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值得眼红啊？伴君如伴虎，离皇帝越近越危险，不如在茶水房当差自在。】
楚流徵摸摸她的脑袋，对二人道：“陛下晚膳用多了些，我记得还有炒好的粳米，就煮一盏粳米柿饼霜茶吧，能消食。”
“你这脑子里怎么装了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茉香伸手戳了下楚流徵的脑门儿，“这茶我却是听都没听过，当真能喝？”
“自然。”楚流徵俏皮地眨了下眼，“姐姐不信我？”
“自是信的。”茉香笑笑，“粳米是有，还是你叫御膳房炒的，一直搁在罐子里没用。可这柿饼霜去哪里寻？”
“药房有。”楚流徵道，“去药房取些便是。”
茉香起身，“我这就差人去药房取些柿饼霜回来。”
辰星好奇地看着楚流徵：“姐姐，这茶该怎么煮？”
“简单。”楚流徵故意逗她，“姐姐叫甜一点，我教你。”
“姐姐。”辰星唇角一弯，两个甜甜的梨涡露了出来，抱着楚流徵一叠声地喊，“姐姐姐姐姐姐，我的好姐姐，你快教我。”
这声音当真比蜜糖还甜，楚流徵听得牙疼，两手揉揉她软乎乎的脸蛋，“好了好了，听仔细了。”
“小锅加水，放入粳米煮沸，倒在茶碗里，加只有粳米一半量的柿饼霜调和化开，水是澄清的便成了。”
“果然简单。”辰星记下来，风风火火煮粳米去。
楚流徵笑着叮嘱她几句便回了主殿。
主殿内，灯火通明，皇帝正在埋头批奏折。
楚流徵在周元德身旁站定，小声问道：“周公公，一会儿我还回怡然苑住吗？”
周元德还真忽略了这点，他瞧了眼皇帝，对楚流徵道：“姑娘今晚先回怡然苑住，待咱家请示过陛下之后再做安排。”
楚流徵点点头，“有劳公公。”
她见砚台上的墨所剩无几，便挽了袖子过去磨墨。
对调岗适应良好。
不多会儿，茉香端了茶进来，盖子一掀开便能闻到一股子淡淡的米香气。
萧靖凡没喝过这茶，看着茶碗底金灿灿的粳米，他下意识看向楚流徵，直觉又是楚流徵搞出来的花样。
楚流徵道：“这是奴婢在书上看过的一种药茶，有开胃健脾，消积化食之效，不伤胃气，夜间饮用亦可提神。”
【桌上还有这么多奏折没批阅呢，依暴君的脾气肯定要批完了才会休息。这款药茶提神刚刚好，即便之后暴君想睡觉也不会因为喝多了茶而睡不着。】
她可真是一位称职的助理。
非常值得加薪。
萧靖凡眸光微动，喝了两口茶，继续批奏折。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子时。
楚流徵靠着柱子翻系统。
她已经把匿名信写好了，得找个合适的时机送到锦衣卫的值房里。
【锦衣卫换班的规律……如果一直用系统监视的话，也就子时三刻左右能溜进去。】
她看向书案后的皇帝，蛊虫这事儿自然越早解决越好，可看皇帝这架势，妥妥又要熬大夜的节奏。
【锦衣卫的值房离文华殿不远，一会儿我假装闹肚子溜出去，放完匿名信就回来。】
萧靖凡看了眼窗外，问：“什么时辰了？”
周元德道：“回陛下，已经子时了。”您赶紧休息吧。
萧靖凡点头，对柱子旁边的楚流徵摆摆手，让她明早再到养心殿伺候。
【原来当御侍可以不用陪着皇帝熬大夜吗？】
楚流徵喜出望外，立刻行礼告退。
几乎在她走出文华殿的同时，萧靖凡朝空处唤道：“十一。”
一条黑影闪现。
萧靖凡伸出两根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点了点，“去办。”
周元德：？？
办什么？
他不懂，萧十一却懂了，只是一晃神的功夫殿中那道黑影便消失了。
与此同时，楚流徵一路避着人，偷偷摸摸地朝锦衣卫的值房摸去。
她时刻注意着系统，再次把系统当监控用。
走到值房附近正好子时三刻过一点，楚流徵打起精神，刚想等着锦衣卫换班的时候溜进去，却不料值房里突起骚乱，一群锦衣卫追着一道黑影离开。
【蛙趣，锦衣卫怎么都追着暗卫小哥跑了？】
楚流徵瞥见系统刷新出来的消息，顾不上细看，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她快步跑进值房，将匿名信往显眼的位置一搁，随手捡两块石头压上去，又飞快地跑了出来。
一直跑到文华殿附近才敢停下来。
她捂着“砰砰”跳动的心脏，弯着腰大口喘气，汗珠自脸颊滑落，黏住些许碎发。
【哎嘛，好久没跑这么快了，刺激！】
楚流徵调整着呼吸，抬袖擦去脸上的汗珠，缓步往怡然苑去。
待她离开，辰星从不远处的柱子后探出一颗小脑袋，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闪烁着好奇。
她在茶水房待得无聊出来溜达，没想到能在附近碰见早该回怡然苑的楚流徵。
她往楚流徵跑来的方向看了眼，弯唇一笑。
嘻嘻，瞧瞧去。
与此同时，楚流徵一边走一边点开方才锦衣卫追暗卫的八卦。
【唔……十一小哥在出任务途中竟然还要去撩拨一下锦衣卫，你属猫的吗？话说你这么皮你家首领知道吗？】
楚流徵关上这条，不停划拉最新八卦，直到看到一条。
【锦衣卫值房惊现一封匿名信，内容骇人听闻，锦衣卫正追查写信之人。】
【嘿！成了！】
楚流徵高兴地在心里吹了声口哨。她特意用左手写的信，虽然不太好认，但她相信锦衣卫的能力。
该做的都做了，可以回去睡个好觉啦！
*
翌日寅时，天还黑着，楚流徵却已经艰难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啊！！！为什么皇帝卯时就得上朝啊？】
她踩着软鞋，闭着眼凭本能摸到木架旁，将就用昨夜的冷水洗了把脸。
冻得她一哆嗦，眼睛可算睁开了。
用青盐漱口之后，她游魂一样晃到妆台前梳头。
茉香听到动静坐起来，打了个哈欠：“什么时辰了？”
“寅时，还能睡一个时辰。”楚流徵摸到火折子将镜子旁的烛台点亮，借着昏黄的烛光快速收拾自己。
茉香昨晚值夜，这会儿确实困得紧，见楚流徵应付得来就抱着被子倒下去继续睡了。
不一会儿便呼吸绵长，又睡熟了。
楚流徵拍拍脸让自己精神起来，连口水都来不及喝便火急火燎往养心殿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