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过去,信弟和望弟悠悠转醒,睁眼便见自己一个靠在墙上,一个躺在墙角,身上的衣衫早就左一层右一层的穿的像个棉花包一样,本来想要挤在一起的身体,却被一个叫风险监测的家伙给隔开了20公里远。
两人顿时羞得脸颊飞红,双双把头埋进被子里,只露出乌黑的发丝。
程一拍了拍二女的后背,声音带着微哑:“大丈夫行事,岂可因儿女情长而英雄气短?能得两位妹妹垂青,我程一今生已然心满意足。”
望弟闻言心中一惊,猛地从被子里探出头,一把拉住程一的手,急道:“程大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要去哪里?”
信弟虽没说话,却也掀开被子,一双温婉的眸子定定望着程一,眼神里的热切与不舍,与望弟如出一辙。
程一在二女光滑的肩膀上轻轻揉捏了一下,沉声道:“杀鬼子,救华夏。”
望弟不知哪来的勇气,挺了挺胸脯:“程大哥,带上我!我要跟你一起去杀鬼子!”
程一没立刻答应,转而看向信弟:“你呢?”
信弟看了看身旁一脸坚定的妹妹,又抬起头,迎上程一的目光,咬了咬嘴唇,轻声却坚定地说:“我也跟你走。”
“跟着我,会很危险。”程一提醒道。
信弟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莫大的决心:“老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不管有多危险,我都跟着你。”
望弟更是不顾衣衫微乱,一把扑进程一怀里,搂住他的腰:“程大哥,我也跟你去!就算不能上战场杀敌,我也能在后方给你做饭、送信,支持你!”
程一朗声大笑:“好!好一对英勇的姐妹花!”
二女被他笑得脸颊更红,嗔怪地瞪了他一眼,眼底却藏不住笑意。
“既然你们愿意跟着我,那我们先去做一件事。”程一掀开被子,“来,起床。”
程一见信弟和望弟动作有点困难,知道她们身体不适,随即用长生真气给她们治疗一下,二女体会到伤处好转,惊异的看着程一,程一却笑道:“看什么看,还不穿衣服?想学鸭子走路啊?”
羞红脸的二女在程一的帮忙下穿戴整齐,互相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恍惚——怎么就这么快决定了终身所属?可一想到程一的英武与担当,心中又觉得无比踏实。
下楼时,程一问道:“你们的家在哪?我去提亲。”
“提亲?”二女同时愣住,没料到他竟如此郑重,心头既紧张又期待。
在程一鼓励的目光中,信弟指了指旁边的当铺:“这里……就是我们家。”
程一笑道:“听好了,提亲时不管发生什么,除非问到你们,否则别说话,记住了吗?”
信弟和望弟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走进当铺,柜台后坐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正是罗家英饰演的当铺老板开叔。
他见有人进来,还以为是客人,起身迎了两步,待看清来人是个男人,怀里竟搂着自己的两个女儿,顿时怔住了,嘴巴张了张,半天没说出话来。
“你、你们……你是谁?你把我女儿怎么了?快放开她们!”开叔急得声音都变了调。
程一松开揽着二女的手,坦然道:“伯父您好,我姓程,名一,出身九龙城寨。”
“九龙城寨?”开叔闻言倒吸一口凉气。
在香江人眼里,九龙城寨就是混乱与罪恶的代名词,那里能有什么好人?再看两个女儿低着头不说话,他心头咯噔一下——难道女儿被这小子绑架了?
开叔顿时心神大乱,结结巴巴地说:“你、你想干什么?这里……这里离警察局很近的!”
程一笑道:“伯父别误会,我是来提亲的。”
“提亲?”开叔又是一愣,眨巴着眼睛,“提谁的亲?难道是……我的女儿?是哪个?”
他正心乱如麻,后堂突然传来一个尖利的女人声音:“哎呀,你们两个臭丫头,居然往家里带男人?是谁胆子这么大?想丢尽我们家的脸吗?”
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走了出来,脸上涂着厚厚的脂粉,眼白多于黑瞳,嘴唇红得像血。
她斜睨了程一一眼,便对着信弟和望弟骂道:“你们自己不要脸也就罢了,就不想想爱弟?这事传出去,她以后怎么嫁人?”
程一见她吵闹不休,手掌一翻,一把大黑星手枪赫然出现在手中,枪口稳稳顶在那女人的额头上。
“嗷——”女人吓得尖叫一声,双腿抖得像筛糠,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连大气都不敢喘。
开叔也吓得魂飞魄散,伸出手颤巍巍地说:“不要开枪!好汉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商量!”
说着,他反手给了那女人一巴掌,“你个妇道人家,瞎掺和什么?还不快滚进去!”
程一收回手枪,那女人连滚带爬地躲进后堂,再也不敢出声。
开叔满脸堆笑,点头哈腰道:“这位好汉,有什么事您慢慢说。”
“我刚才说过,我是来提亲的。”程一重复道。
开叔这才恍然,连连点头:“哦哦,提亲,提亲……给谁提亲?”
“向你的女儿。”
“不、不知道是我的哪个女儿?”开叔的声音都在发颤。
“这两个。”程一指了指身旁的信弟和望弟,“信弟和望弟,我两个都要娶。”
“啊?”开叔惊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娶、娶两个?这……这不太好吧?”
“我觉得很好。”程一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况且,你可以问问她们愿不愿意。”
开叔看向二女,心情矛盾到了极点——他既希望女儿说“不愿意”,又怕惹怒眼前这个带枪的煞星,万一给自己两枪,再把两个女儿抢走,那些只会吃了被告吃原告的警察绝对不会管,自己就白死了。
信弟和望弟对视一眼,齐声说道:“老爸,我们愿意嫁。”
这话一出,开叔心头莫名一痛。
虽说这两个女儿是前妻所生,可也是他看着长大的。
他向来重男轻女,做梦都想有一个儿子,却也为她们的成长费过心思。
如今她们要嫁给一个出身九龙城寨、动辄动枪的人,他心里像被针扎似的难受,却半个“不”字也不敢说。
程一问道:“既然她们愿意,伯父应该不会拦着吧?”
开叔脸色难看,却还是挤出一丝笑容:“不拦,当然不拦。”
信弟见父亲这副模样,心里有些难过,刚要开口,却被望弟悄悄拉了拉胳膊,只好把话咽了回去。
程一从怀中掏出一根婴儿手臂粗的金条,“啪”地放在柜台上。
开叔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呼吸都急促起来。
旁边的信弟和望弟也惊呆了,她们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这么粗的金条。
“俗话说,盛世古董,乱世黄金。”程一说道,“我没什么拿得出手的,这根金条算信弟的聘礼,够不够?”
开叔的目光完全被金条黏住了,结结巴巴地说:“够、够了,太够了!”
信弟刚才见父亲那副样子,心里本有些不舒服,此刻见他被金条迷得神魂颠倒,忍不住“哼”了一声,别过脸去。
程一又掏出一根同样粗的金条,放在桌上,在开叔震惊的目光中问道:“这根是望弟的聘礼,够不够?”
开叔大喜过望,连连点头:“够了!够了!哎呀,我这两个女儿以后就托付给你了,好女婿!”
望弟看了眼身旁脸色尴尬的姐姐,实在没眼看父亲这副嘴脸,索性闭上了眼睛。
程一起身要走,想了想又停下,回头对开叔说:“若是遇到危险,就去九龙城寨避难。告诉守门人,程一是你的女婿,他们不会难为你们。”
说完,他再次揽过二女,转身走了出去。
躲在后堂的女人见三人走远,悄悄探出头,看着门口啐了一口:“想吓唬我?老娘出来混的时候,你还没生呢!”
她快步走到柜台旁,盯着两根黄澄澄的金条,咽了口唾沫,一手一根抄在手里,贴在脸上深深吸了口气,陶醉地叹道:“这就是金子的味道,真香啊……”
回头见开叔还一脸呆滞地站在原地,她推了推他:“发什么愣?还不快把金子藏起来?”
说着,就要拿着金条往后堂走。
开叔却一把拉住她,急道:“你干什么?”
女人诧异道:“藏起来啊,还能干什么?”
开叔气急败坏地说:“藏个屁!你知道这是谁的金条吗?”
女人不解:“不就是你那位新女婿送的聘礼吗?”
“什么聘礼!我问你是谁送的!”
“你疯了?刚放你手里就忘了?你那好女婿啊!”女人翻了个白眼,“看你那小气样,我不花,都给你儿子留着行了吧?”
“行个屁!再糊涂下去,你小命都没了!”开叔低吼道,“你知不知道刚才那人是谁?他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啊,那又怎么了?”
“怎么了?他叫程一!出身九龙城寨!”
“嗨,我以为多大事。”女人撇撇嘴,“九龙城寨的人就不结婚了?给了聘礼还能要回去?”
“你个败家娘们!”开叔气得跳脚,“你没听说过九龙城寨的程一是什么人吗?他是城寨之王!”
“城寨之王?”女人眼珠子转了转,突然笑了,“老头,那咱们不是有大靠山了?你成了城寨之王的老丈人,以后谁还敢欺负咱们?多威风啊!”
开叔脸都白了,压低声音道:“你懂个屁!程一七岁就在城寨黑拳场打拳,九岁开始杀人,十四岁纵横城寨,无人敢惹!一身十三太保横练金钟罩铁布衫,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打遍黑拳场无敌手,跟他交过手的,没一个能活下来!”
“他十五岁掌控黑拳场,被清朝驻军的老师爷收为门生,不到两年就成了城寨二路元帅。老师爷怕他反噬,请了越南帮和泰国帮,六百多个荷枪实弹的枪手刀手设埋伏,结果被他赤手空拳杀得血流成河,死无全尸!”
“那一战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城寨清理尸体用了整整一夜,没一具是囫囵的!我听说直到现在,城寨南门都飘着血腥味,每逢初一十五,周围的人都要去上坟烧香,就怕孤魂野鬼回来索命!”
开叔喘了口气,盯着女人:“你想想,这样的人给的金条,你敢要吗?”
女人吓得手一抖,两根金条“啪”地掉在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她脸色惨白,声音发颤:“那、那怎么办啊老头?你收了他的金条,他今晚会不会来杀我们?”
“我怎么知道!”开叔懊恼地抓着头发,“这种杀人不眨眼的阎王,他的心思谁猜得透?”
“都怪你!”女人突然尖叫,“你干嘛要收他的金条?他要娶那两个臭丫头,白白送给他就是了!”
“我哪知道是那个阎王要娶她们!”开叔也火了。
“那现在怎么办啊?”
“我怎么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开叔捡起金条,气冲冲地往后堂走去,背影都透着一股绝望和悲凉。
当铺的门缝里,悄悄探出一个脑袋。那是个十八九岁的女孩,半长的头发松松地披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额前,衬得弯弯的眉毛愈发灵动。
最惹人注目的是她那双大眼睛,黑白分明,像藏着两汪清泉,七分乖巧里偏又裹着三分不服输的野性——正是家里最小的女儿,爱弟。
她看着父母惊慌失措、互相埋怨的模样,小眉头拧成了疙瘩,眼底闪过一丝与年龄不符的冷静,随即又被浓浓的倔强取代。
没等屋里的争吵停歇,她便悄无声息地缩回脑袋,转身像只灵活的小鹿,一阵风似的冲出了后门,朝着程一几人离开的方向追去。
门外,信弟和望弟跟着程一站在路边,晨风吹起她们的发丝,也吹醒了几分混沌的思绪。
二女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茫然——自己怎么就这么跟着他离开了家?
明明昨天还只是见过几面的陌生人,怎么一夜之间,就成了他的妻子?父亲收了两根金条,就算是把她们姐妹“嫁”了出去?
“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信弟低声喃喃,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她们怎么就稀里糊涂地把身子交了出去,又被他用金条“买”走了?
望弟也咬着唇,心里乱成一团麻。
父亲重男轻女,平日里对她们姐妹算不上多疼爱,遇事更是色厉内荏,这些她们都清楚。
可就算如此,她们怎么就没半点反抗,乖乖地应下了这门婚事?还是姐妹共事一夫,这在寻常人家简直是天方夜谭!
“太离谱了……”望弟轻轻摇头,脸上满是“见了鬼”的表情。可奇怪的是,心里明明觉得不对劲,却没有半分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