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剧结束，所有人都回到了座位上。但关于这场闹剧的讨论却没有结束。
名校院长原来是个叛国投敌、无耻下作的伪君子，这个话题足以引爆全网。
网上已经开始发酵。
韦东提前发了信息给言辞，让他准备做好紧急公关。虽然提前说了，但这个公关并不容易。
“姜百川！”宁安如从后面追上，走到姜百川面前，突然像个做错了事情的小孩子。
“对不起…”她再三犹豫，还是说出了这三个字，“如果当初我也能像今天一样站出来…”
“什么都改变不了。”姜百川打断了酝酿了半天情绪的宁安如，笑着说道，“彼时你也只不过是个学生，人微言轻，你的话无人在意。”
“现在看来，你当时的做法是对的。如果不是当年的沉默，今天你也不会以副局长的身份站在这里，掷地有声地为鹿鹿发声。”
“至少，卿言是没这个机会了。”
宁安如还是非常自责。这么多年她一直把姜百川和沈卿言那令人唏嘘的结局归罪于自己。
心病还须心药医，姜百川也不准备再安慰她了。很多事还是让她自己慢慢想通吧。
总决赛被耽误了许多时间，眼下已经临近11点。组委会研究决定，选手到食堂和工作人员一起吃饭，12点半准时开始。
听到这个通知，观众席上的人傻眼了。
观众席没有票，都是抢位子坐的。一旦离开这里去吃午饭，再回来有没有位置就不一定了。
所以不少人决定不吃了。不就一个半小时么，饿不死的，就要在这里死看死守。
姜百川甩了下长发，捂着肚子有些不爽。
他早上就是没吃早饭来抢的位置。中饭再不吃，还不得饿死。
“千慧。”
“嗯？”
“你们年轻人熬地住，我一个中老年人不吃饭，分分低血糖。”
“那怎么办？”
“我帮你看着位置，你去买点东西来给我吃。”
桑千慧环顾四周，有点不太相信姜百川：“刚刚后排那姐们就出去那个外卖位子就被人抢了。”
“你确定你能把位置看住？”
姜百川从右手握拳敲了敲自己的胸膛：“交给我放心吧。我好歹是大学老师，你也好歹是全国有名的。”
“这些熊孩子肯定不会来抢我们的位置。你就安心去吧。”
桑千慧将信将疑，总觉得信不过姜百川的人品。但磨了半天，还是站起来到外头买午饭。
一切如姜百川所料，大学生们看到传说中的桑千慧，以及更加传说中的姜百川，都自觉地不去抢位置。
偶有几个不明真相的想做，被周围人一提醒，马上也不敢坐了。
姜百川感叹：“这种场景就应该让桑千慧看看，自己到底有多么值得信赖。”
就在这时，一阵清香飘来，伴随而来的是道温柔的声音：“您好，请问您是京大的姜百川老师吗？”
姜百川抬头，发现是个气质非常出众的女生，姜百川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快了些。
“久闻姜老师大名。”女生说，“我能有机会坐在这里和您探讨一下数学问题吗？”
…………
桑千慧拎着猪脚饭回来，看到一个女生坐在了自己位置上，正和姜百川相谈甚欢。
姜百川脸上的笑容仿佛看起来年轻了10岁。
好好好，男人至死是少年。桑千慧气得把猪脚饭丢给了旁边一个男生。
食堂里，明明人很多，但却非常安静。
工作人员一桌、金陵大学一桌、清大一桌。大家各吃各的，整个食堂只能听到碗筷碰撞的声音。
时遇偷看了一眼清大的队伍，然后问韦东打算怎么安排出场顺序。
毕竟之前已经输过一场。
韦东两手一摊，说了声“随便、看命”。因为他根本猜不到陆从文会怎么安排。
既然猜不到，那做任何安排都是无用的，还不如听天由命，不用费脑子。
时遇竟无言以对。
这场比赛他其实还挺紧张的。他有些害怕遇到苏染或者白芷。
作为队长，他必须要赢下对手，给全队鼓舞士气。但这两个人他基本赢不了。
上一场的惨败记忆犹新。一个全国最强、一个最强皇副，就像两座大山一样压得全国的高校都抬不起头。
金陵大学同样也翻不过这两座山。
时遇脑海里闪过无数念头，但最后还是化作一句“算了。”
尽人事听天命吧。
清大众人先吃完饭。
倒掉泔水、归还盘子，一群人打算离开食堂。走到门口，苏染突然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白芷问。
苏染没有回答，而是突然转身向金陵大学那一桌走去。
姜鹿看到苏染过来，本能地感觉到苏染是来找自己的，于是放下碗筷。
走到桌前，苏染没有看其他人，清冷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姜鹿身上。
半晌，她说道：“姜鹿。今天这场比赛，我想和你约战。能否告知你的出场顺序？”
金陵大学几人都愣住了。
堂堂全国最强的苏染居然主动约战，这可是从未出现过的事情。
连桑千慧都没有过这待遇。
大家目不转睛看着苏染。苏染表情决绝，一点不像是在开玩笑。
“这是为什么？”姜鹿问。
“没有为什么，我就是觉得，不管是全国最强还是Imo冠军，如果不能打败你，这些名头对我来说都毫无意义。”
苏染说得十分认真，让人动容。
不远处，清大其他队员都听到了苏染的话，问陆从文要不要阻止苏染。
陆从文推了推眼镜，镜片在太阳下有些反光：“不用，意料之中的事。她不去找姜鹿，我倒反而意外了。”
“从去年开始，姜鹿就是她心里最大的执念。她俩之间必有一战。早点了了也好。”
姜鹿不用回答，金陵大学所有人都知道她的答案了。
全国最强指名道姓打上门来，她如果避而不战，那就不是姜鹿了。
“1号吧。”韦东抢答，“我把她放1号。”
苏染点点头，转身准备回到清大的队伍里。
“苏染学姐。”南北突然叫住她，“麻烦再和白芷学姐说一声，我在2号等着她。”
“上一场怎么输的，这一场我要怎么赢回来。”
苏染面无表情地回了句“一定带到”，就回到了陆从文身边开始说些什么。
组委会的桌子上，一个年轻的工作人员问：“领导，她们这样是不是违反规定的？”
“没有啊。”负责人继续淡定吃饭。
“可是我记得规定的第42条里说了…”
“我说没有就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