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端嫔过世,咱们可要回去吊唁?
“不去!”
闻言,李静言立马摇了摇头:“我跟她又没有多熟,甚至还有点儿仇,才不回去看她呢,随便派两个人回去吊唁就行了。”
好不容易暂时摆脱了宫里的那些是非,李静言才不会傻到再回去呢。
“再说了,咱们姐妹如今是在寺里为国祈福,此等大事,哪能因为端嫔过世这样的小事就被打扰中断?”
“相信端嫔她泉下有知,也是定然无法容许因为自己的离世而耽误祈福的大事的……”
李静言一说到为国祈福,对面敬嫔内心也是忍不住暗笑,二人名义上是在寺里为国祈福,但实则就是换了一个地方享受。
寺外有侍卫把守,她们在寺里依旧有宫人伺候,还有一群小皇子皇孙们陪在身边打发时光,三阿哥更是带着好东西时时前来探望……这样的日子,远比宫里来的更加自在享受,也难怪二人乐不思蜀了。
……
端嫔骤然离世,这其中与华妃长期的磋磨脱不开关系,但奈何此时前朝年羹尧势大,皇上对其多有倚重,自然是不好再追究。
何况此事本来就是一笔烂账,若是真要深究,难免又要牵扯到昔年的旧事,那可是皇上最为心虚,不想面对的黑暗历史,定然是不想让旧账重翻的。
故而端嫔的死在后宫并没有掀起多大的波澜,没人追究背后的缘由,都只当做是久病难医,郁郁而终。
皇上为表恩典荣赏,特意追封端嫔为端妃,这也算是对她最后的愧疚和交代了。
有时候李静言都在想,齐月宾临死之前,有没有想过把当年的真相告诉华妃,借此也挑拨一把,看一看仇人被至爱之人背叛,痛苦的模样……
她觉得对方应该是有想过的吧,只是到底还是顾及家人九族,被拿捏的死死的,不敢说出曾经掩埋的旧事,抱憾而终。
端妃的离世在宫中并未掀起多大的波澜,甚至就连罪魁祸首之一的华妃都是好好的,依旧是那样的风光横行。
反倒是与此事并不相干的莞贵人被牵涉其中,富察贵人的孩子没了,莞贵人就传出有孕的消息,之后没过几天,端妃娘娘又病逝了。
在不知情的人看来,这一切实在是太巧合了,于是宫里很快就有了流言,说是莞贵人腹中的孩子命硬,先是克死了富察贵人的孩子,接着又是克死了端妃,日后说不定还要克死多少人呢,说不定连皇……
这样的流言传得沸沸扬扬,甚嚣尘上,自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皇上听闻留言,自然是大怒,斥其为无稽之谈,荒唐可笑,富察贵人的胎是被疯猫冲撞才小产的,而端妃之死如何,皇上心里再清楚不过,自然知道跟莞贵人没有什么关系。
心疼着自己的替身小美人儿,皇上一边交代皇后肃清流言,严惩多嘴的宫人,一边为有孕的爱妃晋位,安抚对方的同时,也彻底向整个后宫宣告皇上对其的重视宠爱。
此次莞贵人晋位为莞嫔,原本剧情里敬嫔也会因此跟着一同被晋封为敬妃的,双喜临门的同时,也是共同制衡华妃。
只是这次敬嫔跟着李静言一起出了宫,晋位之事自然也就没赶上了。
不过没关系,好饭不怕晚,这些李静言都记在心里了,等以后她上位了,肯定是带着好姐妹一起享福,这些个东西日后都能补上。
莞嫔本就得宠,现在又有了身孕,瞬间更加风头无量,炙手可热。
皇上又是特意为她操办生辰宴,又是恩赏加封甄母诰命,一时之间,甚至是压过了华妃的风头,当真是万众瞩目,得意极了,
不过这个风头也没压住太久,前朝之中,年家父子屡屡立功,皇上为表安抚,决定进华妃的位分,加以麻痹。
皇后得知此事,心中自然是不愉,更加如临大敌,次日便让诸妃一同为华妃贺喜,替其拉足了仇恨。
又有内务府送上皇贵妃的服制,加以试探,华妃对皇贵妃的服饰目露欣喜向往,由此惹得皇上内心更加忌惮不虞。
而众所周知的是,皇后有两个必备绝招,一个是利用她的好姐姐,一个就是头风发作。
此次为了应对华妃晋位一事,皇后果断使出了‘头风’这一绝招,而这个发作的时机也是刚刚好,偏巧年羹尧的夫人病了,叫了所有的太医去,将其扣留在年家。
而这也导致了堂堂一国之母头风发作,竟是叫不到太医来看诊,简直荒谬可笑,由此也愈发显得年羹尧骄横跋扈。
从这里也可以看出,皇上要处置年家,虽有卸磨杀驴之嫌,但年羹尧令百官跪迎,卖官鬻爵,强行扣留太医等种种行径也的确不是为臣之道,如此张狂,换做任何一个皇帝都是无法容忍的。
先前李静言一直都在吐槽胖橘,还没登基就为了防范年家害死亲子,完全是还没过河就拆桥,太过杞人忧天。
但是如今看来,这样的行为虽然分外可耻,但未必就没有几分作用。
起码华妃若是真有皇子,以年羹尧的嚣张之态,朝堂上肯定会比现在更加混乱,哪怕皇上不会被逼着立太子,但一场动乱怕也是免不了的。
毕竟年羹尧可是个胆大包天的主儿,自己的妹妹华妃无子,他都敢掺和到敦亲王谋反一事里,暗中与其勾勾搭搭的。
这种几乎吃力不讨好的事儿他都敢干,若是华妃真的有了孩子,那对方指不定还能做出些什么来?行事之间肯定也更加大胆!
(这里只是说年羹尧做的也有很多不妥的地方,但绝没有洗白老四的意思,对方的行为依旧是可耻的,值得唾弃的)
都说夫妻一体,皇上与皇后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堂堂大清国母,犯了头风竟是没有太医可用,硬生生的忍了一晚上,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年羹尧的行为无疑是对帝王威严的挑衅,让皇上心中越发觉得对方毫无对君王的敬畏,暴怒记仇的同时,对其也是越发的忌惮不能容。
然而老四也不愧是能当皇帝的人,审时度势,能屈能伸的本事当真一流,关键时刻更是能忍常人所不能忍。
明明心里已经暴怒至极了,皇上却还能在群臣弹劾参奏年羹尧的时候维护对方,夸奖其对夫人用情至深,关爱家人,实乃众人之表率!
光就是这份心性,要不说人家能成大事儿呢!
弘时对于自家阿玛心口不一,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更是佩服至极,深觉自己还有提升的空间,日后定要以自己的阿玛为榜样,努力提升自己,变得更加厚脸皮。
到底做了这么多年的父子,弘时对于自家阿玛的心思还是比别人更加了解的,知道这老登这会儿心里指不定怎么生气记仇呢。
私心里,弘时也觉得年羹尧这人太过放肆,自己身为皇上的儿子,堂堂大清三贝勒都没有这么放肆无忌,对方一个臣子奴才竟然比他还要横行霸道,这怎么能行。
整个京城里,他爱新觉罗弘时就不允许有人比自己更牛逼!
这个姓年的,必须得干他!
所以难得的,弘时当了一回好大儿,为他的皇阿玛和皇额娘出了一口恶气。
就像对付隆科多一样,三贝勒照例是在下朝的宫门外蹲守,直到他看见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大胖子,小胡子!没错了!”
发现了目标,弘时不再犹豫,直接大吼一声冲了上去:“就他妈你叫年羹尧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