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雷鸣气得七窍生烟,恨不得扑上去捂住王力那张可恶的嘴,心里把那只见鬼的小黄狗和李富贵又骂了八百遍,同时对王力这“趁火打劫”、“强买强卖”的“亲家论”充满了悲愤的无力感。他只能扭过头,对着车窗生闷气,心里一片混乱:闺女的心思……李富贵那小子……还有王力这老狐狸……这都什么事儿啊!
吉普车在清晨的四九城街道上行驶,车后座里,一个笑得志得意满,一个尴尬憋闷得面红耳赤。一场由“老父亲疑心病”引发的误会,在王力这招“反客为主”、半真半假的“拉亲家”神操作下,彻底变了味儿,只留下赵雷鸣团长心中挥之不去的、关于喂狗的“屈辱”记忆,以及对王力这个“潜在亲家”的极度警惕和……一丝丝对未来可能性的复杂忐忑。
与此同时,另一边,李富贵和王大宝也回到了特案组所在的幽静小院。至于张老头早就在巷子口和他们分开了,说是这坐了一路的火车腰酸背痛的需要回家休息休息。
看着阔别一月有余的“根据地”,饶是王大宝那没心没肺的性子,也不免得有了些许的感慨,可惜的是他这边的感慨还没抒发出来,
门口值班室里就探出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杜宇。
他看到风尘仆仆的李富贵和王大宝,脸上瞬间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推开值班室的门就小跑着迎了上来。
“李组长!大宝哥!你们可算回来了!”杜宇的声音里透着由衷的喜悦,一个多月没见,显得格外亲热,“路上辛苦了!任务都还顺利吧?”
“顺利,都办妥了。”李富贵也露出笑容,拍了拍杜宇的肩膀。清晨的阳光照在他略显疲惫但精神尚好的脸上,看到熟悉的下属,一种回家的踏实感油然而生。王大宝也笑着跟杜宇捶了下拳头:“小杜,精神头不错啊!家里都好吧?”
“好着呢,都好!”杜宇憨厚地笑了笑,随即脸上露出几分惋惜,“就是可惜……可惜你们没赶上宇哥的婚礼!知道你们要出任务,宇哥当时甚至还要改动一下结婚的日子来着,被陈部长踢了几脚这才作罢。”
提到张宇的婚礼,李富贵和王大宝脸上也浮现出同样的遗憾。李富贵点点头:“是啊,任务来得急,实在抽不开身。喜酒没喝上,红包也没能亲手给他。怎么样?结婚那天很热闹吧?” 他语气里带着对没能参与的惋惜,是啊,这可是他穿越过来的第一个碰到的红事儿,还想体验一下这个时代的结婚氛围呢,哪曾想一个任务就给他调到冰城去了。
杜宇见李富贵问起,说得更起劲了,“热闹!太热闹了!就在宇哥家那个新院子里办的!宇哥还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喝得脸都红了!新娘子也漂亮!喜糖喜烟管够,还给咱们分了红鸡蛋!组里能去的兄弟都去了,闹腾了一整天!可惜你们不在……,而且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领导呢!” 杜宇的语气满是替他们遗憾。
“唉,是挺可惜的。”王大宝咂咂嘴,“回头非得让这小子单独请一顿,补上这顿喜酒!”
李富贵也笑着表示赞同。简单的寒暄过后,作为特案组副组长,他习惯性地开始了解组内情况:“我们不在这些日子,组里怎么样?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儿?”他朝院里方向抬了抬下巴,将话题拉回正轨。
杜宇脸上的兴奋稍微收敛,回答道:“组里都挺好的,没啥大事。就是……就是……”他犹豫了一下,眼神下意识地、飞快地瞟了一眼平时小黄经常趴的位置,似乎想说什么,但看到李富贵和王大宝刚回来,觉得这时候告状好像不太合适,于是把话头硬生生转了回去:“没啥!这一个月组里没发生什么大事儿,就有几个市局的案子需要人手找过咱们特案组帮忙。” 他后面这句说得特别肯定,试图掩盖刚才的停顿。
李富贵何等敏锐,杜宇那瞬间的犹豫和眼神的飘忽,他尽收眼底。再联想到赵雷鸣在站台上的态度,他心里对小黄那点“丰功伟绩”更是笃定了八九分,不由得暗自苦笑摇头。他没有点破杜宇,只是点点头:“嗯,知道了。辛苦了,你先忙吧。”
“哎,好嘞!李组、宝哥,你们快进去歇歇!”杜宇松了口气,赶紧热情招呼。
告别了杜宇,李富贵和王大宝走进院子。清晨的阳光斜斜地照在青砖灰瓦上,院子里静悄悄的,想不静悄悄的也不行啊,毕竟这才不到七点,还没到上班点呢,要是有人就见了鬼了。
“小老大,这看情况咱俩还成了特案组的定海针,擎天柱了,这咱们俩不在,咱们组竟然成了缺人手才能想到的存在了。”王大宝可还记的刚才杜宇所说的话呢,刚走进院子就迫不及待的吐槽了起来。
李富贵有些诧异的看向一旁的王大宝,虽然他对王大宝的厚脸皮早就有所见识,可是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吧,还定海针,擎天柱?饶是李富贵也不好意思认领这两个形容词啊。
不过李富贵当然也发现这个问题了,可是他也无能为力啊,他已经尽力的去帮助组里的其余人提升能力,可是怎么还会这样呢?
“可能确实没有什么其他分局处理不了的案子吧。”李富贵只好这样安慰一下王大宝了,也顺便安慰一下自己。
说完李富贵就径直走向了自己的办公室,推开门,里面的样子和他一个月前走时一模一样,甚至还更干净了一些,想来这一个来月的时间里,总有人经常来给他打扫办公室吧。
王大宝也跟着走了进来,先是把大包小包放在一旁,随即像一滩软泥似的重重瘫在沙发上,发出一声长长的、带着旅途尘埃的“呼……骨头架子都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