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当空，维多利亚港的海水在异常引力下翻涌不息。
马小玲立于浪尖，发丝间流转着淡金色的光芒。她指尖轻抬，整个中环的玻璃幕墙突然同时震颤，无数反光碎片在空中凝结成璀璨星河。
\"这就是...天地大势么？\"
她低头凝视掌心，上上世的巫族记忆与二十一世纪的都市能量在经脉中奔流。
港口的海浪突然静止，以她为中心形成直径百米的完美圆镜，倒映着扭曲的天空。
将臣的白西装在能量风暴中纤尘不染。他饶有兴致地挑眉，右手随意划过空气，五道猩红裂痕便撕开了眼前的时空。
\"小把戏。\"他轻笑，裂痕中爬出无数血色符文，像活物般吞噬着马小玲构筑的星光。
马小玲突然踏出七星步。
第一步，国金二期楼顶的避雷针迸发蓝光；
第二步，太平山缆车钢索共振嗡鸣；
第三步，青马大桥的斜拉索无风自动。
……
当她第七步落下时，整座城市的金属结构都在发出高频震颤，无数铁离子从混凝土中析出，在夜空里织就一张闪耀的巨网。
\"借港岛地脉一用。\"
她双瞳化作流动的汞银色，会展中心的波浪形屋顶突然剥离，化作万吨水刃斩向将臣。
攻击未至，余波已让维港海面一分为二，露出淤泥沉积的海底。
将臣终于收起戏谑神色。他咬破食指，以血为墨在虚空画出血色太极。
两仪旋转间，飞来的建筑残骸竟被分解成基本粒子。
\"不错的尝试。\"
他话音未落，突然发现那些粒子并未消散，反而重组为无数微型符咒……
马小玲早将九字真言刻进了每颗原子。
\"爆。\"她轻吐真言。
三千六百枚光点同时绽放，将血色太极炸成漫天红雨。雨滴未落即凝，变成冰晶牢笼困住将臣。
每颗冰晶里都封印着一段马家女子的记忆碎片，那些未能流出的泪水此刻化作最锋利的武器。
将臣的皮肤开始腐蚀。他惊讶地发现，这些眼泪竟能灼伤红眼僵尸王的不朽之躯。
\"有趣。\"他震碎牢笼，背后展开十二对金色光翼。
每片羽翼都浮现出不同的气息，压得海水下沉三丈。
【天地大势·舍我其谁】
马小玲突然双手合十。
星光大厦的玻璃幕墙全部爆裂，碎片在空中组成河图洛书阵图。
她以楼为笔，以街为墨，在维多利亚港画出了覆盖半个港岛的巨型符箓。
当最后一笔完成时，所有摩天大楼的灯光同时熄灭，又在下一秒全部转为刺目的金光。
\"天地为炉——\"
她衣袂翻飞，整座城市的金属开始液化，从四面八方涌向将臣。
铜锣湾的霓虹招牌、尖沙咀的钟楼指针、甚至海底隧道的钢筋，都在空中熔成一条璀璨银河。
将臣终于露出凝重神色。
\"造化为工——\"马小玲的咒言引发天地共鸣。
血色云层突然散开，真正的月光与人造金光交织，在她头顶形成直径千米的光之漏斗。
港岛地下的七条龙脉同时苏醒，灵气顺着地铁隧道奔涌而至，在她脚下凝结成九品莲台。
将臣的光翼开始片片剥落。他眯起猩红竖瞳，突然露出恍然之色：\"原来如此...你把自己炼成了阵眼。\"
话音未落，整座港岛突然倾斜十五度，所有建筑物的阴影都化作实体锁链缠住他的四肢。
中环广场的日晷指针疯狂旋转，将臣周围的时间流速突然加快万倍……
这是要让他瞬间经历万年岁月洗礼。
\"阴阳为炭——\"
马小玲七窍开始渗血，但声音依旧清冷。
太平山顶的凌霄阁突然解体，四百米高的钢架在空中重组为斩魔巨剑。
剑身铭刻着从秦朝到现代所有马家女子的真名，剑锷处正是马灵儿与马小玲交融的魂印。
\"嗷！\"
将臣终于发出怒吼。
他身体一股强大的力量喷薄而出。周身的空间像玻璃般碎裂，维港海水倒灌进裂隙，形成数个直径百米的水龙卷。
此时，马小玲操控的巨剑已然斩落，剑锋所过之处，连碎裂的空间都被一分为二。
当巨剑与将臣的力量相撞的刹那。
\"万物为铜！\"马小玲最后的真言引动天地异变。
港岛上空出现了奇观……
上百万幸存者同时看见，夜空变成了流动的青铜色，云层间浮现出巨大的炼器鼎虚影，而他们的城市，正在这天地熔炉中煅烧。
月亮边缘泛起一圈妖异的紫晕。
马小玲突然按住心口，她感到体内两股灵魂的融合处裂开一道缝隙……
即便是结合了两世的灵力，依然无法填满的鸿沟。
\"不够...\"
她凝视着掌心褪去的金光，汞银色瞳孔微微震颤。
耿洋与马叮当立于废墟之上，瞳孔中倒映着天穹下交织的奇观，连呼吸都凝滞在震撼的颤栗里。
\"耿洋！\"
马小玲的声音穿透能量风暴，发丝间流转的光芒突然变得忽明忽暗，\"过来咬我……\"
\"……\"
闻言，耿洋的古铜色眼瞳剧烈收缩。
\"你确定？\"
\"别废话，让你过来就过来，时间紧迫，来不及解释了！\"
\"可是…你是知道马家女人的，一旦变成僵尸，就会……\"
\"会疯是吧！那是…因为没人能承受得了那股强大的能量，虚不受补。但我需要永恒的生命力...来唤醒...真正的巫女真身。\"
\"……\"
三步距离，耿洋的瞳孔能看见马小玲仰起的脖颈，在月光下泛着瓷器般的冷光，动脉在薄皮下跳动，像困在冰层下的火种。
他能嗅到她颈间传来的幽香。
这是马家血脉特有的味道……对僵尸而言如同掺了砒霜的蜜酒。
\"嗷！\"
耿洋的犬齿开始发胀，口腔分泌出腐蚀性唾液，大理石质地的牙龈因渴望血液而隐隐作痛。
\"快些。\"
马小玲扯开高领毛衣，锁骨处的光滑细腻的肌肤在月光下流转暗彩。她指尖按在自己颈动脉上，皮肤立刻浮现出青蓝色咒印。
\"等咒印蔓延到耳后，你就咬不穿了。\"
耿洋的喉结上下滚动。他伸手握住对方后颈时，发现马小玲的体温正在急剧升高，汗珠顺着她发际线滚落，在接触到空气的瞬间汽化成淡金色雾霭。
这是马家灵力外溢的征兆……她的身体正在本能抗拒即将发生的异变。
当尖牙刺入皮肤的刹那，耿洋听见了血液沸腾的嘶响。
\"嗯？\"
马小玲的血像熔化的铜汁般涌入口腔，灼得他舌根发麻。不同于普通人类血液的腥甜，这种液体带着雷击木的焦香与端午晨露的清冽，每一滴都在他味蕾上炸开小型天雷。
即便…当初咬马丹娜和马叮当时，也没有过的事情。
\"唔...\"耿洋的指爪不自觉深掐进马小玲肩胛，脊椎像过电般绷直。
他看见自己手臂皮肤下如有万千蚂蚁啃噬……这是马家血脉在净化僵尸毒素的反应。
剧痛中，他反而更用力地吞咽，任由那些滚烫的液体烧穿食道，在胃囊里翻腾成金色漩涡。
马小玲突然剧烈抽搐。她的指甲已经变成半透明的紫水晶质地，正死死抠进耿洋后背肌肉。
两人周围三米内的柏油路面开始软化，沥青咕嘟咕嘟冒出气泡，浮起无数细小的金属颗粒
…铜屑、铁粉甚至金箔都在空中组成微型银河，随着他们的呼吸频率旋转。
\"留...一半...\"马小玲的声音像是从深水里浮上来，瞳孔扩散成两轮黑日。
她脖颈处的伤口开始渗出银蓝色光粒，这些光子一接触空气就凝结成冰晶，叮叮当当坠落在融化的路面上。
耿洋松口时带出一缕金红色血丝。他舌尖卷住这缕血线，感觉到马小玲的生命力正在自己齿间颤动。
没有擦拭唇边的血迹，他直接咬破自己舌尖，将一滴古铜色的液体渡入对方伤口……
那是沉淀在他心脏底部最为核心的精血，泛着巫族血脉特有的冷光。
精血融入伤口的瞬间，马小玲的脊背像张拉满的弓般反折。
\"啊——！\"
她喉咙里挤出非人的尖啸，发丝间迸发出数十道闪电，将最近的路灯柱劈成熔化的铁水。
马小玲的瞳孔骤然扩大，墨色虹膜被汹涌的紫芒吞噬。
\"呃啊——！\"
痛苦的嘶喊化作实质音浪，将悬浮的海水震成血雾。她心口浮现出旋转的太极图，金色的一半是马家灵力，紫色的一半正疯狂吞噬着僵尸病毒。
体内马家的血与僵尸病毒在她体内厮杀与融合，每根骨骼都发出玉石俱裂的脆响。
\"嗷！\"
马小玲仰头发出一声凄厉长啸，双眼骤然化作妖异的紫瞳，周身迸发出狂暴的能量波动。
\"将臣，这一世，我必定再次将你困入时间长河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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