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浴室，沈柚柚仔细地清洗了自己，又从柜子里翻出一瓶香体露，细心地涂抹在肩颈和手臂上。
做完这一切后，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皮肤如玉，乌黑的头发垂落在肩头，衬得人像画中的仙子。
她轻轻推开浴室的门，却发现顾云深已经回到了卧室。
他站在窗边，背对着她，月光从窗外洒进来，照得他的身影深邃而寂寥。沈柚柚握紧手指，鼓足勇气走过去。
“你要不要……洗个澡？”她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顾云深回头看了她一眼，眉头微微蹙起。
片刻后，他迈步向她走来。
沈柚柚怔住了，鼻尖嗅到一股熟悉的清香，是沐浴露的味道。
“你已经洗过了？”她脱口而出。
顾云深没有回答，而是忽然弯下腰将她打横抱起。
“啊！”沈柚柚惊呼一声，双手下意识地勾住他的脖子。
顾云深的怀抱温暖而又有力，沈柚柚整个人都被他的气息包裹。她的心跳如擂鼓，眼神不知该往哪里放，只得死死盯着他的锁骨，耳根红得快要滴血。
他将她放在床上，低头看着她，深邃的眼眸像一片汪洋，将她的魂魄都吸了进去。
“云深……”沈柚柚的声音轻颤，仿佛羽毛在耳边拂过。
顾云深俯下身，没有再给她开口的机会。他的气息覆下来，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霸道。
空气中逐渐升腾起一股旖旎的气氛，窗外月光隐去，卧室里只剩下模糊的喘息和低语。
夜深时，沈柚柚靠在他的怀里，脑袋贴在他的胸口，听着那稳定的心跳声。她以为自己会有种满足感，毕竟，这是她的渴望。
可她闭上眼，却觉得胸口空落落的。
“云深……”她小声唤了一句。
“嗯？”他轻应。
她沉默了片刻，终究没有问出口——你到底还爱不爱我？
因为今晚，他始终没有说过一句爱她的话。
以往，他不是这样的。
她咬着唇，将所有疑问都咽了下去，只得在心底安慰自己：没关系，至少此刻，他就在身边。
顾云深意识到，如果自己不表现得足够冷漠，沈柚柚就不会放手。
而且，他自己也无法完全拒绝沈柚柚。
如果两人再长期相处下去，那一定无法顺利离婚。
不离婚，沈柚柚的安危就始终无法保证。
……
清晨的阳光透过半掩的窗帘洒进卧室，照在大床上。
床上，沈柚柚蜷缩在顾云深的怀里，她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像是蝴蝶的翅膀。
温暖的气息包围着她，但她的心却怎么也暖不起来。
昨夜的温存还历历在目，可她心底的孤独却在逐渐蔓延。
顾云深醒了过来，低头看着怀里的她。她的头发微微散乱，脸颊上带着淡淡的绯红。这个女人，是他想要守护一生的人，也是他现在不得不推开的人。
他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
“起来吃早餐吧。”他揉了揉她的头发，声音低沉却带着一丝温柔。
沈柚柚轻轻“嗯”了一声，顺从地起身。她心底的失落却像沉重的石头压着。明明他对她这么好，为什么她却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两人下楼时，保姆已经准备好了早餐。热气腾腾的粥，外加几碟小菜，简单却温馨。
吃早餐时，顾云深低头吃着，目光一如既往的深邃。他几乎没有抬头看她，只有偶尔夹菜时会不经意地说一句：“吃点青菜。”
沈柚柚低声应着，咬着唇。
今天是周六，是顾云深说要去领结婚证的日子，他还会再提吗？
吃完早餐后，顾云深坐在客厅里看文件，沈柚柚则百无聊赖地翻看着杂志。她偷瞄着他，心里满是猜测。
他没提离婚的事，是不是说，他已经改变了主意？
不管怎么样，她心里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的生活仿佛回到了从前。一起上下班，一起吃饭，晚上也不再像陌生人一样各自睡去。
顾云深甚至偶尔牵起她的手，他的手掌依旧温热而有力，他的体温那么真实，沈柚柚忍不住幻想：或许，他们真的可以回到从前。
可是，为什么总觉得不对劲？
这天，两人都在家，沈柚柚盯着餐桌上两人刚吃完的盘子，手指捏紧了桌边的布巾。
客厅的钟滴滴答答地走着，每一下都像敲在她心上。
顾云深坐在沙发上，修长的手指翻动着文件，低垂的眼眸投下一片阴影，让他的表情显得格外冷峻。
“云深，要不要喝点茶？”沈柚柚试探着开口，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
他抬起头，朝她点了点头：“好啊。”
她走进厨房，手忙脚乱地烧水、拿茶叶，心里却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不一会儿，她端着茶走到他身边，将杯子轻轻放在茶几上。他抬眼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微弯了一下：“谢谢。”
短短两个字，却让沈柚柚的心骤然紧缩。以前，他从不这么客气。
“云深。”她轻轻唤他，试探性地在他身边坐下，“最近……爸爸的情况还好吗？”
顾云深的动作顿了一下：“还好，只是还没醒。”
他低头继续看文件，仿佛不愿多说一句。
“那……你呢，累吗？”沈柚柚的声音越发小心翼翼，目光紧紧盯着他的侧脸。
“我不要紧。”他的回答短促得让人难以接近，像一道冰冷的屏障。
沈柚柚咬住下唇，心里不甘又难过。
几天来，她努力让自己相信这一切都在慢慢变好，可心底那种隐隐的不安却不断膨胀。
两人间的对话越来越少，连空气都变得沉重起来。
晚上，她鼓起勇气主动挽住他的手臂：“云深，你明天想吃什么？我早起给你做。”
顾云深看着她，那双深邃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低头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声音却带着不易察觉的疏离：“你做什么都好。”
那一刻，她的心猛然沉了下去。
关灯后，又是一个亲密的夜晚。
只有这种时候，顾云深不会敷衍她。
结束后，他转身拿起床边的浴袍，随手披在肩上，走向浴室。他的背影一如既往地挺拔，可沈柚柚却觉得，背影比正面更遥远。
沈柚柚疲惫地躺在床上，微微喘息着。
她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此刻，她本应该是幸福的，可心底那股不安又一次悄悄浮现。
就在这时，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亮了亮。
浴室的水声哗哗作响，沈柚柚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是顾云深的手机。她本想无视，可没过几秒，手机又连续亮了几下。
她皱了皱眉，心想，万一是工作上的急事呢？
怀着这样的念头，她拿起手机，脸解锁后，消息内容映入眼帘。
“在？”
“你的袖扣落在我这儿了，什么时候来取？”
“就是我去年买给你的生日礼物。”
发消息的人叫李玫悦，一个对沈柚柚来说完全陌生的名字。
看到“生日礼物”这几个字时，她手指一抖，手机险些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