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臻听着苏妲己的话，忍不住捏起下巴来。
他的猜测，不是毫无缘由。
上次去到万灵荒野，遇上穷奇和蛟龙丹阳。
他们都不约而同的提起了什么“妖物”，当时刘臻就怀疑他们说的是苏妲己。
而且万灵荒野那地方，一眼看上去没什么异常，却被划成了不同区域。
相互之间有无形的墙壁，把地图上标了名姓的神兽凶兽，全都困在其中。
牢房一样，而且是单间，互相之间根本凑不到一起去，能碰上什么强敌？
只能是外来的敌人，不是刘臻，就只能是苏妲己了。
可她为什么要帮忙先把猎物打成重伤呢？
这是系统给安排的福利吗？
不然怎么解释？
随后，他又想。
穷奇是凶兽，梼杌也是凶兽。
按照先前穷奇那可怕程度算，这梼杌全盛状态下也绝对不是刘臻能对付得了的。
若真像苏妲己说的，已经把梼杌重伤，一碰就死的话，可是帮了大忙。
苏妲己像是能看透刘臻的内心，开口打断了他的思绪：“好了，别瞎琢磨了，姐姐又不会害你。”
“行吧，那……谢谢你？”
刘臻无奈地叹了口气，被扣掉的万灵之血肯定是要不回来了。
不过……
刘臻两手一摊：“我没万灵之钥，万灵荒野也去不了啊。”
苏妲己愣了一下：“没有吗？融合等级提升的时候，没给？”
“嗯，没给。”
刘臻看她惊讶的表情，心中一动，问：“融合等级提升的奖励，该不会也是你发放吧？”
苏妲己答非所问地说道：“系统出错了，新的钥匙会补发到仓库的。”
“不说闲话了，弟弟这次来，想买点什么？”
刘臻刚要开口，苏妲己就送出一本《字典》来：“你剩下的钱，只够买这个了。”
刘臻当场崩溃：“太贵了吧？这字典啊，烂大街的东西，哪儿那么值钱？一本《霸王枪法》才要1点万灵精血，你告诉我字典要花28点？定价也太随意了！”
苏妲己笑吟吟地问：“六千年的文字积累，全在这一本里头记着，怎么就不值钱了？”
“而且姐姐卖的是可随心复制的母本，28点已经很便宜了。”
“买不买？不买就自己去编一本，姐姐可要关店了。”
刘臻沉默了，要是能随心复制，倒还挺划算的。
每次面对苏妲己，刘臻都有一种无力感。
他再怎么不满，最终也只能按照苏妲己说的做。
好像有选择，实际又没选择。
这种感觉很糟糕，让刘臻感觉自己就是一枚棋子。
历史流转千年，一切的文明和智慧，都由文字承载。
想求知。
识字就是第一步。
眼前这本大字典，对新县的百姓来说，就像是治疗无知的药引。
刘臻冷静下来，点头道：“买。”
“慢走不送。”
苏妲己把字典推到刘臻怀里，尾巴将他往外一扫。
一如往常地关闭了万灵商店的大门。
刘臻早已习惯这个出门的流程，古井无波，心如止水。
他坐在地上看着商店大门沉思。
这系统到底怎么回事？
苏妲己到底是不是导购？还是说……她就是系统本身？
他以前看过的小说里，可都没怎么交代过系统来历。
那些主角的外挂，大多都是从天而降，毫无缘由的。
可这世上。
又哪有真正毫无缘由凭空出现的东西？
苏妲己的异常。
让刘臻感觉这世界，既虚幻，又真实……
“算了，先不想了，迟早能弄明白的。”
刘臻晃晃脑袋，清空了思绪，把注意力集中到字典上来。
随心复制。
按照字面理解，应该是刘臻脑子一动，这字典就会变多。
“嗯……复制一百本？”
刘臻默念，怀里的字典毫无动静。
怎么没反应呢？难道要一本本来？
“呼……复制一本。”
还是没反应。
“复制……十本？”
依旧没反应。
“不说随心复制？”
刘臻郁闷了，拍着怀里的字典封面道：“你倒是给我复制啊，复制复制复制复制……我要一千本，一万本，一亿本！！”
还是没反应。
苏妲己坑人？不对……没先例的。
刘臻忽然反应过来。
不会直接复制进仓库里了吧？
“打开万灵仓库。”
仓库大门出现在刘臻面前。
他深吸一口气，拉开了万灵仓库的大门。
“哗啦啦啦……”
无数的字典涌出，瞬间把刘臻淹没，并填满了整个房间！
木屋四壁不堪重负，开始吱吱作响……
书海之下，刘臻艰难地喊道：“关闭……万灵仓库！”
这才止住了源头，堪堪保住了房子。
他从书海里窜起来，坐在了最上面：“行吧，这回不光新县，整个神州浩土百姓人手一本大概也够用了……”
这一夜。
刘臻睡在了华夏五千年的锦绣文字上面。
刘臻不知道的是，在他喊着复制“一亿本”的时候，南方十万大山中，不少树木忽然凭空消失。
从高处看，就好像一颗大脑袋突然秃了一片。
没了树木，原本林中藏匿的飞禽走兽都暴露了出来。
它们整齐划一地怔在原地，好像在说：“发生什么了？我是谁？我在哪儿？”
……
早晨。
刘臻在房顶开了个洞。
抱了百十本字典到工坊。
又召集了最初的那部分新县县民过来。
“诸位。”
刘臻举着手里的字典说道：“明天起，你们手里的差事先转交给别人来做。”
“你们四十几人，去新县西南建一座学堂，建好之后我来教你们识字！”
县民们听了刘臻的话，全都露出茫然之色。
“恩公说什么？要教咱们……识字？”
“识文断字，不都是世家豪门才能学的东西？你我这般穷困，哪里付得起钱请先生，哪里学的起呀……”
“嗐……咱们这些人，只会种田就是了，便是能识字了又有什么用？难道还能入朝为官不成？”
“哈哈哈哈……入朝为官，你可真是白日做梦。”
“唉……我如今年过四十，连竹简都还没碰过，哪里能认得了字？”
“恩公手上举着的是什么东西？四四方方，也不像竹简啊……”
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