在这里见面。”
乔安勾了勾嘴角，笑不入眼。
谢继白察觉到乔安笑里的敷衍，以为对方不想见到自己，苦笑一声：“我说，你自己算计老顾，被发现了不是很正常？怎么还仇视我了？”
“我没仇视你，只是对你不感兴趣。”乔安越过两人，朝着幽光大门走去。
顾璟行没跟谢继白说乔安生病的事，见她走了，拍拍谢继白的肩膀，跟着乔安进了幽光大门。
谢继白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冤枉的很。
乔安刚到幽光大门口，顾璟行上来拽着她，从一侧的侧门进去。
乔安进门才发现，幽光这栋别墅居然别有洞天？
大门旁边的侧门居然跟大门的路径不一样，进去以后进入一条窄小的过道，三两步出来后，便进入了别墅的后院。
别墅前面是一动小楼，后院则是简单的带院子小平房。
那平房很精致，院子外面种着花草，屋子白墙粉瓦，看上去像一个拍照用的装饰品。
乔安：“这是谁的少女心？”
顾璟行：“我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