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盛行浑然不觉，还恶狠狠教训他
怎么会…
不…
不可能…
怎么会是席盛行…
怎么会…
被丢下崖后的一幕幕突然浮现在脑海
他被救了，还遇到了席盛行，被他带回了皇宫，然后被孟西洲带走了
而他和他们…
都不清白…
恶心感涌上喉咙
他颤抖着手攥紧被帛
“席！盛！行！”他眼中皆是杀意
席盛行一顿，错愕看着他
“楚清辞…？”
楚清辞拼尽全力拽住他的手
“你在做什么！你对我做了什么！你做了什么！”
他声嘶力竭嘶吼，俯在一旁干呕不止
席盛行起身离开他，拿干净的帕子擦干净
他沉默站在一旁看着他不住干呕
楚清辞看了看身上，又看了看席盛行
眼中的恨意和厌恶几乎成为了实质
“席盛行，我是你老师！我是养你长大的老师！你罔顾人伦！你背德丧道！你恶心至极！”
席盛行攥紧拳头，始终在沉默
“除了阿俞一事，我究竟哪里对不起你！你为什么就是不放过我！为什么找到我的时候不杀了我！为什么要带我回来！”
他跌跌撞撞起身，抓着地上的衣袍胡乱穿上，随即拔了他放在床边的帝王剑
席盛行毫不退缩，始终面无表情盯着他
“你何不杀了我！”他崩溃极了
“为什么对我做这种事！为什么！！！”
他看着他赤裸的胸膛还有那些痕
“呕…”
他干呕不止，眼睛红了一片
“你罔顾伦理道德沦丧！”
他提剑指着他，手抖到了极点
“畜牲！”
席盛行心口一颤
“对，我是畜牲，那你杀了我，杀了我啊！就像杀席盛俞一样！”
他上前抵在剑尖处
“杀了我！楚清辞！对，我是畜牲，杀了我！”
楚清辞的手抖啊抖，剑却始终没有往前一分
“为什么这么对我！为什么…”
“因为你杀了席盛俞！你不愧疚吗？你只是受了一些折磨，出卖了身体而已，席盛俞付出了生命！你凭什么觉得你杀了他还能稳坐高台！”
楚清辞崩溃看着他“我没有出卖身体…我没有！！闭嘴！闭嘴！”
屋里的争吵将随行的禁卫军首领惊到，他二话不说踹开门
见楚清辞将剑抵着席盛行，他立刻拔剑冲锋
“保护陛下！”
守在门外的将军以为出了事，纷纷冲来
“滚出去！”
首领一愣，却坚定上前“陛下！”
“滚出去！立刻！”
“是…”他咬牙关门离开
“楚清辞，我告诉你，你不杀了我，这辈子，你都别想逃离我！我死你也得跟着一起死！我活，你就只能困在我身边！永远都不许走！”
楚清辞一巴掌扇在他脸上
“畜牲！牲口！当初我就该杀了你！！！”
席盛行浑身颤抖，眼里猩红一片
“可惜你没杀了我！还与我颠鸾倒凤！你不是挺有感觉吗？你现在又在冠冕堂皇什么！”
“我没有…我没有！我以为你是…”
他陡然愣住
“阿映呢…”
“江映客？”他嗤笑“他早就死了！怎么样？要不要杀了我偿命？”
是了…
阿映死了…
他们都说过的…
阿映死了…
“啊！！！”他颤抖着手拽住头发“我不信！我不信！”
他抓着剑往外冲
“国师！”
楚清辞抬头便看到了江映丞，他似抓住救命稻草一般
“大哥，三郎呢？三郎在哪？”
江映丞沉默
他衣袍凌乱，胸口衣袍敞开，无人敢上前触碰他，皆低着头不敢看
他又看向江映枫“二哥，三郎呢？三郎呢？”
江映枫无力闭了闭眼，长叹一声
“说啊！三郎在哪！为什么都不说话！止渊将军！江映客呢？说啊！说！”
“阿辞！”孟西洲跑来
他第一时间将外氅取下，上前披在他身上
楚清辞回头，眼里的杀意让他心脏一颤
“是你！是你杀了阿映！”
他毫不犹豫劈向他，却被江映丞夺了剑
“国师！阿映的死，并非与他们有关，是薛靖之和前丞相，他们已被我父亲亲手处决！你莫再执迷不悟”
楚清辞愣愣看着他
“哈哈哈哈”他似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
“哈哈哈哈哈！我执迷不悟？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阿辞…”孟西洲不敢触碰他，只能哀求看着他“你想怎么报复我都可以，我错了…”
“我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要扮成三郎与我做那些事？是为了报复我当初用下三滥的手段取得胜利吗？哈哈哈哈…我错了…我错了…”
“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着笑着倒在了地上
“永德二十五年，我就该死在那天…席盛行说的对…我就是灾星…”
他就该死在永德帝逼他接下死诏那天
“哈哈哈哈哈哈”
“孤烟直烽起，寒台生锦衣！酒肉浴林池，空生悲切心！阿辞悔…阿辞悔了…悔…悔…悔！”
多年前，战争四起，国家存亡在即，百姓食不果腹，在那样的境地，还有官员搜刮民脂，那些人酒肉不曾断过，酒肉堆砌成林，真正生了悲悯之心的只有他，也只有他！他一个人维持了这么久，可他在多年以后才明白，他从一开始的选择就错了
“阿辞就不该出生…”
如果他不存在，就不会害死那么多人了
“楚清辞…”席盛行已经穿好了衣袍出来，见他那样，他心口发疼
楚清辞回头看着他，笑得又苦又涩
“席盛行…我杀了阿俞，所以支持我的大臣因我而死，恩师和恩师的好友亦因我而死，阿映和楚家也因我而死，南襄王也因我而死…”
“阿行啊…”
他目光缱绻，一如多年前呼唤他一般
“放过我吧…”
“我错了…”
“我把命还给阿俞…放过我吧…”
这就是他当初选择保下楚家收割他人生命的报应…
是他楚清辞的报应…
最后的笑容定格，他笑得又苦又涩，眼中满是绝望
“国师！”
“阿辞！”
“楚清辞！”席盛行朝他快步奔去
“楚清辞！”席盛行试图堵住他脖颈的血
“太医！传太医！”
“即生…欢…，何…萧…瑟…”他绝望看着飘落的雪花
既然让他和三郎相依相爱，又为何让他们天人永隔
他就不该出生…不该因才智闻名天下，不该入宫，不该成为席盛俞的老师，不该遇到席盛行，不该接下死诏，不该靠近三郎…
阿辞悔了…
阿辞悔…
悔、悔、悔…
人间太苦了，他再也不要来了…
那根孟西洲送给他的珠翠钗，却成了要了他命的东西
楚家长子楚清辞，位于大明国师尊位，宣德十年末洵，国师薨于他国（hong）
（完）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