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水芸被逮了个正着，赶忙转过头忙活。
没一会门口突然响起脚步声，她以为是王管家，结果冷不丁听到卫闵国的声音，“早餐吃什么？”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宁水芸将带水的食材扔进了油锅，手腕瞬间被溅了好几个红点，不等她反应，一只大手已经握着她的手腕放在水池下。
冰冷的水冲洗着刚才的烫伤，宁水芸才回魂，下意识要藏起厨房的食材，却被卫闵国捏的更紧，“别乱动，再冲一会小心留疤。”
这下宁水芸不敢动了。
暗恼人果然不能做亏心事。
“那个卫先生我没事了。”宁水芸说完就要抽出自己的手，结果一挣扎龙头上的水喷到了旁边卫闵国，她尴尬的抬头道歉就看到男人紧身运动装湿了，胸膛的肌肉显了出来。
没有手机里那种夸张，但轮廓格外优越。
宁水芸脑子里想到之前的触感，无意识的舔了舔唇，心中情不自禁的感叹，怪不得小姐说卫先生十年如一日的健身。
果然不一样。
“好看吗？”卫闵国昨夜跑了十多公里才消耗了多余的体力，可晚上仍旧没有睡好，梦里回到了一个月前的酒店，只是梦里看清楚了女人脸，居然是宁水芸。
早上五点他就睁开了眼，洗了个冷水澡还是压不下那份躁意，于是又如常下来跑步。
没想到见到黑眼圈比他还重的女人，更没想到这女人此刻这么大胆。
宁水芸回神，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从脸红到脖颈，“我……我就是没见过。”
说完宁水芸脑子一宕，她到底在说什么？
卫闵国也被宁水芸的话弄得一愣，目光复杂的看着女人，想到昨晚那个离谱的梦，尴尬的放开宁水芸转移话题，“早饭做的什么？”
“啊，早饭？早饭就正常做。”宁水芸说完又想扇自己一巴掌。
卫闵国嗯了一声，“我去公司了，不用准备我的。”
说完卫闵国大步出了厨房，宁水芸反应了一会才意识到卫总不在家吃早餐了，那为卫先生专门准备的食材……
宁水芸松了口气，不吃也好。
没了卫闵国在，宁水芸呼吸都顺畅了，麻利的洗了锅，重新上火烧油。
……
餐桌上。
老夫人没看到儿子，“闵国人呢？”
“卫先生说他去公司吃早餐。”宁水芸连忙回答。
老夫人脸色一变，看向旁边的小孙女，“你爸知道了？”不等卫娇娇回答，又嘀咕，“不应该啊，小宁他早上什么情况？”
“就……如常的跑步，路过厨房让不用准备他的早餐。”宁水芸省去细节回答。
老夫人捏着筷子思考，“那就是昨天的没效果了。”
卫娇娇不以为然，“奶奶，又不是吃神药，能立竿见影。”
老夫人认同的点点头，随即拍桌子，“不行，这才吃了一天怎么能断，小宁午饭你送到闵国办公室去。”
以为逃过一劫的宁水芸，“……”
一定要这样吗？
“老夫人，要不还是晚饭……”
“晚饭给他约了李小姐，午饭是杨小姐，你也别送其他吃食，就汤吧，一定看着他喝完再回来。”宁水芸话没说完就被老夫人打断。
又听到要盯着卫先生喝完才能回来，宁水芸额头都开始冒汗了。
这一万二千块果然不好赚。
收拾了餐盘，司机送卫娇娇去了学校，宁水芸开始准备午餐和卫先生的独一份补汤。
老夫人因为张妈的离开，眼下没人陪，干脆搬了个小凳子坐在厨房门口，边看宁水芸做饭，边跟她唠嗑。
人老了最是怕孤独，也最爱怀念过去。
从自己曾经吃过的苦，讲到后来丈夫去世，她一个人带着儿子，眼眶都红了，宁水芸忙安抚，“卫先生现在功成名就，是很多人都盼不来的。”
“哪有那么容易的功成名就，都是一点一点苦吃出来的，他刚创业那会跟着工队一干就是一天一夜，吃不饱睡不好，好不容易有点起色了还被人骗光了所有，后来东山再起，想回去娶自己喜欢的小姑娘，结果人家结婚了……”
宁水芸讶异，“卫先生还有白月光？”
这个词还是宁水芸上辈子在短视频上学的。
老夫人不懂什么白月光黑月光，但能明白宁水芸的意思，“是啊，是个顶漂亮的小姑娘，可惜也是个命苦的，被父母磋磨，后来说考上大学，却被父母兄嫂卖给了一个二流子……这也成了闵国一生的遗憾。”
宁水芸没想到会是这样，那姑娘跟她一样啊，只是又比她幸运，还有卫先生惦记着。
“那后来呢？”宁水芸好奇。
老夫人摇摇头，“本来他想看看对方过得好不好，如果不好就给男方点钱把人带走，哪知道被许美凤盯上，着了算计有了娇娇，那个年代没办法，只能结婚。”
宁水芸没想到许美凤和卫先生结婚居然是这种原因，一时有些同情卫先生。
如果不是许美凤，那么卫先生是不是已经跟喜欢的人结婚了？
她轻轻叹了口气，想到年少自己也曾对大她一届的男同学动过心，可后来对方考了极好的学校，两辈子过去如果不是老夫人，她就记不得自己也有年少慕艾的时光。
也不知道对方后来怎么样了，那么优秀应该过得很好吧。
“唉，我给你提她干什么，汤熬的怎么样了？料给加足啊！”老夫人见宁水芸眸光有些黯然，以为她是想到许美凤做的那些缺德事，忙转移话题。
宁水芸回神忙去看锅，汤已经差不多了，老夫人嗅了嗅鼻子，“闻着就只有羊肚菌煲排骨味，不错，你现在就送去吧。”
“好。”
宁水芸应下，将老夫人的午饭先盛好，才拎着保温盒上了车。
有司机带，宁水芸一路顺畅到了公司。
之前她就知道卫家公司做的好，但还是第一次来，才惊觉卫先生和她这个保姆的差距。
将心底那点不为人知的小心思死死按下去，恭敬的跟着前台上了顶层。
陈特助早接到了电话，将宁水芸引到卫总办公室，“宁女士您先进去坐，卫先生在隔壁会客厅相亲，还有一会才结束。”
宁水芸怔了怔，随即点头向陈特助道了谢，就要进去，隔壁会议室突然哐的一声，接着一个女人冲出来，“三个亿彩礼都拿不出来你，你一个老男人结什么婚？真以为别人尊称你一句卫总，就能掩盖自己身上的泥腥气了，什么玩意！”
女人将门甩的砰响，陈特助低呼，“卫总！”
宁水芸下意识跟上陈特助，进去看到卫闵国一脸的水，陈特助小心翼翼，“卫总您没事吧？”
卫闵国起身擦了擦额间的水，抬头看向宁水芸愣了下，“我去洗个澡，你等我一会。”
宁水芸第一次见儒雅体面的卫先生被人这么羞辱，一时紧张的大气不敢喘，还有种难以言喻的酸涩心疼。
她以为卫先生活到这个位置，不用再像她一样受人欺辱，却没想到不过出生农村，哪怕成了首富，也会被人低看一等。
心口发闷，凭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