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猜测。”顾璟行说话的时候观察着乔安的神态。
靳倾舟最近一直在给他同步乔安的情况，顾璟行自然知道乔安如今情绪低落，对什么都没兴趣。
顾璟行来的时候甚至想过，万一乔安对他拳打脚踢破口大骂，反而说明她对自己有情绪，是好事。
可自从他来了，乔安一直礼貌克制，对他友好得像个陌生人。
顾璟行表面不说，心里却发苦。
这会儿为了勾的乔安多跟自己说几句，他也不介意将自己的猜测与调查结果和盘托出。
乔安果然上钩。
她拧眉：“秦逢云……想要什么？”
“顾氏，顾家，只要是钱，他总会想要的。”顾璟行淡漠地仿佛在说别人的事。
乔安：“当年林洵友针对我爸，好歹还是因为林氏缺钱才动的杀心。可秦逢云明明什么都有，身价早就富可敌国……”
顾璟行伸手拨了拨她耳边的碎发：“商人对金钱的贪婪是藏在骨子里的。他之前能通过手段操盘成功吃到甜头，看到新机会的时候自然不会放弃。”
乔安瞬间明白了顾璟行的意思：“你是说，秦逢云想要复刻在m国的收购手段，他想要顾氏？”
顾璟行没作声。
乔安却忍不住往深处想。
如果秦逢云真的有这么大的胃口，这个男人就太可怕了。
听说他的投资公司崭露头角不过几年，如果他的目标是市场上濒临破产的小公司，或者是刚刚初出茅庐的新公司。
虽然手段残酷，但还算能理解。
资本的累积都是肮脏的，乔安在靳倾舟那里见过不少残酷的收购计划，并不为此感到惊讶。
但是像顾氏这样运作良好，甚至还在上升期的行业翘楚，如果秦逢云真的能做到，那就太可怕了。
假如顾璟行说得是真的，他三年前就已经开始布局。
也就是说秦逢云为了能成功不仅不择手段，还很有耐心，计划面面俱到。
这样的野心，这样的执行力，这样的运筹帷幄。
乔安看向顾璟行：“我是不是该告诉靳叔，让他也小心一点？”
顾璟行：“靳先生知道。”
乔安却还是不放心。
顾璟行帮她把头发整理好，单手压着她的肩膀，将人压到床上：“最近休息得不好？你有黑眼圈了。”
乔安下意识抬手摸了下眼睛：“怎么可能？我睡得很好。”
她的药里有助眠成分，到了时间就会睡，作息规律得像个机器人。
虽然这种睡眠并不踏实，让乔安经常觉得自己像是被抽空了思想，强行把躯壳打晕似的。
顾璟行躺在她身侧，伸手把人拢到怀里，拍了拍她的背：“睡一会儿吧，感觉你很累。”
乔安伸手抵住他的胸口：“顾璟行，你又想占我便宜？”
顾璟行在她的颈侧深深嗅了一口：“不是，是我困了。最近为了调查，我很忙。”
顾璟行料想订婚前后必然不会安生，到时候公司这边可能顾不上。
他跟顾沅臣聊过，想让对方过来代理几天，被拒绝了。
顾璟行干脆让谢继白把月度行程全都提前，赶在订婚前提前解决。
最近他照常忙顾氏的事，还得提前布置欧洲市场、接下来顾氏半月的工作清单。
顾璟行再能熬，也撑不住长时间不休息。
更别提一旦回家躺到床上，他就忍不住想起乔安。
孤枕难眠的滋味不好受，顾璟行干脆把时间让给了工作。
乔安看着顾璟行，没在他脸上看出疲惫。
但顾璟行已经闭上了眼睛，很快呼吸便平稳下来。
乔安犹豫了下，没把人推开。
...
夏晚照在楼下等了许久，两人都不下来。
她有点想上去看看，怕顾璟行对乔安动粗。可是他们两个的关系毕竟不一样，夏晚照也怕自己上去看到不该看的。
犹豫来犹豫去，最后干脆坐在沙发上生闷气。
手机突然震了下。
夏晚照拿过手机，发现是医院发来的消息。
她之前连着用测纸试了三天，都是两条杠。心里虽然已经信了，但还是觉得该去医院检查检查。
之前在单位不方便，最近为了照顾乔安暂时休假，她倒是有了足够的时间约化验。
方阿姨做好了晚饭，叫夏晚照来吃。
“阿姨，今晚上我不吃了。你把晚餐保温好，一会儿等顾璟行和乔安下来，让他们吃。还有，待会儿靳叔该回来了，他应该也会吃。”
方阿姨担心地看着夏晚照：“怎么不吃啊？身体不舒服？”
“不是，我约了体检，晚上就要禁食。明天一早我也不吃了，您不用准备我的。”
方阿姨应下来。
夏晚照看没自己什么事，干脆也回了房间。
十几分钟后靳倾舟从外面回来，就看见空荡荡的客厅，还有餐桌上满满的食物：“人呢？”
方阿姨：“乔安和顾先生在楼上卧室呢，上去好久了也没下来。晚照说明天要去医院做检查，今晚不吃饭了。”
靳倾舟拧眉：“检查？她怎么了？”
“不知道啊，”方阿姨叹气，“这两天晚照吃饭也不如以前了，挑挑拣拣不说，还总是犯恶心。”
因为乔安的原因，靳倾舟对胃病非常敏感。一听夏晚照犯恶心想吐，就怕她胃不舒服，想去看她。
方阿姨拿了一瓶热牛奶给他：“不能吃饭，牛奶能喝吗？你问问晚照要不要。”
靳倾舟接过来，直接上了楼。
到了夏晚照的房间门口，靳倾舟敲了敲门。
夏晚照怀孕以后体温偏高，人有点晕乎乎的，嗜睡。
到房间躺下以后，她本来只是想休息休息，没想到居然真的睡过去了。
靳倾舟敲门的声音她没有听见。
靳倾舟敲了几下，没听见夏晚照的声音，担心她出了事，直接拧开门把手走进去。
“晚照？”
夏晚照没有回应。
靳倾舟走到床边，见夏晚照窝在被子里，睡得脸上发红，把手里的牛奶放到了床头柜上。
他在床边坐下。
夏晚照比乔安大几岁，当时在m国求学的时候，靳倾舟对这个姑娘多少有些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