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问的口子已经打开了，隐瞒也没什么用了，杨晴晴便把自己这几年干的事情都抖了出来。
原来她五岁被收养的那一刻就知道乌世镜杀了她爹，但她却一直隐忍到现在，雷茵都不得不佩服她的“毅力”。
审问结束后，雷茵关闭了手机的录像功能，顺带看了一眼时间。
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她不由得打了个哈欠，冲着身边也哈欠连天的书记员道。
“行了，今天就到这儿吧。你明天把记录的东西整理一下，送到军营。”
“是，小姐！”
见雷茵要走，杨晴晴立马开口问道。
“等等！我已经把知道的事情都说了，你应该会遵守诺言，放过我女儿的吧？”
雷茵停下了脚步，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我可没说过这种话。”
杨晴晴瞳孔顿时失焦，反应了数秒之后，怒吼与责骂声齐飞。
“你混蛋！骗子！我要见我干爹！我要见乌世镜！”
而雷茵则轻轻打了一个响指，让二人之间的时间停滞。
书记员一直保持着打哈欠的状态，闪烁的烛火也不再晃动。杨晴晴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就看到刚才还在门口的那个小女孩，不知何时已经闪现到自己的面前，用冰冷的声音道。
“杨晴晴，别天真了，你以为把乌世爷爷叫过来就能免除一死吗？真是笑话。你可知道，杀掉你和左乔乔的命令，是乌世爷爷求着我下的。”
杨晴晴僵在了原地，良久才吐出一句话。
“不可能……”
“信不信随你，乌世爷爷就在外边。”
随着话音落下，时间再次开始流动。
书记员没打完的哈欠终于能打完了
“咦？小姐，你刚才不是在门口吗？”
“你打哈欠的功夫我走过来了。”
“这么快？！”
“那当然了。”
书记员不可置信的挠了挠后脑勺。
难道真是他太困产生幻觉了？他怎么感觉小姐刚才其实是瞬移呢？
结束了问话之后，雷茵着实有些困了，天黑又不方便回军营，她便打算今天晚上回萧府休息。
乌世镜见她出来，并没有上前询问关于杨晴晴的事。
但雷茵还是从他细微的表情中，看到了一些担忧。她觉得乌世爷爷好像一下子又老了好几岁一样。
“乌世爷爷，怎么这么晚了还没休息啊？”
“我想着总要等你一起走才行，不然这大晚上的我也不放心。”
“多谢爷爷，事情我已经问完了，您要去看看她吗？你放心，我没用刑。”
乌世镜看了一眼审讯室的方向，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罢了，我也累了，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他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一开始他是非常愤怒的，他想亲口问问晴儿为何要这样做，但后来他就释然了。
无论原因是什么，结果都是一样的。他这个视若珍宝养了几十年的干女儿，终究没把他当做父亲。
雷茵非常明白乌世镜的心情，但她觉得还是得让乌世爷爷知道真相才行。
终于在回到萧府的路上，雷茵开口了。
“乌世爷爷，您不要太难过，她不值得你这样伤心。”
在狭小安静的马车里，乌世镜终于放下了平日的包袱，眼角留下了一抹清泪。
“我就是想不通啊，这么多年我对她比对几个亲儿子都要好，她为什么还会这样。是我太傻，差点坏了统帅的大事。”
“这不怪您，分明是她父亲的错，她却一直怪您杀了他。”
“啊？她知道了？难怪……难怪啊……当年杨硕的事，的确是我冲动……唉……”
乌世镜后来也没再说什么，只是第二天雷茵去到军中的时候，却见到乌世嫣然和她爹焦急的在军营中找着什么。
“嫣然姐姐？”
“茵茵，你终于回来了！听营里的人说，我爷爷最后是跟你离开的？你可知道后来去了哪？”
“老爷子昨天晚上没回家吗？他跟我说要回乌世府休息，我也就没在意。”
“没有，听门房的人说，我爷爷晚上的确回来了一下，但他很快就带着两个下人又匆匆的离开了。我还以为他又回军营里了，但一过来问了才知道，他昨天晚上自从跟你离开之后就没回来过了。”
“怎么会这样？派人去城里找了吗？”
“嗯，只是现在都还没有我爷爷的消息。我爷爷这是能去哪儿啊？”
“你先别急，我也派一些人帮你去找找。”
“谢谢你，茵茵。”
大批人地毯式的搜寻很快就有了结果，守城的府兵说，今天早上天蒙蒙亮的时候，乌世老爷子乘着马车离开了甘州城。
虽然这个时间普通人是无法通行的，但由于乌世老爷子身份特殊，他们就放行了。
其中一个识字的府兵说，他看见老爷子手里好像拿着一张舆图，上面写着“泰城”二字。
这“泰城”二字一出，大家都猜出来了老爷子的目的。
雷茵看着乌世家的人，说道。
“昨天晚上李知府抓到了乌世晴，审问之后老爷子挺伤心的。”
“我姑姑？为什么抓她？”
乌世嫣然显然还不知情。
但她爹却明显知道的更多，立马让人把嫣然带了出去。
等人走后，他才问道。
“可是我那小妹说了什么让老爷子伤心的话？”
“老爷子虽然去了府衙，却并没有去见她。不过那个杨晴晴挺不是东西的，我猜你家老爷子是觉得有愧，所以想亲自去泰城，协助李将军捉拿左薪。”
“父亲他年事已高，只带两个仆从怎么能行啊！不行，我得派人把他追回来。”
见他真的要走，雷茵一拍桌子，把他拦了回来。
“我觉得老爷子他可以，你就别操这么多心了。老爷子这一走，手底下能出谋划策的人就少了一个，我看你也别闲着了，就顶替了老爷子的活吧。”
“小姐，我是个粗人啊！要说上场打仗还行，这出谋划策的活我可干不了。”
“干不了也得干，看见旁边桌子上那摞文书了吗？帮我搬过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