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锈迹最重的是这几个数字，\"纪云冲用手指轻轻摸过密码盘，\"说明它们最常被使用。\"
老船长凑近看了看：\"3、7、9、1，但顺序是什么？\"
通讯器里传来马克焦急的声音：\"老大，氧气只剩十五分钟了！任辉的人正在往你们那边移动！\"
\"等等，\"纪云冲突然想起什么，\"阿布，'黑珍珠'号是哪一年沉没的？\"
阿布沙哑的声音传来：\"1973年9月。\"
\"就是这个，\"纪云冲转动密码盘，\"1-9-7-3！\"
保险箱发出一声轻响，生锈的门缓缓打开。
\"快看，\"老船长伸手进去，\"有个防水盒。\"
就在这时，一串气泡从门口冒出，两个潜水员闯了进来。
\"是任辉的人！\"马克在通讯器里大喊。
纪云冲一把抓住防水盒，同时从腰带上抽出驱鲨剂：\"老船长，屏住呼吸！\"
他捏碎了瓶子，蓝色的药剂在水中扩散。
两个潜水员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了，向后退了几步。
\"走！\"老船长拉着纪云冲游向窗户。
突然，一声巨响传来，整个船舱开始晃动。
\"他们引爆了炸药！\"阿布的声音里带着惊恐，\"快离开那里！\"
纪云冲和老船长拼命地游，身后的船舱正在一点点崩塌。
\"等等，\"老船长突然停下，\"听！\"
水中传来一种奇怪的震动声。
\"是虎鲨！\"阿布大喊，\"它们被爆炸声吸引来了！\"
果然，几条巨大的黑影正从四面八方游来。
\"该死，驱鲨剂已经用完了，\"纪云冲看了看氧气表，\"而且氧气只剩十分钟！\"
老船长突然笑了：\"记得我教你的吗？有时候最危险的选择反而最安全。\"
他说着，抓住纪云冲的手，朝着最大的那条虎鲨游去。
\"你疯了吗？\"马克在通讯器里尖叫。
但老船长似乎胸有成竹：\"鲨鱼最讨厌爆炸声，它们一定会远离爆炸点。\"
果然，当爆炸声再次响起时，所有的虎鲨都调转方向，快速游走。
\"跟着它们！\"老船长大喊，\"它们会带我们找到安全的出路！\"
两人紧跟着鲨群，很快就离开了沉船区域。
\"上面！快往上游！\"阿布的声音传来，\"我看见你们了！\"
终于，两人浮出水面，大口喘着气。
马克把他们拉上船，兴奋地问：\"拿到了吗？拿到清单了吗？\"
纪云冲举起防水盒，手还在微微发抖：\"拿到了。\"
老船长接过盒子，小心地打开，里面是一叠泛黄的纸张。
\"这就是许清歌父亲的秘密，\"老船长翻看着文件，\"难怪她这么拼命。\"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发动机的轰鸣声。
\"是任辉的船！\"马克指着雷达屏幕，\"他们追上来了！\"
晨光微熹，海面上浮着一层淡淡的雾气，任辉的快艇像出膛的子弹般冲来。
\"马克，开船！\"老船长把文件塞进防水袋，\"阿布，这片海域还有别的出路吗？\"
阿布指着东南方向：\"那边有个暗礁群，船小的话可以穿过去。\"
纪云冲还在喘着粗气，海水从他的潜水服上滴落：\"他们的船比我们快，硬拼的话我们没机会。\"
\"砰！\"一声枪响，子弹打在船舷上，溅起一片木屑。
\"趴下！\"老船长把纪云冲拉到掩体后面，\"马克，开启防弹板！\"
马克按下几个按钮，金属板缓缓升起，将驾驶舱护在后面。
\"老大，暗礁群到了！\"马克的声音从驾驶舱传来，\"但能见度太低了！\"
阿布突然说：\"让我来开船，我闭着眼睛都认得这条路。\"
老船长点点头：\"去吧，马克，你来帮我们应付后面的麻烦。\"
马克跑出驾驶舱，递给纪云冲一把步枪：\"这是最后的武器了。\"
任辉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来：\"交出文件，我可以饶你们一命！\"
\"做梦！\"老船长举枪反击，打爆了快艇上的一盏探照灯。
船在暗礁间穿梭，阿布的操作精准得令人惊叹，每一次转向都恰到好处。
\"他们分成两路了！\"马克看着雷达屏幕，\"想要包抄我们！\"
纪云冲瞄准右边的快艇：\"老船长，还记得在河内码头的那招吗？\"
老船长咧嘴一笑：\"当然记得，不过这次得配合得更默契。\"
两人同时瞄准快艇的油箱位置，扣动扳机。
\"轰！\"一声巨响，右边的快艇起火了，黑烟冲天而起。
\"干得漂亮！\"马克欢呼道，\"还剩最后一艘！\"
就在这时，阿布大喊：\"抓稳了！前面有个大转弯！\"
船身猛地倾斜，所有人都紧紧抓住扶手。
任辉的快艇紧随其后，但他们对这片海域不熟悉，转弯时撞上了一块暗礁。
\"该死！\"任辉的咒骂声传来，\"别让他们跑了！\"
阿布的声音突然变得凝重：\"前面有麻烦了。\"
众人抬头看去，一艘巨大的货轮正横在航道上。
\"是'黑鲸号'！\"马克认出了那艘船，\"他们怎么会在这？\"
货轮上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好久不见，纪云冲。\"
\"许清歌！\"纪云冲握紧了枪，\"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许清歌冷笑道：\"你以为只有你们有阿布这样的向导吗？\"
老船长低声说：\"不好，我们被困住了。\"
前面是货轮，后面是任辉的快艇，两边都是险恶的暗礁。
\"阿布，\"纪云冲突然问，\"这艘船能潜多深？\"
阿布愣了一下：\"最多三米，你想......\"
\"老船长，\"纪云冲打断他，\"记得你说过的吗？最危险的选择有时候反而最安全。\"
\"你疯了！\"马克瞪大眼睛，\"要从货轮底下过去？\"
纪云冲擦了擦脸上的海水，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货轮吃水至少十米，但中间会有一道缝隙。\"
老船长摸着下巴思考片刻：\"理论上可行，但时机必须抓得准确。\"
\"投降吧，\"许清歌的声音从货轮上传来，\"你们已经无路可逃了。\"
阿布突然开口：\"等下一个浪头来的时候，货轮会稍微抬起来，那就是我们的机会。\"
\"马克，\"老船长转身吩咐，\"把所有不必要的东西都扔掉，我们需要减轻重量。\"
马克手忙脚乱地开始清理：\"那些文件......\"
\"贴身放好，\"纪云冲把防水袋塞进潜水服，\"这是我们唯一的筹码。\"
任辉的快艇已经逼近，子弹打在船舷上发出啪啪的响声。
\"来了！\"阿布突然喊道，\"大浪来了！\"
远处，一道巨浪正缓缓推进，海面仿佛被掀起一层蓝色的地毯。
\"所有人，抓稳了！\"老船长大喊，同时打开了船上所有的探照灯。
强光照向货轮，让对方一时间看不清他们的动作。
\"他们要干什么？\"许清歌的声音里带着疑惑。
浪头抬起货轮的瞬间，阿布猛地推动油门。
船身剧烈颠簸，海水疯狂地拍打着甲板，所有人都死死抓住扶手。
\"天啊！\"马克闭上眼睛，\"我们真的要......\"
话音未落，船已经钻入了货轮下方的空隙。
黑暗瞬间笼罩了他们，只有探照灯的光束在水中折射，像一把银色的利剑。
\"左边！\"阿布大喊，\"螺旋桨要往左边躲！\"
巨大的螺旋桨在头顶呼啸而过，掀起的水流让小船摇晃不已。
\"快看！\"纪云冲指着前方，\"能看见光了！\"
一个呼吸的工夫，他们冲出了货轮的阴影，重见天日。
\"不可能！\"许清歌的尖叫声从身后传来，\"快掉头！追上他们！\"
但货轮太大了，等它调转方向时，小船早已消失在晨雾中。
\"哈哈！\"马克欢呼起来，\"我们做到了！\"
老船长却皱起眉头：\"别高兴得太早，前面还有一道难关。\"
纪云冲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片汹涌的浪涛正等着他们。
\"这是什么？\"马克的声音发颤。
阿布深吸一口气：\"季风带来的风暴，我们必须穿过去。\"
\"但是......\"马克还想说什么，被老船长打断了。
\"没有但是，\"老船长说，\"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风暴会阻止他们追击。\"
纪云冲看着翻滚的乌云，想起了在河内时的那个雨夜。
\"准备好了吗？\"阿布的手按在油门上。
所有人都点点头，小船驶入了风暴的怀抱。
风暴像一头发怒的巨兽，掀起滔天巨浪，小船在浪涛中起起落落，仿佛一片飘零的落叶。
\"右满舵！\"阿布的双手紧握方向盘，额头上的汗水混合着海水，\"前面有个浪谷！\"
马克趴在船舱角落，脸色发青：\"我要吐了......\"他话音未落，又是一阵剧烈的颠簸。
\"撑住！\"老船长拍着他的背，\"这种天气最容易晕船，把眼睛闭上！\"
纪云冲死死抓住船舷，感受着藏在潜水服里的文件袋：\"老船长，我们的油料够吗？\"
\"够到最近的港口，\"老船长看了看仪表，\"但必须省着用。\"
突然，一道闪电划破天际，照亮了整片海域。
\"不好！\"阿布大喊，\"暴风眼要来了！\"
远处，一片漆黑的云墙正在逼近，那里面藏着风暴最猛烈的部分。
\"能绕过去吗？\"纪云冲擦去脸上的雨水，大声问道。
阿布摇摇头：\"来不及了，只能硬闯！\"
\"等等，\"老船长突然说，\"看那边！\"
所有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一艘渔船的残骸正在浪涛中起伏。
\"那是......\"马克努力睁大眼睛。
\"避风港！\"阿布眼睛一亮，\"那艘沉船后面应该有个天然的避风港！\"
纪云冲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浪不会那么大。\"
\"但是很危险，\"老船长皱眉道，\"那里可能有暗礁。\"
又是一个巨浪打来，船身剧烈摇晃，马克差点被甩出去。
\"没得选择了，\"纪云冲抹去脸上的雨水，\"要么冒险，要么等死！\"
阿布咬咬牙，猛地转动方向盘：\"抓稳了！\"
小船划出一道弧线，朝着沉船驶去。
\"小心！\"老船长突然喊道，\"左边有暗礁！\"
阿布反应极快，船身堪堪擦过突出的礁石。
\"该死，\"马克看着雷达，\"暴风眼追上来了！\"
纪云冲感觉到风力突然增强，雨点像子弹一样打在身上。
\"还有二十米！\"阿布的声音几乎被风声淹没，\"我们能行！\"
就在这时，一个特别大的浪头迎面扑来。
\"不好！\"老船长脸色大变，\"这下要......\"
话音未落，浪头已经重重拍在船上，甲板瞬间被淹没。
\"方向！\"纪云冲在水中大喊，\"别让船偏离方向！\"
阿布拼命转动方向盘，但船已经开始失控。
\"完了，\"马克绝望地说，\"我们要撞上去了......\"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股暗流突然托起船底，把他们推向了沉船后面。
\"这是......\"老船长愣住了。
阿布露出了笑容：\"回旋流！这里果然有回旋流！\"
小船被水流带入了一片相对平静的水域，暴风眼从他们头顶呼啸而过。
\"太好了！\"马克瘫坐在地上，\"我们得救了！\"
纪云冲却没有放松警惕：\"现在还不是庆祝的时候，得想办法修理船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