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
晨光初染,金碧辉煌的太和殿如一头蛰伏的巨兽,在肃穆中苏醒。
沉重的殿门被无声推开,两队使臣鱼贯而入,
脚步落在光可鉴人的金砖上,激不起半点回响。
空气凝滞如铁,唯有高踞御座之上的梁帝君临,
冕旒垂下的玉珠纹丝不动,眼神幽深似古井寒潭。
南诏国大祭师金康率先匍匐在地,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地砖上,发出沉闷一响。
“尊敬的大梁国陛下!”
他的声音因惊惧而尖锐扭曲,
“虞氏一族胆大包天,竟敢背弃王命,私行刺杀摄政王妃!此等滔天之罪,万死难赎!”
“南诏上下震怖,愿献上虞氏全族三百余口性命,任凭大梁处置!”
“更有赤金十万两、明珠百斛、翡翠珊瑚十车,即刻献上!”
“并……并愿举国之力,为王妃娘娘建生祠百座,香火永继,只求陛下息雷霆之怒!”
他的话语在死寂的大殿里撞出空洞的回音。话音未落,
东华国使者南宫御亦膝行数步,深深拜倒,宽大的袍袖铺展在地,如同败落的旌旗。
“陛下明鉴!”
他声音嘶哑,
“皆因我国三公主南宫月,为报其驸马君玄政旧怨,才丧心病狂,行此刺杀恶举!”
“此乃她一人之罪孽!”
“东华愿割让边境十五座膏腴城池,献上南宫月并其夫君子嗣亲族共五十七口”
“以……以慰王妃在天之灵!只求大梁宽宥!”
御座之上,梁帝君临缓缓抬眼,冕旒玉珠轻碰,发出细微清响。
那目光掠过脚下战栗的使臣,带着一种近乎悲悯的冰冷。
“金银珠宝,城池性命……”
他开口,声音不高,却压得整个太和殿的空气再次下沉,
“你们跪在这里,求朕宽恕?”
他嘴角牵起一丝极淡的弧度,那弧度里没有半分暖意,
“可惜,你们动错了人。”
“那是摄政王的逆鳞,触之者……万死难赎。跟朕说这些,无用。”
“陛下圣明!”
一声怒喝如炸雷般响起。
镇国公楚怀忠猛地从武将班列中踏出一步,紫袍玉带下,魁梧的身躯因滔天怒火而微微震颤。
他布满风霜的脸上,每一道皱纹都因刻骨的痛恨而扭曲,
赤红的双目死死钉在金康和南宫御身上,仿佛要将他们生吞活剥。
“我楚家的乖宝!”
他声音洪亮,字字泣血,
“那是老夫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心尖肉!”
“她腹中还怀着八个月的双生子!那是两条活生生的人命!”
“你们……你们竟敢遣上百绝顶杀手,设下重重埋伏,围剿她们母子!”
他戟指殿中,手指因愤怒而剧烈颤抖,
“就凭这些沾满血的臭铜烂铁?就凭那几座破城?就妄想换尔等狗命?”
“做梦!我告诉你们,敢害我乖宝,敢害我那两个未曾谋面的孙儿,”
“你们南诏、东华,举国上下,都得拿命来填!一个也休想跑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