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就是此地!”
庞道人点头,三人站在坝河边缘,望着下面湍急河水,都没有急着动。
远远的,驴大宝一眼就认出了黄晋鹏,庞道人,罗长林三人所在的地点,就是那天,他把通天宗外门那群狗卵子腿脚打折的地方。
嗯,还有,白素贞说去年七月十五中元节那天,看见了河水里有一只两脚绑着大铁链子的僵尸跃出过水面,后又被铁链子给拉扯了回去。
河底大墓,僵尸,还有千年老尸蟞,无一不说明,这底下的墓主,怕是不简单。
“你可认识此地?”驴大宝轻声问身旁老黄鼠狼。
老黄鼠狼说:“认识,此地名为三道拐,是坝河在此地河水最为湍急的地段,下面暗流无数,普通的船家,白天都不敢轻易过此地。”
驴大宝想了想,又问道:“还听过其他关于此河段的传闻没?”
老黄鼠狼想了想说道:“小仙年幼的时候,曾经听太姥姥说起过,几百年前此地曾经出过蛟龙。”
“蛟龙?”驴大宝目光闪烁着,问道:“能不能算出蛟龙出现的具体时间,五百年?还是一千年?”
老黄鼠狼摇头:“具体就不太清楚了,真假也不知,更像是长辈哄孩子时候的话,我黄仙一族长辈中,并无人亲眼见到过。”
驴大宝点头,目露思索之色,问道:“你们老黄家,在本县定居多久了?”
老黄鼠狼虽然不知道驴大宝问这话,有什么含义,但还是老实回答道:“三百余年,本代是小姥当家。”
老黄家在本地,里外也算是个不小的地头蛇,像老黄家,老白家它们这些,基本上过了玉门关外,每一个县域都有分支存在。
狐黄白柳灰这五大家,细算起来,崛起的时间其实也不是很长,出名,也不过是近两百余年内的事情。
以前老林子里说了算的,是虎熊鹿狼鹰,只是这会儿,五家势弱,几近绝根,少有弟子出头。
这才有了北方萨满中的狐黄白柳灰出头,把虎熊鹿狼鹰所代替,但论能力强弱,狐黄白柳灰跟虎熊鹿狼鹰是差着东西的。
但凡虎熊鹿狼鹰中有一家还在,都轮不到它们出头,成就了关外头把交椅。
当然,这跟驴大宝是没啥关系的,他又不是马家弟子。
驴大宝走的是逆天路,修的是人仙道,不是请神借势那套。
倒不是说北方萨满就弱,真搞起来,人家也有祖宗在上,差不到哪里去。
只是那条路,总归是借势,不是自己的,结局也是注定的。
人修,兽修,鬼修有一个算一个,都是修的自己!
“事不宜迟,迟则生变,依我看,还是趁早下水,拿了东西就走,两位道友意下如何?”
罗长林目光看向黄晋鹏,庞道人,咬牙说道。他总觉身体有点不对劲,不想拖延,准备下水入墓,拿了宝贝就先行离开。
庞道人没说话,而是把目光看向了黄晋鹏,此次前来,他们都是陪衬,想下水,就要用到‘避水符’,这东西价格不菲,且不是一般人能搞到的。
有避水符可事半功倍,否则哪怕他们这样的修为,也不敢夜晚下水,至少要在岸上注备几天,布置阵法,探明河底情况,才敢真正下水。
庞道人,罗长林肯来,也是因为黄晋鹏的组局,才会出现在这里。
黄晋鹏也感觉出今夜有点不太对劲,原本几人来时,心情十分轻松顺畅,并且行至桃园县城时,竟然意外撞到了老黄鼠狼结丹。
可貌似好运,从那个姓驴的小子出现,就被打断了似的。
这会儿,几人心头都有些压抑,好像感觉到冥冥之中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似得。
黄晋鹏从须弥镯里,拿出三张黄色符箓出来,自己手里留了一张,剩下两张飞向庞道人,罗长林两人。
“避水符的时效,只有半个时辰,下到水下以后,大家不要停留,办完事尽早上来!”
说完之后,把手里灵符打在身上,然后从岸边一跃而下,率先跳入了湍急的河水中。
庞道人与罗长林相视一眼,也紧随其后,进入水中。
老黄鼠狼惊讶道:“是避水符,听说这种符箓,寻常修士是无法绘制的,需要有一定专业水准的制符师才能炼制出来!”
驴大宝沉着脸,点了点头,关于‘避水符’他也只是有所耳闻,从来没见过实物,没想到三人身上竟然有这样的东西。
老黄鼠狼目光看向驴大宝,张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把到嘴边的话,给忍了回去。
驴大宝平静站在原地,并没有急着出来,他在等,想看看一会三人出来,会从那座河底古墓里带出什么东西来。
五分钟,十分钟,半个小时……
“怎么还没出来!”老黄鼠狼难免有些急躁,毕竟它的内丹还在人家手里呢。
“避水符的时效不会太久,个把小时也就顶天了。”驴大宝轻声说了句。
一人一黄鼠狼站在河岸边隐蔽的地方,大概等了有五十分钟。
噗!
噗噗!
就见黄晋鹏,庞道人,罗长林三人破水而出,给人的感觉,好像都灰头土脸,像是在水底下吃什么大亏似得。
驴大宝更是眉头紧锁,轻声道:“老黄,屏住呼吸。”
老黄鼠狼一愣,但还是乖乖照做。
从三人破水上到岸边,驴大宝敏锐的神识竟然嗅到了丝尸臭味不说,他竟然感受不到三人身上有气息存在。
尸臭味还好解释,或许是在水下古墓里沾染到的,可气息怎么会没有了?附近又没有什么仇家,他们必要隐藏自身气机吧?
就在驴大宝心里犯嘀咕的时候,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在眼前。
只见庞道人,神情呆滞的张嘴,轻轻嘟囔着:“为何会如此,为何会如此,为何会如此……”
然后就见他头顶头皮裂开,好像有风吹进了皮里,让他整个身子都像是个气球,被吹成几百斤的大胖子似得。
噗嗤!
一具血尸,从皮里跃了出去。
“为何会如此啊!”
庞道人睁大眼睛,悲惨叫着,一跃,又蹦回了湍急的河水中,把那片河水染红后,消失在水域里,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张人皮在岸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