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道长虽说普通人一辈子难得碰上一次,但常言道:夜路走多了终会遇鬼,河边走久了难免湿鞋。陈川常年行走江湖,进出大山老林,遇到这些怪事的机会可不少,多了解些总没坏处。
四目道长说完后便不再多言,转身查看停在停尸房里的 ** ,一个个检查尸气是否被雷气净化。
结果令他安心,还好尸骸上仍有淡淡尸气,足以施展出赶尸术。同时他也好奇,那些无法修炼的憋宝人竟能修炼,实在奇怪。
但他并未开口询问,而是将疑问埋在心底。陈川则去后殿取柴生火,点燃篝火。
外面的雨直到第二天晚上才停。
这时,四目道长将停尸房里的所有 ** 搬出,贴上黄符,并端来一碗水,在水中焚烧一道“焚符聚水醒魂咒”:开通天庭,使人长生。
灵台清静,三魂守位,七魄归位,魂栖左畔,魄居右方,静候天命,亦察凶险,行无影踪,坐无声响,速疾如律!
手中端着清水,铃铛一晃,“叮铃”作响。
十几具**整齐划一地一跃而起,排成一线,后方的**将手搭在前者的肩膀上。
随着铃声再次响起:“诸位贵客,启程了,归家啦!”那些**齐刷刷地向前一跃,身后嘉乐举着一面布幡紧随其后。
四目道长一手持水,一手摇铃,领着**走出馆舍时忽然停步,回头看向白玉堂。
“年轻人,我观你福泽深厚,不妨多嘱咐几句,听与不听,看你心意。”
“你既然寻宝,便莫要再下斗了。那些大斗往往设在风水绝佳之处,自有深意。”
“墓主建此陵寝为阴宅,待葬入其中,可借风水之力化为阴宅潜入冥界,借此庇佑自身,逐步消弭业障,免受审判,达成转世重生之愿。”
“然有些人不带阴宅入冥,反而借其滞留阳间阴暗处。”
“若贸然下斗,惹恼墓主,恐生灾祸。虽此类人稀少,却非绝无。据说始皇帝的陵寝便是阴世龙庭,当真骇人。”
竟有此事?
白玉堂心中所思并非恐惧,而是这阴宅既然是宅邸,总不该空无一物,定有所藏,而那藏物岂非宝贝?自己恰好有个银烛台能自如穿梭阴阳两界,照此看来,岂非要去阴宅取宝?
幸亏四目道长不知晓白玉堂的心思,否则非得抽自己一巴掌不可。这么一番话讲下来,不知多少孤魂野鬼要遭殃,这小子分明是装穷买贵货的大行家。
四目道长说完便带着**离去,“阴者先行,阳者避让!”
白玉堂望着四目道长远去的背影,转眼看向瓶山,很快摇头轻叹,元人将军不过是个厌胜工具,绝不会有阴宅。
随后他也下山往金风寨而去。
抵达金风寨时,老药农早已收拾妥当,然而看那一堆锅碗瓢盆、衣物被褥,甚至还有活鸡,白玉堂直皱眉。
他让老药农把锅碗瓢盆、被褥留下,鸡卖掉,只带衣服和财物上路,即便如此,东西几乎把毛驴压垮。
此刻白玉堂正在准备自己的坐骑,之前乘坐的马已为祭木精献出了生命。
只见他取出一张黄符快速折成马的模样,用剪刀裁剪成型,又用毛笔蘸朱砂勾勒出眼睛、鬃毛和蹄子。
最后调动意念,将意念之力注入纸马抛出,纸马迎风而涨,落地化作一匹骨架高耸、肌肉流畅的骏马。
这就是意马的第三种能力——意马八骏,通过注入意念之力,可以从纸马中召唤出八骏之一,并根据需求选择适合的宝马。
这八骏各有神通:
绝地:奔跑时四蹄不沾地,翻山越岭如履平地,蹄下不留痕迹;
翻羽:速度超越飞鸟,注入神力可踏空飞翔追逐鹰隼;
奔宵:夜晚可行万里,可载人穿梭阴阳两界来去自如;
超影:追逐太阳奔跑,只要有阳光便永不止步;
逾辉:毛发光耀夺目,让人无法直视,极速超越光辉;
超光:一形十影,虚实难辨;
腾雾:在云雾中穿行,所经之处雾气弥漫不可见;
扶翼:身生肉翅,振翅飞翔。
只需注入神力即可激活这些宝马的能力,神力注入越多,宝马的能力越强。
白玉堂选择的是绝地,但如今他只是暂时需要代步,因此仅注入少许神力维持形体。
待老药农终于收拾完毕,白玉堂这才带着他们启程。
老药农最后一次望了望自己居住多年的村庄,叹息一声,牵着毛驴跟了上去。从村子里到外面的路特别慢,走了将近五天才翻过山岭来到县城。
在县城里,为老药农和木杰雄各买了一匹马后,速度明显加快了。
如果有人仔细观察,会注意到白玉堂胯下的良驹每踏一步,路上都没有留下一丝马蹄印,仿佛它所踩之处都被无形的力量托起一般。
四人一路疾行,一个多月后从湘西抵达千里之外的津门,在天还未完全黑下时入了城。
白玉堂领着三人直奔他在津门的居所,推开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小院子,为三人安排了房间过夜。
次日,他前往牙行找了一位牙子,挑选购买了两处房产安置金算盘和他的儿子木杰雄,一切妥当后,白玉堂便与金算盘商讨商会事务。
“金兄,依我之见,商会应分两路发展:一是古玩交易,把我们手中的古玩转化为现金。”
“但此事需设个底线。”金算盘看向白玉堂。
“不知白兄弟所说的底线是指?”白玉堂端起茶杯轻啜一口。
“金兄,这里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难保没有那种忘本之人。若我们的货物落入这些人手中,恐怕最终都会被他们卖给洋人换钱。”
“你的意思是,不与这样的人交易?”
金算盘皱眉,这事儿不容易办,毕竟人心难测,你怎么知道对面的是人还是鬼?
“当然不是。”
白玉堂摇摇头,这种事情不可能通过辨别来解决。
“我的意思是,我们不要拿出上等古玩,商会只处理低端货品,以数量取胜,换来的钱赈济灾民也够了。”
“这样一来,既筹到了资金,又保住了精品古玩,等到盛世再现,这些珍品再拿出来也不迟。”
金算盘陷入沉思,确实如此。
“也好,总不能让我们的宝贝流落他乡。”
“只是商会的架构和负责人,白兄弟可有决定?”
白玉堂此刻也为此苦恼。商会经手的东西繁多,资金往来巨大,若无足够可靠的人,他是不会放心将商会交给他人的。
总不能他一离开,回来却发现负责人携款潜逃了吧?
问题是,他一个孤家寡人去哪里找值得信赖的人呢?
“我身边没人能担此重任,金兄交际广泛,不知可有合适人选?”
他将希望寄托于金算盘。
金算盘思索片刻。
“我手下倒是有个商队可用作框架,但我们两人之中你为主,这负责人必须由你来定。”
白玉堂苦思良久,框架虽已搭建,但负责人不能随意找,得有能力,否则生意亏损,还谈什么赈灾,还要忠诚。
因暂时无人可用,白玉堂将目光投向老药农。虽然老药农不识字,不懂经商,但木杰雄在他手里,所以老药农很忠诚。
常言道,忠诚胜于能力。
老药农虽无法担当负责人,但可以监督那位负责人。
于是,他打算暂时让金算盘的手下掌柜负责,由老药农监督,等找到合适人选后再替换。
他甚至做好了短期内找不到足够忠诚且有能力的人的心理准备。
心中萌生轮值制的想法,从那些掌柜中随机挑选一位轮值一年半载的负责人,在交接时进行审计,防止负责人暗中侵占商会利益。
白玉堂将自己的临时方案说出后,金算盘稍加思考便同意了。两人商定后,白玉堂去寻找商会驻地,而金算盘则回去带他的商队过来。半个月后,商会初具规模。
白玉堂将商会命名为平济堂。
“平”字取意于要在商会下开设药房,低价为底层百姓抓药;
“济”字则有赈济灾民之意。
太和堂主营古玩生意,专售各类低端器物,而老板张怀远又打算开间当铺。时局艰难,许多人生活无以为继,只好将家当送至当铺换钱,这些物件即便标着“活当”,到期后也鲜有人赎回,久而久之,多数成了当铺的库存。
这般积累下,难免会有漏网之珠,比如崔先生降伏妖邪的大头针便出自一家当铺。张怀远起初还想开个收罗古玩的店铺,期望能淘到些奇珍异宝,无奈手下缺乏经验丰富的师傅,只得暂时搁置,以免日后误判,被人耻笑。
随着商会步入正轨,金算盘察觉到张怀远近来行踪诡秘,常常早出晚归,且每日都会前往一家高档书寓饮酒作乐。这里并非供人读书之所,而是让男子翻阅“颜如玉”般女子画像,并以笔墨抒怀之地。
张怀远之所以常来此,是因为偶然间发现这家书寓内竟藏有一件天地灵物。这令他震惊不已,怎样的地方竟能孕育如此宝物?不禁喜形于色。
当然,见到宝物自然想据为己有。张怀远在此逗留半月,既饮酒又寻找与此宝相关的线索,终于有所斩获!
他踱步进入书画店,只见三面墙上挂满了各式画作:山水、人物、花鸟均有,几位身着长衫的中年男子正围坐评鉴其中几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