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到 “一个月” 时，指尖忽然顿住。
她抬头望向窗外，暮色里的院子里的路灯刚亮起。
恍惚间又想起去年沈远山第一次手术时，自己因为在医院，加上堂哥弄得那些破事，没能陪在身边，电话里爸爸笑着说 “没事”，可是怎么会没事呢。
心口轻轻揪了一下，她赶紧低头，把那点泛酸的情绪压下去，伸手去够衣柜里的驼色大衣，又猛地缩回手。
那边现在白天暖，晚上却凉，带厚了怕行李箱装不下，带薄了又怕冻着，纠结得唇瓣都轻轻咬出了个印子。
“在跟衣服较劲？”
低哑的男声从门口传来，沈恬扭过头，就见傅砚深倚在衣帽间的胡桃木门框上。
他没穿西装外套，只着一件深灰色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腕间那块低调的机械表。
右腿随意地弯着，脚跟轻轻蹭着门框，手里没拿东西，却偏偏让人觉得他浑身都透着股慵懒的宠溺。
目光牢牢锁在她身上，嘴角噙着浅淡的笑，连眉峰都比平时柔和了些，仿佛她纠结衣服的模样，是什么难得的景致。
沈恬看着他垂眸望过来的眼神，那眼神里盛着她熟悉的温柔，像浸了温水的棉花，瞬间把她的纠结泡软了。
她撑着地毯坐直些，伸手拉了拉他垂在身侧的衬衫衣角，声音带着点不确定：
“傅砚深，你说我要不要带冬天的衣服啊？那边晚上好像会降到十几度，可带羽绒服又太占地方了……”
傅砚深插在裤兜里的手抽出来，慢悠悠地走到她身边。
地毯太软，他走过来时几乎没声音，直到阴影覆在她身上，她才仰头看他。
他弯腰时，身上淡淡的雪松味裹住了她，温热的大掌轻轻覆在她的小脸上，指腹顺着她的颧骨轻轻蹭了蹭，像是在安抚她的纠结，又像是单纯喜欢这样碰她。
“少带点，” 他的声音压得低，落在她耳边像呢喃，“到那边缺什么再买新的，别把自己累着。”
沈恬舒服地往他掌心蹭了蹭，像只找到暖窝的猫，连纠结都散了大半。
她点点头，声音软乎乎的：“也行吧，听你的。”
傅砚深的指腹往下滑，轻轻捏住她肉乎乎的耳垂，指尖能感觉到那点温热的软。
他盯着她垂着的睫毛，声音里多了点不易察觉的期待：
“先跟我去港城，处理完事情咱们再一起出发，嗯？”
“我不要。”
沈恬立刻摇头，连带着耳垂都在他指尖晃了晃。她抬眼望他，眼神亮得像淬了星光，却带着不容商量的坚定：
“从这边出发飞行时长短点，我想早点到爸爸身边。”
傅砚深心里早知道她会这么说。
港城的收尾工作是傅寒洲特意留给他的，他必须回去处理，这个傅寒洲真是计较的可以。
可他想她多陪他一会，哪怕只是在港城的公寓里，晚上能抱着她睡觉。
他慢慢蹲下身子，膝盖轻轻碰了碰柔软的地毯，与她视线齐平。
伸手时，指腹先轻轻拂过她眼尾天然的媚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