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补充道：“海边的潮汐表一定要显眼，最好在入口处装电子屏，实时显示涨潮落潮时间。我们考察时发现，有游客在礁石上拍照，没注意涨潮，差点被困住——这种危险必须提前防范。”
安德烈耶夫在一旁记录，忽然抬头：“可以和军队的海岸警卫队合作，搞‘联合应急演练’。他们熟悉海况，我们的兰盾队员擅长急救，定期合练，真出事了能配合默契。”
杨天放连连点头：“这个主意好！还能把演练做成‘旅游安全科普秀’，让游客看到这里的应急能力，更放心。”
天色渐晚，报告讨论得差不多了。杨天放合上笔记本，望着窗外渐渐亮起的金角湾渔火：“杜先生，海参崴的底子太好了，就像块没被打磨的宝石。我们的建议总结起来就三条：让自然景观‘可及’，让军事元素‘变软’，让文化差异‘发光’。剩下的，就是耐心和细节。”
杜泽忽然想起什么：“你们在金沙岛搞的‘社区参与’模式，能不能用到这里？”
“当然。”杨天放笑了，“让本地居民开民宿、做向导、卖手工艺品，旅游收益真正落到他们手里，才会真心实意地爱护这片海、这座山。这才是旅游能长久的根本。”
送团队回酒店后，杜泽望着远处的托卡内夫灯塔，塔身已经亮起了灯，在暮色中像颗温暖的星。他知道，这些建议只是开始，但只要守住“尊重自然、融合文化、安全第一”的底线，海参崴的旅游蓝图，迟早会从图纸上走到街巷里，走到每一个游客的笑容里。
海参崴的五月，红松林里的积雪彻底化作溪流，顺着鹰巢山的沟壑汇入金角湾。杜泽站在半月湾的沙滩上，手里捏着张皱巴巴的规划图，风把图纸吹得哗哗响。桑铁在一旁用军用指南针定位，铅笔在图上标出一个个红点：“这里要建停车场，能停50辆大巴；那里是游客中心，得带母婴室和多语言导览屏；栈道从这片礁石绕过去，能少砍二十棵红松。”
州长安德烈耶夫蹲在地上，用树枝划出绿化带的轮廓：“总督先生，按这个方案，光前期的基础设施就得投三个亿卢布。州财政……实在拿不出这么多。”他的手指在“滨海公路拓宽”几个字上重重敲了敲，那是最花钱的项目，要把现有的两车道扩成四车道，还得加固沿海的路基，防台风季的巨浪。
杜泽把图纸往沙滩上一铺，掏出卫星电话：“钱的事，我来解决。让华商银行海参崴分行的行长半小时后到现场。”
安德烈耶夫的眼睛亮了。自从北斗集团旗下的华商银行进驻远东，萨哈的油田、马加丹的矿场都靠他们的低息贷款盘活了，但海参崴的政府贷款申请一直没敢递——谁都知道，给地方政府放贷风险高，尤其是这种“看不到立竿见影收益”的基建项目。
半小时后，一辆印着“华商银行”标识的轿车碾过沙滩的碎石，停在众人身边。行长赵凯拎着个黑色公文包，皮鞋上沾着泥也顾不上擦，递过来一份预审报告：“总督先生，州政府提交的旅游基建贷款申请，总行已经批了初步额度——五个亿卢布，年利率3.5%，期限十年。”
安德烈耶夫差点从地上蹦起来。3.5%的年利率，比鹅国联邦储蓄银行低了近两倍，十年期限更是给足了缓冲时间。“赵行长，这……这是真的？”他接过报告，手指抖得厉害，仿佛那不是贷款合同，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赵凯笑了笑，指着规划图上的滨海公路：“我们不是慈善机构，是看好海参崴的潜力。这条公路一通，沿线的土地会升值，酒店、餐饮、纪念品店都会多起来，到时候营业税、所得税能翻番，还怕还不上贷款？”他从包里掏出份补充协议，“还有个附加条件：所有工程必须公开招标，优先用远东资源开发集团的建筑公司，但监理得由华商银行指定——我们要确保每一分钱都花在刀刃上。”
杜泽拍了拍安德烈耶夫的肩膀：“签字吧。这不是施舍，是投资。你把基建做好了，游客来了，钱自然会流回来。”
安德烈耶夫咬了咬牙，在协议上签下名字。笔尖划过纸面的瞬间，他忽然明白杜泽的“金融棋局”——华商银行不仅是来放贷的，更是来绑定远东的经济命脉。萨哈的油、马加丹的矿、海参崴的旅游，都得靠这条金融线串起来，形成一个生生不息的循环。
“赵行长，能不能再追加一笔？”杜泽忽然开口，指着规划图边缘的“应急救援站”，“沿着海岸线每隔五公里建一个，配快艇和急救设备，既保障游客安全，也能给鹅军巡逻队当临时补给点——瓦西里耶夫昨天还说，他们的巡逻艇经常缺淡水。”
赵凯愣了愣，随即在报告上添了行字：“追加五千万，专项用于军民共用设施。”他看向杜泽。“您看这样行吗？”
六月的海参崴，台风季还没到，正是施工的黄金期。滨海公路的工地上，三十台压路机同时作业，轰鸣声震得海边的礁石都在颤。杜泽戴着安全帽，站在刚浇筑的柏油路面上，施工队负责人正拿着测厚仪检查标号：“c30混凝土，厚度25厘米，抗压强够了。”
一个皮肤黝黑的包工头跑过来，手里拿着张用料清单：“总督先生，海边的路基得用抗盐雾的钢筋，本地建材店的货不够，能不能从国内调？”
“让华商银行的供应链金融部对接。”杜泽立刻吩咐，“他们和东北的钢铁厂有合作，三天内就能运到。费用记在贷款里，按实际用量结算。”
安德烈耶夫在一旁看着施工进度表，眉头却锁着：“鹰巢山那段隧道，施工队说岩石太硬，进度慢了一半。要是赶不上明年开春的旅游旺季，酒店和浴场的生意会受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