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疏朗的枝隙落下来,将雪沫照成漫天浮动的金粉,远处浪涛拍岸的淡咸气息混着街角面包店的黄油香,在冷冽里酿出几分软意。
路灯的暖光已早早亮起来,晕得街边积着的薄雪泛着橘色的光,连风刮过耳尖时好像都飘着糖炒栗子的甜香。
他俩走在街头。
沈恬把下巴往羽绒服领口里缩了缩,米白色的长裙裙摆在毛茸茸的长靴鞋面处,长裙被羽绒服遮的严严实实。
她双手揣在羽绒服的大口袋里,指尖还能摸到口袋内衬的绒毛,却还是忍不住扯了扯衣摆,这衣服是傅砚深早上盯着她穿上的,拉链拉到顶,连帽子都要帮她扣好,此刻她站在风里,活像只圆滚滚的小企鹅。
“你自己就穿件大衣,倒非要我裹成这样,像一只企鹅。” 她瘪着嘴,抬眼看向身旁的傅砚深,声音里带着点没散开的委屈。
傅砚深穿的是件深灰色羊毛大衣,领口随意搭着条同色系围巾,风把他的衣摆吹得轻轻晃,却衬得他肩线愈发挺拔。
沈恬的指尖偷偷从口袋里伸出来,戳了戳他大衣的袖口,触感是微凉的羊毛,“你都不怕冷,我穿这么厚,走在街上一点都不都市。”
傅砚深低头时,刚好看见她鼓着脸颊的模样,像只被抢了小鱼干的猫。
他伸手把她被风吹乱的碎发别到耳后,指腹不经意蹭过她耳尖,惹得她轻轻缩了缩脖子。
“港城的风刮得透骨,你上次淋了点雨就发烧,忘了?”
他的声音裹在风里,却暖得像揣在口袋里的暖手宝,另一只手伸过去,隔着羽绒服握住她的腰,把她往自己身边带了带,“我体温高,你跟我比?”
沈恬顺势往他怀里靠了靠,脸颊贴在他大衣的前襟,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混着点阳光的暖意。
“我本来想穿那件米白色的大衣的。” 她的声音低了些,带着点小失落,指尖在他大衣内侧轻轻划着。
“跟你这件刚好凑成情侣装,走在街上,别人一看就知道我们是一对儿。” 说着,她抬头看他,眼尾沾了点软乎乎的期待,连瘪着的嘴角都悄悄放软了些。
脚尖轻轻踢了踢地上的雪粒,脸颊因为嘟囔微微鼓起来,像只受了委屈又舍不得发脾气的小猫。
风又卷着雪沫过来时,傅砚深下意识把她往怀里紧了紧,用自己的肩膀替她挡去大半冷风。
他低头看着她水雾雾的眼睛,忽然笑了,指尖捏了捏她鼓起来的脸颊:“不穿情侣装别人也知道你是我老婆。“
沈恬听着他的话,唇角翘起,有些小骄傲的走在前面,像一只傲娇的喵咪。
却忽然转身拽住傅砚深的袖口,指尖在他深灰大衣的羊毛纹理上轻轻蹭了蹭,眼尾弯成软月牙:
“带我去逛小吃街好不好?听说港城冬天的小吃街最有味道了。”
她说话时,温热的呼吸在冷空气中凝成一小团白雾,刚飘到他下巴处就散了,倒让傅砚深下意识低头,看见她裹在羽绒服里的身子还轻轻晃了晃,像株被风拂动的小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