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却对学校里的话剧表演情有独钟,只要一有机会,就会登上舞台,尽情释放自己的情感。”
“虽说我在年龄上比年年大上几岁,可性格上却像个需要照顾的弟弟,事事都得让年年为我操心。”
“不过,年年从来都不嫌弃我,无论我做什么决定,他都会毫不犹豫地支持我;要是谁敢欺负我,他准会第一时间站出来,就算打不过也会像个英勇的战士一样护着我。”
“大哥当年是靠着申请的奖学金和补助才上的学,而我呢,其实并不是因为没有钱才放弃上大学的机会。”
“我努力过,也拼命过,可不管我怎么努力,都考不上一所好的大学,我在学习上的天赋远远不及大哥和年年。”
余年露出嘲讽的笑容:“我觉得自己是个废物,我根本不是读书的料子。”
“既然这样,我们兄弟几个的生活已经如此艰难了,我又何必再拖累大家呢?难道要上一所学费昂贵的艺术学校,让大家陪着我一起进深渊吗?……我不想。”
“于是,我选择了离家出走,去跑龙套,这一跑,就是到现在。”
空气中仿佛凝固了一般,沉默持续了许久,罗青英始终没有开口,只是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叹息:“唉……”
这声叹息,似乎包含了无尽的无奈和惆怅。
余年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落在自己的脚尖上,一动不动。过了一会儿,他突然抬起头,直视着罗青英的眼睛,喊道:“罗青英。”
罗青英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叫吓了一跳,有些惊愕地看着他,应了一声:“嗯?”
余年深吸一口气,然后用一种异常平静的语气说道:“我喜欢你。”
他的声音很轻,平静到仿佛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却又像重锤一样敲在罗青英的心上。
罗青英完全愣住了,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余年,结结巴巴地说:“你……你?”
她的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却一个也抓不住,所有的思绪都像被卡在了喉咙里,让她无法顺畅地表达自己的感受。
终于,罗青英沉默良久后艰难地挤出一句话:“余年,你……还在入戏吗?”
余年微微一笑,那笑容如同少年般纯粹,他的眼睛里闪烁着赤诚的光芒,说道:“没有,我是认真的。”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你只是把我当作朋友,我也不会和年年抢……只是在某个瞬间,我突然想到,如果我要找个人共度一生……我希望那个人是你,我想陪在你身边。”
罗青英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她艰难地开口说道:“余年……我……”
然而,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余年打断了。
余年的声音有些低沉,他说:“我这么说只是为了让自己心里舒服一些,因为我实在不喜欢一直看着你,却什么也不能说。”
“……你把我当成朋友,那我们就只做朋友好了,或者说……一个会赚钱的员工。”
余年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抬起头,目光直直地落在罗青英的脸上,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并不是很喜欢我,……甚至有时候,我会感觉到你好像也并不是很喜欢年年。”
余年眼眸没有聚焦,轻轻发出如同呢喃一样的质问:“既然你不喜欢他,那为什么还要和他在一起呢?”
面对余年的质问,罗青英无言以对,她只能默默地低下头,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愧疚感。
虽然余年已经三十岁了,但他一直被保护得很好,内心就像一个少年一样单纯。
他什么都不说,但是他其实什么都明白,只是不愿意计较而已。
这让罗青英不禁感到一种深深的负罪感。
这是罗青英第一次开始认真反思自己的行为,是不是真的有很多地方做得不够妥当,是不是自己没有把握好分寸像是在戏弄别人的感情。
“我不会和年年争抢的。”
余年的声音再次响起,他的语气十分坚定:“你可能不知道,年年喜欢你已经很久了。”
“他从小就喜欢你的歌,喜欢你的拼搏努力,连他想做医生也是他16岁的时候看了你的演唱会后产生的理想。”
“年年真的很喜欢你,我太了解他了。”
余年轻轻摇摇头,仍然坐在床头,膝盖上放着那本揉皱的剧本,台灯将他影子投射在窗帘上:“如果说,我对你只是浅浅的喜欢,年年的喜欢已经到了病态的程度,只是他从不轻易显露,可能怕吓到你。”
“嗯,”罗青英不知道为何,有些词穷。
今晚听余年这番剖心之言,罗青英觉得自己真的太渣了。
她有些干涩开口回应余年:“我知道了。”
……
经过漫长的飞行,几个人终于回到了国内。
在机场,陆凡和苏瑶瑶早已等候多时,他们手捧着鲜花,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
当罗青英走出通道时,苏瑶瑶立刻像一只欢快的小鸟一样飞奔过去,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青英姐,我好想你啊!我这段时间天天看你的直播,你真是越来越漂亮啦!”
罗青英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吓了一跳,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微笑着拍了拍苏瑶瑶的背:“好啦好啦,松手吧,再抱下去我都要被你勒得喘不过气来了。”
这时,陆凡也走了过来,他看着罗青英,眼中流露出一丝歉意:“英子,真是不好意思,还要辛苦你再跑这一趟。”
罗青英有些疑惑地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陆凡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王薇薇要走了,她想在离开之前为你做最后一次治疗。”
苏瑶瑶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她瞪大了眼睛,满脸不解地问:“有段时间没见薇薇了,她怎么老是旷工啊?而且她什么时候改行去做医生了?……现在医生的门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低啦?”
罗青英无奈地笑了笑,轻轻地拍了拍苏瑶瑶的肩膀,温柔地说:“乖,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哦。”
苏瑶瑶不好意思低头:“哦,知道了,青英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