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卫看完了之后,就立刻跑回去向沈庭之禀报了。
“二公子,上面挂着的人是唐国公府的四老爷巩成雨。”
“挂着他的地方,还写着说他今日遭遇这样的事情,是因为他勾结西戎人,通敌卖国。”
“窃取了我云离的机密情报,准备带去给西戎人的时候,被人发现杀了之后,悬挂在这城门楼上,借此警示世人。”
这个情况倒是出乎沈庭之的意料,没想到这郑闯做事也不是那么的没脑子嘛,还知道要告诉世人,他杀巩成雨的原因。
唐国公府,这次怕是也要受牵连了。
勾结西戎人通敌卖国,这可是灭族的死罪啊。
自己这次能够轻而易举的扳倒钱万和,靠的不就是钱万和勾结西戎人通敌卖国,这个让人无法容忍和饶恕的死罪吗?
沈庭之早就猜到巩成雨早已和西戎人有勾结了,他原本还想着这次回来该找个什么样的理由除掉巩成雨呢。
这下子好了,根本就不用他费心了,郑闯已经替他做了。
眼下沈庭之担心的就只有一件事了,那就是怎么救唐国公府逃出生天,不必全族的人受牵连,落得个被流放的命运了。
本来唐国公府的死活,跟沈庭之没有半点关系的,但是因为巩建州的缘故,沈庭之也不得不费心了。
“去,把守城门的叫起来,让他们自己看看。”
“身为负责京师安全的巡防营,警惕性就这么的差吗?别人都做出这样的事实来了,他们竟然还一无所知!”
“这守城门的重任交到他们的手上,他们就是这么放任不管,不当做一回事的吗?”
沈庭之从怀中掏出了,可以随意出入京师的令牌,交给身边的亲卫吩咐道。
“是。”看着脸色不虞的沈庭之,亲卫也不敢迟疑,接过令牌就跑去叫门可。
还没到开城门的时间,城门被敲得震天响,这扰人清梦的嘈杂声,让守城门的兵士们窝了一肚子的气。
忍不住怒吼道:“敲什么敲,现在还没到开城门的时间,要找死啊?”
面对里面传来得怒骂声,亲卫很平静的回道:“开门,镇北侯府的二公子沈庭之大人,奉旨办差回来,要赶紧进宫复命。”
里面的人一听外面敲门的人,是镇北侯府的人,立马就收起了嚣张,态度立马变得谦和了起来。
“小的不知道是沈大人,还求大人恕罪勿怪,请问可有信物?”
“信物自然是有的。”亲卫把手里的令牌,隔着开了条缝的城门递了进去。
验证过信物的真假之后,城门立刻就被打开了,沈庭之此时也刚好到了城门口。
“沈大人,请您进城。”昨夜负责城门守卫,就睡在城门口的一群士兵,站成两排低着头,恭敬的迎接沈庭之。
沈庭之骑在马上,盯着眼前的这些士兵,面无表情的说道:“去把你们头叫来,让他带着你们所有的人,出来看看,昨夜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那些人里面立即就有人出列,跑出去叫人了。
很快一个人领着一群人就跑过来了,“沈大人,不知有何吩咐?”
领头的那个人,跑到沈庭之面前连头都不没敢抬,声音都是颤抖的。
“带着你的人都出来看看,你们是怎么尽忠职守的,半夜别人都已经找上门来了,你们竟然还一无所知。”
“待会儿让刘琪到京兆府去吧。”
沈庭之说完了这话,骑马带人便进了城。
守门的门官带着人出去一看,差点儿没把他们给吓死。
这回他们真是的死到临头了。
进到城中,沈庭之便伏在亲卫耳边交代了一番,那亲卫立即骑马飞奔离开了。
沈庭之没有进宫,他直接回了镇北侯府,连日来的奔波劳碌,他的确也是很累了,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
看到沈庭之回来了,春潮也松了一口气,这也代表她可以回到沈天娇的身边了。
“二公子,府里的库房已经收拾完了,里面所有的东西,都整理好并且都造册重新入库了。”
“还有,咱们府里如今有了新管家,就是那个隋良,有什么事情,二公子问他即可。”
看着春潮叽里呱啦就没有停下来的嘴,沈庭之很是嫌弃的说道:“丫头,你就这么着急着要回宫去啊?”
“这里是镇北侯府,是你从小长大的地方,是你主子的娘家,也是你的娘家。”
“你主子回来了,尚且不想离开,怎么到了你这儿,就变了呢?”
“果真是女大不中留啊,这人大了心思也就多了。”
“这还没嫁人呢,这以后若是嫁了人,那别说是这侯府了,就是皇宫也留不住你了。”
沈庭之看着春潮跟她开起了玩笑,回到了家中,知道他不在的这些日子,上京城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他整个人就完全放松起来了。
“二公子,您这是说的什么话,奴婢已经起过誓了,这辈子就留在主子身边伺候,哪儿也不去谁也不嫁。”
被沈庭之调侃了的春潮,顿时耳红面赤的急眼了,这二公子怎么能这么调侃人呢?
“这可不好说,那天你要是看上哪个人了,说不定就要吵着闹着要嫁人了呢。”
沈庭之无视春潮耳红面赤的样子,继续逗弄着眼前的这丫头。
春潮是那四个丫头里面最稳重的,平日里说什么她都不生气的,难的今日会被沈庭之调侃的羞红了脸。
“二公子,您要是再这么说,奴婢可真的就要生气了。”
春潮看着不依不饶调侃自己的沈庭之,气的都要跺脚了。
府中这三位公子,大公子稳重少言,三公子还是个小孩子心性,也就只有这二公子沈庭之开朗活泼些了。
平时只要沈庭之在家,就会跟身边伺候的人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来活跃一下家里的气氛。
若是不然这偌大个侯府,整日连个人气都没有。
“行了,行了,不逗你了。”见春潮要恼了,沈庭之也收起了逗弄她的心思。
“你不是急着回宫吗?那现在就走吧,回去给娇娇捎个信。”
“就说巩成雨昨夜被郑闯给杀了,他就是那日在松鹤楼刺杀我的主谋。”
“郑闯已经查到了,巩成雨早就已经投靠西戎人通敌卖国的证据了,巩成海应该马上就会进宫求情的。”
“还有巩成雨如今人在城门楼上挂着呢,这件事很快就会人尽皆知,瞒是瞒不住了。”
“跟娇娇说,只要保住巩家满门不被流放就好了。”
“是,奴婢知道了。”春潮跟在沈天娇身边多年,她有足够的敏锐度明白这件事的重要性的。
巩建州是在睡梦中被人给叫醒的,这段时间沈庭之不在上京,可是他也没有闲着,一直在帮沈庭之联合各大世家中的小辈们。
比起那些顽固不化,眼中只有家族和自身利益的老家伙们,这些小辈们,反倒是没有那么多的私心。
他们对云离的热爱和忠诚,也是超乎想象的,他们有一腔热血,也愿意把这腔热血奉献给云离。
巩建州迷迷糊糊的睁眼看着自己面前的人,从这人的服饰上他已经知道了来人是谁派来的了,所以他心中安稳平静并不害怕。
“巩家大公子,我家二公子差我来,是有要事要跟你说。”
事发突然,事情紧迫,亲卫也来不及多跟巩建州多说什么了,直接就奔主题而去了。
“你的四叔巩成雨,昨夜被人杀了,如今尸体被挂在了城门楼上。”
“他被杀的原因除了因为,他是在松鹤楼刺杀我家二公子的主谋之外。”
“还因为他暗中与西戎人勾结多年,窃取了云离重要的情报,准备送到西戎去,与西戎里应外合的来攻打我们云离。”
“二公子的意思是,你现在赶紧去找你父亲,让他现在立刻马上进宫去向皇后娘娘求情。”
“动作必须要快,必须要要赶到这个消息被散播,让整个上京城的人都知道之前。”
原本还在迷糊的巩建州,这下子彻底清醒过来了。
他知道自己的这个四叔心术不正,但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四叔竟然和西戎人勾结在一起,做了一个无耻的通敌卖国者。
与西戎人勾结通敌卖国,那可是要被灭族的死罪啊。
那个不可一世的陈国公钱万和,此时被关押在慎刑司,全家都被囚禁的原因不就是因为他勾结西戎人通敌卖国吗?
前两日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之时,巩建州他们还在讨论,钱万和落到如今这个地步实在是咎由自取。
可谁能想到,只不过是两日的时光,这样的命运就要临到他们巩家了吗?
“大公子,你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去找唐国公,让他进宫去向皇后娘娘求情啊?”
“若是去晚了,事情闹大了,就没有办法收场了,到时候你们巩氏一族,就要落得跟钱家人一样的下场无力回天了。”
亲卫见巩建州被惊到呆愣在那儿,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赶忙开口提醒他,如今形势紧急,由不得他在这里磨蹭了。
“啊,哦,我这就去。”巩建州连衣服都没有来得及穿,就穿着中衣穿了鞋匆匆忙忙的就往外面跑。
巩建州跑到门口,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停下脚步又折了回来,取过自己的佩剑来提在手中去了他父亲的院子。
巩成海院子里的守门仆役,看见自家大公子,这一大早上天还未全亮呢,就衣冠不整披头散发,手里提着佩剑来了,心里也着实是吓了一跳。
“大公子,你这是要做什么?”守门的仆役看着巩建州此时的样子,都忍不住害怕的咽了好几口的唾沫。
“不想死的给我滚开!”此时的巩建州已经完全没有了,平日里谦和温柔的样子,怒目圆睁的形象,真的能把胆子小的人给吓死。
守门的仆役忍不住后退,给巩建州让出了一条路来。
巩建州抬步进到院子里,还不忘回头交代守门的仆役,说道:“把门看好,不准放任何人进来。”
说完了这话,巩建州便快步朝着他父亲的寝房奔去。
到了巩成海的寝房前,巩建州呵退旁边守夜的仆婢,一脚把门给踹开就进去了。
刚睡醒的巩成海被突然传来的声响,惊的直接坐了起来。
当他看清从外面进来的人是谁时,忍不住开口大骂道:“逆子,你这是抽什么疯?”
巩建州此时也懒得回应巩成海,他举起手中的剑,对着床上同样被惊醒的,他父亲的姬妾吼道:“滚,立马给我消失!”
那小妾看着巩建州可怕的样子,和他手里面提着的剑,什么都不敢说更不敢问,听话的穿了衣服跑出去了。
巩成海此时看着疯魔了一般的儿子,心里也不由得害怕紧张了起来。
巩成海对自己的儿子还是很了解的,巩建州虽然平时脾气好,性子也软,但是若是真的惹怒了他,他可是什么都干的出来的。
“建州,你这是做什么?”巩成海不由得放软了声音和态度,经验告诉他在暴怒的人面前,一定要保持冷静和温柔。
“干什么,我要杀人!”巩建州盯着巩成海,似乎眼前的这个人不是他父亲似的。
“我现在问你话,你要老老实实的回答我,否则我手里的剑可不是吃素的。”
巩成海看着已经疯魔了儿子,强压住心里的恐惧,声音微颤抖的说道:“你要问什么便问吧,只要是阿爹知道的,阿爹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那个好四叔巩成雨,与西戎人勾结通敌卖国的事情,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巩建州怒瞪着巩成海,他这个父亲表面上看起来,是个精明善于算计的人,但是事实上却是个聪明反被聪明误的糊涂愚蠢的人。
听到巩建州突然提到巩成雨,跟西戎人勾结通敌卖国的事情,巩成海不自在了起来。
这件事他多年前就知道了,他也曾多次劝说巩成雨,但是奈何巩成雨他不听劝,执意一条道走到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