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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映兰从宫里出来时,雪就停了。

他先回了一趟家,江州来的人给他送了两大桶黑乎乎的石脂。他雇了一辆车,提着这两桶石脂马不停蹄地赶往丹溪堂。

刚到门口,就听见丹溪堂里人声鼎沸。

他一挑马车帘子,看见一身红衣锦袍的颜如玉正负手站在丹溪堂外。

顾映兰让车夫勒马停车,走了过去。

颜如玉早料到他会来一般,头也不回:“如何?”

“问了,说了。”顾映兰也站立在门边:“桑大夫如何?”

“毒解了。”

顾映兰有些不敢相信,书中说无解,桑落竟然解了毒。他望进院子,目光越过满院子或坐或站的人,直直看向廊下的桑落。

两日不见,桑落瘦了很多,可嘴唇红红的,眼眸亮亮的,坐在椅子上,身上披着一件白狐的大氅。脚边放着个暖炉。她伸出手指贴在暖炉边烤火。整个人静谧又幸福。

顾映兰不知道为何会觉得她幸福,但她看起来无比享受、无比珍惜此时此刻。

不知谁问了一个问题,她回答的声音清亮又柔和:“所谓病症,一是病,一是症。肺热为病,咳嗽为症,风寒为病,高热为症。有些需要治病,有些只需对症。海檬树毒性的确无解,但我们无需解毒,只需对症下药即可。”

众人恍然,又叽里呱啦说了好多话。

柯老四压压手:“桑医官刚刚康复,身子不好,你们别急。日子还长着呢,今日问一个,明日再问一个。”

有人似乎等不及了:“我是想问夏医士,既然那个西王母草才是解毒药,为何还要佐以姑娘果?”

夏景程站在院子里,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其实、其实,这个也要问桑医官。我只知道可以用,但不知道为什么。”

桑落很有耐心,唇畔带着一点笑容,说话慢慢的:“药毒同源。过则为毒,适则为药。海檬树并非毒,而是一种药。此药的主要药性可使人心脏强力收缩,而西王母草可以舒缓心脏收缩之力。但海檬树还有一个药效,部分人服用此药后,易出现缺——一种东西。”

她说得高兴,险些忘了他们不知什么是钾。

“缺了它,手脚发软、无法站立、抽筋或抽搐、心律失常、意识模糊......”

院子里的人听得云山雾罩,隐约明白是身体里缺了什么,会出现这些症状。

“难怪我当时——”夏景程差点将拿死囚试药的事说破,李小川悄悄拽了一下他的衣袖,他才醒悟过来,转而说道,“难怪我觉得解药无效,原来是症状相似。”

桑落点点头:“姑娘果可以很快纠正,更何况它的滋味也不错,总好过吃药。”

众人笑了。

有人问:“桑医官,你说说那个什么脉,静脉、动脉怎么摸?”

“对对对,你们缝的那个脉,摸起来是什么样子的?”

“如果阳骨可以重接,其他的接起来是不是也很容易?”

柯老四远远地接收到颜如玉的眼神,立刻挥手将人赶走:“行了行了,改日再问。桑医官身子弱,傅大人还需要静养,诸位请先回吧。”

将太医局众人送走,万大夫等人也告辞离开。

丹溪堂终于清静下来。

桑落走到傅临渊床畔,挑开被子看了一眼:“颜色没那么紫了,是好现象。”

傅临渊连忙让傅郢将他扶起来靠坐着,期期艾艾地问道:“桑医官,这次多谢你,不知道我这......以后还能用吗?”

“血脉是续上了,过些日子会慢慢恢复,”桑落说得很直白,“床笫之间肯定会差一些,但生孩子没问题,还可以用些药。”

顾映兰提着两桶石脂跨进门,正好看见桑落掀开傅临渊的被子,指着缝合之处与夏景程和李小川说话:“这几日要注意看看有没有红肿加重,尤其是有没有漏液的现象。”

在那一瞬,顾映兰心里翻江倒海。

知道她擅长治疗男病,也看过她为别人诊断。可这么清楚地看着她对着赤裸的男子看诊,说不出的别扭和介意。

他转头看向颜如玉。

颜如玉视若无睹地坐在堂内,握着一个卷宗看得很是认真。

真的毫不在意吗?

顾映兰不由地开始怀疑颜如玉对桑落有多少心思。

“桑大夫。”他站在廊下提起一个笑容。

桑落用余光瞥了一眼某人。

不是说顾映兰是太妃的人,要自己保持距离吗?今日怎么还端坐在那里,毫不在意的样子。

这样也好。

桑落用右手拢住大氅,跨出门槛,走到顾映兰面前:“顾大人。”

一身青衣的顾映兰站在廊下,被雪光映得面容清隽,颇有些俊逸出尘之感:“这两日一直担心你,毒解了,我也就放心了。”

“多谢顾大人为我查阅博物志。”

一说到博物志,顾映兰想起前日自己气急惊慌的模样,和颜如玉气定神闲的态度当真是天壤之别。

他再次瞥向颜如玉。某人依旧端坐在堂内,还握着笔写着什么,很不在意的样子。

顾映兰笑得有些寡淡:“也没帮上你。”

“确定是海檬树之毒,我才能找到对症的药。”桑落说得很认真。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顾映兰指了指两桶石脂,“今日是特地送这个来的。”

桑落脸上难得露出欣喜之色,叫来李小川和夏景程:“快拿去,制药的方子在老先生那里,你们这几日就按照方子试一试,尽快制出鱼石脂来。”

李小川还是第一次见石脂,黑漆漆的,泛着一点蓝光,他伸手去碰,又被夏景程拦住:“不可直接碰,会沾手上,不易洗净。”

李小川干脆蹲在桶边,伸着脖子去嗅那气味,眉毛鼻子眼睛皱做一团:“这味道——”

又腥又腻。

“送它来这的路上,马车里的气味也很难闻,想来没个几日是下不去了。”顾映兰说着,转过头看桑落。她明明就站在他身侧,可总觉得疏离。

上次桑落到他家,托他帮忙寻找石脂,说到最后有些不愉快。

身为太妃的密臣,带着目的去相看一个出身卑微的女子,谁都会起戒备之心。她拒他于千里之外,他只能认。

“桑大夫,借一步说话可好?”

余光里,某人的笔似乎顿了顿,但看不真切。

桑落思忖片刻,送他走到丹溪堂外。

这一场雪下得不算太久,却足够将路边的杨树林彻底笼罩一层白。

顾映兰站定转身,低头看她:“石脂不够跟我说,我再让人送来。”

桑落点点头:“还会需要的。”

顾映兰想了想:“太妃对鱼口病的事很在意,若你要对钟离政下手,一定小心。”

桑落还是和上次一样,答得很客套:“我只想制出药来。”

顾映兰凝视她许久,千言万语终是化作一声长叹:“你既无恙,我就放心了。”

他爬上马车,刚挑开帘子,又回过身看她,艰涩地问了一句:“你与颜如玉——”

桑落拢着白狐大氅,眨着眼睛,唇瓣殷红:“什么?”

顾映兰想说,颜如玉甚至毫不在意她看别的男人的身子,可见颜如玉对她也并非一往情深,还想提醒桑落莫要陷得太深,毕竟太妃对颜如玉也有些模棱两可的情绪。

可他又以什么立场来说这些话呢?

他张了张嘴,抬起手指向她发间的木珠簪子:“别让人看见。”

说罢,头也不回地钻进车厢,放下帘子,让车夫尽快驶离此处。

马儿扬蹄飞奔,溅起雪花带着泥。

顾映兰坐在车里,手紧紧攥着衣袖,忍了又忍,挑开小窗帘子回头去望。

白茫茫的一片里,白狐裘氅早已与这雪景融为一体。

桑落不明所以地取下发间的簪子,赫然刻着一个“颜”字,还用金粉填了缝。

她这才想起刚醒来时,颜如玉守在床畔,担心她左肩的针伤,就亲手替她挽发。这簪子就是那时候给她别在头上的。

难怪他一点不急,原来是在这里悄悄留下了痕迹。

见颜如玉仍正襟危坐地在堂内看着卷宗,似乎很认真地在办着自己的公务,可她分明看见他唇角悄然勾着,带着一抹得逞的笑意。

幼稚。

颜狗果真是狗,总想着留个记号。

桑落没理他,转过身去找倪芳芳,找了一圈没见到她,最后去灶房寻她,刚走到门边,就听见倪芳芳在说话。

“你衣裳刚才被我弄湿了吧。”

知树“嗯”了一声。

“水印子挺明显的,不如你脱下来,我去洗了。”也不知倪芳芳看到了什么,又轻轻“呀”了一下,“这里好像被我咬破了。”

桑落是个榆木脑袋,原是想不到其他事的。可前几日与颜如玉做了那些“野路子”的事,一听这些话,忍不住就联想起来。不好再听下去,转身就走。

知树听见门外有动静,从灶房里出来,见到桑落也不解释,只默默离开。

刚走没两步,就听见倪芳芳对桑落软声说道:“你平日是最木的,怎的今日也想歪了。你还不知道我么,只想嫁个富贵公子哥,不会做那些糊涂事。”

一句话,刺得知树脚步一滞。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衣襟,泪痕犹在,却像是被刀剜去了一般,心口空荡荡的。

他深吸一口气,走到颜如玉身侧、

颜如玉看完卷宗合上之后对知树道:“宫里排了好几场宴席,圣人和太妃觉得今年案子多,宴席不够热闹,礼部多安排了些歌舞,虽是官伎,但也要查一查。”

知树道了一声“是”。

“年前各家都有宴席,京中的乐坊戏楼歌伎舞伎伶人近千人,你带人再将这些人排查一遍,再让巡防营也加派人手,莫要出岔子。”

知树应下。

这话被站在不远处伺候傅临渊的傅郢听了去,转过头来对颜如玉道:“颜大人,小民倒有一个法子可以防止贵人家中失窃。”

傅临渊立刻皱起眉头,忙将自己儿子一拽,啐了一句:“上不得台面的事,拿出来说什么。”

“无妨,”颜如玉长眸一挑,看向这个少年,“说说看。”

傅郢清了清嗓子,目光在颜如玉与父亲之间游移片刻,才说道:“小民的母亲在家宴客时,偶尔也请伶人来唱戏。可又担心这些江湖伶人偷鸡摸狗。每次伶人入府之前,我们会将家中的财物搬到一个屋子里锁好,门窗上涂满萤粉,但凡有人手脚不净,一看便知。”

傅临渊讪讪地,只觉得自己翰林院编修的老脸都被这母子俩给丢尽了。他支着上半身连声道歉:“犬子见识粗浅,管教无方,颜大人莫要与他一般见识。”

小户人家财物少,才能将东西搬到一间屋子里。那些权贵家中,随便一个吃饭的碗,喝茶的盏,亭子里挂的纱,马辔上的族标都价值不菲,莫不是都要锁起来涂萤粉?

颜如玉站起来不咸不淡地评了一句:“尊夫人当真是治家好手,本使已派人将她关押起来,打几日板子,就送回贵府,家和万事兴,何必为了一剪子伤了和气。”

说罢,他回到内堂,让风静将桑落扶进来,将桑落按回床榻上:“这几日你安心在丹溪堂养着,谁来探病都不许见。”

桑落想着头上的发簪,总觉得自己被颜狗打了标记,很不服气。满是坏心思地说道:“顾映兰来了还是要见一见的。人家帮了我那么多忙,我不光要见,还要还个礼才是。”

颜如玉气得发笑,恨不得抓住她狠狠惩罚,然而捏着她的手指却不敢用力,只象征性地捉住咬一咬:“桑大夫,劝你莫要激怒本使。今日让他来,是因为他要给你送石脂。下次他再来,本使定将他撵出去。至于你——”

他好好思考了一番,满是威胁地说:“本使也决不轻饶。”

桑落用她贫瘠的想象力,幻想了一下那场景,莫名地,竟有一点期待。她怕颜如玉看出端倪来,立刻转而问道:“孔嬷嬷那边,可要送解药过去?”

“不急。反正要不了命,让她多臭两日。”

第二日天未亮,颜如玉就被太妃传召进了宫。

果不出颜如玉所料,不过两日光景,弹劾自己的折子堆满了太妃的桌案。

太妃将这堆折子往前一推,哗啦啦地,落了一地。

“你在丹溪堂弄权之事,都闹到哀家跟前来了。如今都上书让哀家撤了绣使的监听之权。”太妃睨着颜如玉,“直使衙门设立不足半年,你就要为了一个女人,废了绣使的根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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