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王将桌上酒端起，十分豪爽地仰头喝下。
“云瑶，万年以前我鬼界就受你庇佑，今日，两界协议仍旧奏效！我先干为敬！”
云瑶嘴角微微勾起，端起茶杯回敬。
“有眼光。”
云瑶这次回来实际并不打算拉拢任何人，但是她先将鬼界拉了进来，若是不管他们，九霄之上的那帮人第一个拿来开刀的就是他们。
无辜之人，云瑶不会让他们因为自己而丧命。
这个道理，也是她才失去云正丰之后才悟出的。
若是想要保他们，整个鬼界上下必须**，绝对不能有一人临时倒戈。
所以，鬼界必须成为她麾下之刃。
“不过……你们也不必紧张，就你们这水平还不够我一根手指头揍的，冲锋陷阵的那些事情就不劳烦你们了，毕竟你们鬼界也是人才凋敝，能用之人少得可怜。”
阎王：“……”虽是好话，但是怎么听起来就很不入耳呢？
“行了，今日这宴席就不必了，我们还有事，先走了。”说着，云瑶便起身。
“诶，云瑶！”
云瑶突然顿住脚步。
“怎么？”
阎王笑了笑，配着他那张无害的脸，显得格外惑人。
“虽说我们鬼界不如你们魔界强悍，但若是真的有所求，你跟我说，总比你们两个人单枪匹马的强！”
云瑶没有应声，背对着他，清丽的声音响起。
“夜子明，你是个聪明的人，你的选择和决定都不错，但是千万别动了别的心思。”
“尤其是……怜悯。”
夜子明说什么都是掌管阎罗大殿的王者，曾经鬼界几分，各殿殿主皆是心狠手辣之辈，夜子明能从中脱颖而出独坐鬼王大椅，足以见得他的手段。
无论从何处来说，都不是他这么好说话的理由。
唯一一点就是……他在怜悯。
怜悯云瑶这个曾经惊艳过整个六界的魔尊。
夜子明看着云瑶的背影，眼神晦暗不明。
不愧是魔尊，这洞察情绪的敏锐之力果然名不虚传。
他对云瑶，确实掺杂了一些怜悯之情。
当年那场所有人都记得唯独她不记得的喜丧，可是让不少人暗自惆怅惋惜了很久。
尤其，那一幕还发生在他的门前。
万年以前的无能为力，已经让夜子明愧疚。
万年以后，他只希望尽自己所能，帮帮这个痴情却又可怜的女子。
但是……她显然不领情。
“真是个既冷心又冷情的人。”
夜子明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黑白判官何在？”
“臣在！”一黑一白身影出现。
“传本王命令，魔尊和永聿神帝要长住鬼界，闲杂人等，一律不得打扰！”
“臣领命！”
夜子明知道，云瑶今日来就是道别的，他们或许不会立马与九霄开战，但是绝对会上九霄看看。
他这么做，就是为了吸引注意力，让九霄的那帮人盯着鬼界。
云瑶和苏聿尘还没有出鬼界，便听到阎王的王令降下。
“晚晚，他在帮我们。”
“嗯。”
但是……她不准备领情。
欠的恩情太多，她根本还不起。
时隔多年，她还是忘不了在泞鞍县地狱村找到葛晓晓时的惨状，也忘不了云正丰安详死去的面容。
她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苏聿尘怎会不懂她心中所想，抬手将她揽入怀中。
“晚晚，不要去排斥那些真心实意对你好的人，你害怕最后会伤心，但是他们不被你接受，也会很伤心。”
云瑶点了点头，慢慢从苏聿尘怀中退出。
“走吧，我们去看看如今的九霄。”
看她已经释然，苏聿尘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而后，紧紧牵着她的手。
“走吧。”
……
想要不被九霄之上的人注意，云瑶和苏聿尘便不能硬闯神界大门。
再三思量下，他们二人决定走晋升通道。
每隔一年，九霄就会从除了人界之外的其他各界选拔天资聪颖的苗子输送到神界，而这晋升通道，就是筛选的第一关。
他们二人的相貌实在是太过扎眼，九霄之上实力强悍之人不少，云瑶动用了上古卷轴上的秘术为她和苏聿尘易容。
二人五官看似没变，但是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竟让人认不出。
再高深的易容术对于相爱的两个人来说都是形同虚设，苏聿尘牵着云瑶走在街头，向那聚了很多人的地方走去。
“过几天就是九霄的万法盛会了，樊皇帝君的梧桐殿和沧澜帝君的星月殿都缺人，你们这届可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选拔上去之后直接被送到两位主子身边贴身伺候，这是莫大的荣幸啊！”
听到樊皇和沧澜二人的名讳，云瑶眼神微暗。
正愁怎么接近那两位呢！
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这不就是瞌睡了就送枕头的大好事嘛！
“好，想要伺候樊皇帝君的站这边！想要伺候沧澜帝君的站在这一列！”
苏聿尘还没反应，云瑶就蹭蹭两步迈到了樊皇帝君的队伍中。
苏聿尘：“……”晚晚，你大可不必这么积极。
苏聿尘想起夜子明对樊皇的描述，直接将云瑶从樊皇帝君的队伍中拉了出来。
“晚晚，樊皇太危险了，你实力不够，去沧澜的队伍。”
云瑶：“？？？”他在质疑我的实力？
哼哼哼！还真是风水轮流转！但是最可怕的是他说的有道理！她竟无法反驳。
“行，那你注意安全。”
苏聿尘颔首，看着云瑶走向属于沧澜帝君的队伍，这才心头稍稍松了一口气。
相比之下，两队人数都不少，但是樊皇帝君这一列整体水平和实力要显得更高些。
至于沧澜那一队，不是老弱就是病残，唯一看起来正常的就是云瑶了，最起码……四肢健全，长得也很机灵。
“好了！既然你们都选好了，先从这队开始，你们一个个挨着上前，将手放在这颗灵力珠上，赤橙黄绿青蓝紫，将代表着你们的天赋和以后的成就。”
“本神官跟你说啊，前年，可是测出来一个绿灵，直接被选去做神将了！”
一听绿灵就做了神将，众人都不淡定了，齐齐一副羡慕之态。
只有两位表情十分淡然。
云瑶用唇语说道：“绿灵很厉害吗？”
“不知道。”
“神将很厉害吗？”
“你觉得呢。”
二人用唇语聊的正欢。
突然，云瑶被人招呼了一声，
“诶，那个！干嘛呢！还测不测了？”
云瑶回神，摸了摸鼻子，食指上落下一款泛着幽光的戒指，但是似乎不够，一眨眼，她十个手指上全是戒指。
苏聿尘知道，这是灵力压制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