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莫要误会,我只是被老天爷的偏心气笑了。”
即便满口谎话,奚峤也是面不改色,她睁着大眼睛继续说着瞎话:
“若无那道雷光,姥姥必然已经得手。只待李青萝睡醒,必定会被满床的蛇虫鼠蚁吓得荡三魂走七魄。”
“李秋水虽无心无肺,对李青萝这个女儿的态度也暧昧不明,但关乎李青萝的小命,李秋水是如何要回来看一眼的。”
“届时,姥姥您也能报仇了。”
“可惜,可惜呀~”
她一边扯犊子,一边意味深的看着童姥。
童姥悻悻的闭上了嘴,专心手下的刺青大业。
不然能怎么办?
难道要她说她不是去吓李青萝那小崽子的?
还是说她不是来蹲人寻仇的,而是来逃灾避祸的?
这丫头心思又多又敏锐,但凡她说半个不该说的字,十有八九就得威名扫地!
得了,多说多错,不说不错,闭嘴最安全。
奚峤的目光轻轻落在她的侧脸,眼中透出若隐若现的笑意。
啧,有点子可爱。
童姥虽然闭麦了,但是奚峤却没想闭嘴,她揣着明白装糊涂的问了一句:
“姥姥,我能问问您最多能在李府蹲守多久吗?”
童姥没直接回答,只是疑惑的嗯了一声:“嗯?”
奚峤抿唇不好意思的道:“我姨娘在世时,常跟我提起姑苏街道的繁华热闹,城中河道的蜿蜒秀丽,我想在离开前,去看看她嘴里的姑苏。”
童姥想着她的年纪,怕是都还没出过这李府大门呢,又听她说起亡母,一时有些心软。
“大约再有一个半月吧。若是你在此之间找不到机会出去,之后姥姥带你去逛也是一样的。”
奚峤眼睛一亮,满脸感激的道谢后,神秘兮兮的道:“姥姥放心,我定不会耽搁您的时间的。我姨娘曾告诉我,后院假山里有一条能出府的密道。”
——这是她今天从假山旁经过时发现的,虽然不知道那密道通往哪里,但以常理推断,至少能离开李府。
有这条密道在,若是有个万一,童姥也能多条退路。
“但姨娘也只提了一嘴,并未告诉我确切的位置。想要找到怕是还得要费些功夫,姥姥,明日我可能要迟些回来。”
童姥闻言颇觉惊讶。
倒不是因为这条密道,世家大族有个密道密室的再正常不过,而是一个后院妾室和年幼小孩怎会知道?
她有些好奇,便也问了出来。
“我姨娘本是李府家生子,祖辈都得家主倚重。只是成了这李府妾室后,一家子都被撵到了庄子上。”
第二天,奚峤睡醒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左肩上药。
——药是童姥给的金疮药。
此刻,她的左肩肩窝处,有一个被黑云拥簇着的“鹫”字。
不必怀疑,那黑云就是被童姥刺毁的图改的!
照常煮了小米粥,把上面一层最有营养的粥油喝进肚子里,奚峤出门去给李夫人请安。
她走的仍旧是那条靠近梧桐院的小路。
精神力扫过去,梧桐院里的全貌悉数映入脑海里。
李青萝握着一支金簪、蜷缩着身体在跋步床的床尾处浅眠,她的额头沁着细密的汗珠,眉宇皱成一团,呼吸又短又急促,显然睡得很不安稳。
庭院里,丫鬟们各司其职,手脚麻利的洒扫院落里的尘埃和落叶。
六个武婢,三个在房间里补觉,一个守在李青萝的床尾处,两个藏身在卧房外的暗处——像是在戒备什么。
至于其他的,除了李青萝卧室后面折了一株木槿花树倒是没什么异——不对!
这棵断树有问题,折断的位置低了!
那断口离地大约只有九十公分。
看那断口模样和倒地方向,必是武婢之一在攻击后窗外的歹人时所为。
正常情况下,发现歹人时要么瞄准了对方的脑袋攻击,要么就冲着心脏去,而成年的心脏通常离地一米二,甚至更高。
童姥被她们看见了!
奚峤的脚步一顿,下一瞬又恢复如常。
如此倒是省事不少。
李秋水能将李青萝的人身安全交到赵、周二人手里,可见对她们信任非凡,必是将她们视作心腹的。
既是心腹,又岂能不记牢东家仇敌的特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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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峤到正院的时候,大姑娘、二姑娘、四姑娘已经在屋里喝茶了。
平日里她们上私塾是不用过来请安的,但是今天休沐。
不多时,李夫人和三姑娘李青芷从里屋出来。
行礼问安后,有丫鬟来通报:“布庄、银楼的管事到了。”
李夫人颔首:“请来吧。”
话落,又转头跟奚峤几个解释了一句:
“昨夜城西的慕容家得了嫡长子,洗三的请帖送到了府上。”
“李家虽与慕容家一贯没有往来,但慕容夫人出身王氏,王、李两家乃世交,不能不给这个面子。”
“正好你们一日日的长大,也是时候出府走动交际了,等会儿你们各选八匹料子做见客的衣裳,首饰也挑上八件。”
“五儿,你尚未满六岁,此次就先不带你去,但布料和首饰也有你的一份,待你选好后,母亲让人给你送去院子。”
大姑娘、二姑娘、四姑娘三人立即齐声谢过,面上的喜色遮都遮不住。
三姑娘李青芷则相反,非但没半点喜色反而有些不耐,好似并不想出门赴宴。
奚峤不在乎不能出门赴宴,只是有点迷茫。
姑苏城西慕容家、又娶妻王氏的,应该就是剧情里的大燕皇室之后慕容氏了吧?
那岂不是说,昨晚出生的这个孩子是慕容复?
剧情开始的时候慕容复有三十岁吗?
好像没有吧。
可是仔细一想又好像没问题。
大概在今年九月,慕容博会为了挑动宋辽开战,诱哄少林玄慈、丐帮汪剑通等二十一位中原武林高手,远赴雁门关劫杀萧远山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