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进行一次？”
此话一出，白穆风眼中闪过惊异之色。
祭师的所作所为，一切手段，都建立在“祭”之上。
甚至所有神通术法，都可以说是在“祭”。
因此一般的“祭”，自然是不用单独拿出来说的。
青玉所说的，只能是如罗霄之祭一般，有着极大意义的祭祀。
可是青玉师弟已经是进行过罗霄之祭的大祭师。
在往上一步，可就是圣祭了。
以圣为名，通过祭祀来超凡入圣。
是他们的师尊，云祭宗老祖姚景所在的层次。
难道青玉想在接下来的六年间，突破圣祭？
虽然他知道自己这位小师弟，是一个修炼了四年就成就大祭师的绝世妖孽。
但再怎么说这也太夸张了。
要知道六年之后的青玉也不过才二十多岁。
二十来岁的圣祭，简直难以想象。
“再怎么说也不至于吧……”
白穆风心道。
“恐怕只是通过其他副祭来提升实力？那倒是还能理解。”
罗霄之祭这样规模的祭祀，可以让人提升到大祭师，但在这之后，不是不能再进行类似的祭祀了。
虽然同样规模的祭祀无法让人再突破圣祭，却也能增强祭师的底蕴。
当然，前提是能承受得住。
绝大多数大祭师的根基是难以承受两次大祭的。
但若是青玉师弟这样的妖孽，倒也不是不可能，一旦完成，便可瞬间达到老牌大祭师的地步，还能为将来打下基础，也是好事。
白穆风说服了自己之后，也松了一口气。
既然青玉师弟有这样的信心，看来在外游历对他来说也确实是颇有感悟。
白穆风点头道。
“如此也好，我之后回宗会禀报师尊的。”
“师弟你自己在外游历也要小心，若有什么需求，每座大城都有我云祭宗的办事处，你是知道的，宗内一定会尽力满足。”
青玉微微一笑。
“多谢师兄关心了。”
“如此，便六年后再见吧。”
他的声音逐渐飘忽，仿佛月色下的夜风。
而他的身影，也如同在风中化去，缓缓消失。
白穆风看着这一幕，瞳孔微微一缩。
以他大祭师巅峰的修为，居然也无法捕捉到青玉是何时离开的。
看来这位小师弟，愈发深不可测了。
恐怕他突破圣祭的时间，会比所有人预料的都要早得多。
当然，即便如此，白穆风也还并不认为。
青玉所说的下一“祭”是指突破圣祭。
二十几岁的圣祭，实在惊世骇俗，别说是在福云洲。
就算是在上洲也没听说过。
但是对于青玉自己来说。
他却别有想法。
大祭师想要突破圣祭，自然是难上加难。
罗霄山脉这般面积堪比国家，灵气资源充裕的福云洲顶级灵脉之基，也只能让人突破大祭师。
想要更上一步，祭祀的对象，已经非比寻常。
都说祭师可祭祀天地万物，但真正要祭天祭地，何等困难。
若要“祭”之，必须先体会其“神”。
别说大祭师，就算是圣祭，也不敢说自己能完整体会到“天”“地”之“神”。
罗霄山脉虽大，和天地比起来，又如同蜉蝣一般。
所以想要成就圣祭，需要更加宏大，却又在能体会范围内的存在。
例如姚景曾经提过的，那位献祭了自己男人能力的天才祭师，所选择的对象，就是福云洲的白滔江。
这条大江贯穿了半个福云洲，亿万里江流，支流无数，可以说是福云洲三分之二的水系起源，养育的生灵何止亿亿。
这样规模的存在，方能承载圣祭的根基。
选择白滔江的祭师，都要花费许多年的时间，将白滔江上上下下，每一处河道，每一条支流，从起源到终结都走遍，细细感悟，甚至有人曾在源头水中闭关三百年，方才感悟到白滔江的“神”。
但青玉不需要这么麻烦。
他有更好的选择，更好的对象。
就是自己支付代价的时候，看到的那个人影。
或者说。
是那个‘青’字。
如果那是自己的‘神’，那么自己祭自己的‘神’，是否需要付出代价？
如果这‘神’就是自己代价的来源，那这场祭祀，可否成立？
至于那道身影，那个‘青’字，能否承受成圣的祭祀。
青玉从没考虑过。
或者说根本不需要考虑。
那近乎无穷无尽代价的来源，其位格之高，只怕是超乎想象。
区区圣之祭，在他看来，恐怕还远远无法触及到那身影的真实。
但，这是个开始。
青玉继续在人间行走。
不断帮世人支付代价。
每一次支付代价，都会让他对那个身影的体会更清晰一丝。
蓝衫的传说越来越广，也在发生变化。
因为这之后，青玉都会留下一句话。
“帮你支付代价的并不是我，而是青。”
这个青字，也就随着蓝衫的传说流传开来。
很多人都在猜测。
青，到底指的是什么？
是一个人？
还是一位神明？
或者说是某种象征？
虽然猜测不同。
但随着事迹越来越多，受到恩惠的人都记住了这个“青”字，并且有意无意的传播。
在这红尘苦世，“青”也逐渐成了一种象征，一种信仰。
“青”有着无所不能的力量，是一切代价的源头。
敬仰“青”之人，在遇到绝境的时候，一袭蓝衫也会承载着“青”的意志而来。
一些祭宗也对此好奇，寻找其来源，但都一无所获。
而更上一层的，比如三大祭宗，知道其中的内幕，自然也不会去管。
随着这不断的积累。
五年时间，一眨眼便过去了。
这一日，福云洲东。
海边山峰之上。
看着眼前无尽的碧蓝之色，已然成为青年模样的青玉嘴角掀起。
“是时候了。”
“我的……青之祭！”
青玉盘坐在山巅，开始感悟。
在感悟之中，不断回想那个犹如梦中的背影。
那背影虽然依旧模糊，但已经可以分辨出一些特征。
满头长发飘散，一袭白衣，看不见正面，却有超然的气质。
“今日，便以吾青玉的代价，祭之于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