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顺着他的目光，望向远处停着的两辆豪车：\"就这几辆？很值钱吗？\"
\"一般般吧。\"江玄的语调带着明显的轻蔑：\"太花哨了，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他话锋一转，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不过，在旁边晃悠的那些女孩子，倒是挺有意思。\"
周一顺着他的视线望去。
确实有几个打扮时尚的女生在豪车附近徘徊，其中几人正举着手机拍照。最中间那辆豪车的车窗半开着，隐约可见两个女生正悻悻地离开，脸上写满失望。
\"这是第几批了？\"周一饶有兴趣地问。
江玄点点头：\"就我们坐这儿的一会儿工夫，已经是第三批了。\"
周一忍不住笑出声：\"你觉得她们去干嘛的？\"
江玄把玩着手中的筷子：\"无非是要联系方式什么的。\"
周一意味深长地看了江玄一眼：\"听起来，你好像很有经验？\"
\"没什么经验。\"江玄耸耸肩：\"我家老头子要是知道我开这种招摇的车出来，非得训我一顿不可。\"
周一轻笑出声：\"这就是真正的世家子弟和普通人的区别啊。\"
此时，那几个女生似乎都没能如愿。
周一大笑起来：\"看来这男的品味还算可以。\"
江玄点点头：\"我是不太理解，开这么招摇的车停在这儿，怎么会这么受欢迎？\"
周一摩挲着下巴：\"因为在她们眼里，这样的男人代表着风流、多金、有时间，社会地位高。\"
江玄沉默片刻：\"那这样的人，和她们显然不是一个世界的。\"
\"你错了。\"周一摇摇头：\"在她们看来，只要能玩到一起，就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江玄愣了一下，突然哈哈大笑：\"你说我现在过去要联系方式，能成功吗？\"
周一上下打量着江玄，认真地点点头：\"我觉得有七成把握。\"
\"为什么？\"江玄诧异道：\"我又没开豪车过去。\"
周一露出狡黠的笑容：\"因为你帅啊。\"
这下轮到江玄愣住了：\"这也行？\"
虽然听起来很受用，但他还是将信将疑：\"光靠这个真的可以？\"
\"我说了七成把握。\"周一抿了口茶：\"在这些女生眼里，她们通常只接触两类人：帅的，和有钱的。当然，既有钱又帅的更好。\"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玩味：\"不过她们的心理很有趣——和帅哥相处久了，她们会觉得你们是平等的，甚至可能在心里看不起你；但如果是和有钱人交往，初期会仰视你。\"
周一意味深长地看着远处还在豪车旁徘徊的女生：\"但更神奇的是，如果你真把这样的女人娶回家，不出两个月，她就会觉得你的一切都理所应当是属于她的。她会瞬间在心理上跨越阶层，认为自己和你是平起平坐的。\"
江玄愣住了，夜市的灯光在他眼中闪烁不定：\"你说的好像有些夸张。\"
周一仰头大笑，手中的竹签在灯光下划出一道弧线：\"绝不可能！我说话从来不夸张。\"
江玄叹了口气，目光扫过远处仍在豪车旁徘徊的女生：\"这些人挺无聊的。你看他们...如果一直要不到联系方式，他们靠什么生活？\"
周一抿嘴一笑，冰镇啤酒在他手中冒着细密的水珠：\"这也是另外一门学问。\"
他压低声音：\"别看他们现在光鲜亮丽，穿得一身名牌，我敢打赌，十有八九都是仿的。知道他们为什么不单独行动吗？\"
周一神秘地眨眨眼，\"因为要组团省钱啊。但只要钓上一个金主，吃穿用度自然有人买单。要是遇上特别豪爽的主儿...\"
他意味深长地拖长了音调。
江玄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沉默片刻后问道：\"她们不可能这么过一辈子吧？总要为自己的将来打算。\"
周一闻言笑得更大声了，差点被嘴里的烤肉呛到：\"他们的打算不就是钓个有钱人吗？再不济，以后回老家找个老实人嫁了。\"
\"老实人...\"江玄突然瞪大眼睛：\"老实人招谁惹谁了？\"
这话一出口，不仅阿斌转过头来，连周一也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他。
江玄被看得有些不自在，耳根微微发烫：\"干嘛这样看我？\"
阿冰和周一突然同时笑了起来。
江玄愣了片刻，随即也忍俊不禁，摇头自嘲道：\"这话说得确实有点滑稽。\"
正说笑间，老板开始陆续上菜。
难得遇到这么豪爽的客人，老板特意搬来一箱冰镇啤酒。
玻璃瓶上凝结的水珠在灯光下晶莹剔透，江玄却皱起眉头：\"真要喝这个？\"
周一挑眉一笑：\"怎么？喝不惯这玩意儿？\"
江玄盯着杯中泛着泡沫的金黄色液体，犹豫道：\"真没怎么喝过...\"
\"哎哟，你这是细糠吃惯了。\"周一不由分说地塞给他一个杯子，\"来来来，尝尝粗粮，说不定别有风味。\"
说着已经给三人都满上了。
三人碰杯，周一喝得还算从容，阿斌面不改色，江玄却呛得直皱眉。
他长长吐出一口气，咂摸着嘴：\"我去...这感觉有点奇怪。\"
\"刚开始都这样。\"周一笑着又给他满上：\"喝几杯就习惯了。来来来，开吃！\"
三人开始大快朵颐。
冰凉的啤酒配上香辣的小吃，刚开始江玄还有些不适应，几杯下肚后却越喝越畅快。
夜市嘈杂的人声，烧烤架上腾起的烟雾，混合着冰啤酒的清爽和烤肉的焦香，这种市井的快乐是他从未体验过的。
不知不觉间，地上已经摆满了空酒瓶。
周一的酒量还算可以，但江玄和阿斌的表现却让他暗暗吃惊。看着两人面不改色的样子，周一不禁有些羡慕。
酒足饭饱后，三人才发现吃得实在太撑，只好起身在夜市里散步消食。
夜风拂过微醺的脸庞，远处传来卖唱艺人的吉他声。
这样的夜晚，这样的生活，无论是周一还是江玄，心底都涌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留恋。
周一和江玄玩得很晚，也玩得很惬意。
云州的天气，确确实实适合夜间出行。
而这里人们的生活习惯，也俨然匹配了这种独特的天气。到了夜间时分，这城市竟显得比中州还要热闹几分。
果然，传闻没有一丝虚假——云州的夜晚，才是人们真正活动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