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金生一瞬间想了很多。
尤其是去找宝昌斋要赔偿这事儿，老常比他这个当事人还积极。
而且，重点是对方还特意提到了付友德。
“常先生，我跟付少只是合作关系，其实我跟他的交情，并不是特别好。”
“贸然让人家帮我，这不合适吧？”
李金生心念电转，也不戳破，而是装傻充愣，想要引老常上钩。
老常没想到李金生能跟他玩心眼儿，还以为对方就是对边作军有所顾忌，所以立刻大大咧咧的打包票：“没事儿，这有什么不合适的？”
“付友德卖给你古董，从你手里也算赚了不少钱，那你就算是他的财神爷了。”
“他以后还要跟你合作，所以肯定愿意出来给你撑腰。”
他就像是怕李金生不相信，所以说的格外斩钉截铁。
李金生还是犹豫：“要不——这事儿还是算了。”
“边作军背后，可是有人撑腰的，付少估计也不会因为我，去得罪对方。”
“我还是息事宁人好一些。”
他选择以退为进。
老常听了他的话，有些恨铁不成钢：“我说李老板，你没试试。怎么知道付友德不会帮你？”
“算了，我也赚了你不少钱，要不这次，就帮你出面问问吧。”
“成了，那皆大欢喜。”
“要是不成，就算是我老常自作主张，也不会丢你李老板的人。”
他说着，也不等李金生同意，扔下一句：“李老板等我的消息吧。”
就挂断了电话。
李金生拿着话筒，脸色却阴冷起来。
通过老常的各种反应，他现在已经非常确定，在这次宝昌斋卖给他假货这件事儿上，对方和付友德是一伙儿的。
应该是想通过他，坑宝昌斋或者边作军。
再想到，付友德用两件假货，从他手里骗走了重金，他的脸色，就更黑了几分。
“这个付友德，欺人太甚。”
他一共带了一百万来京城寻宝，那两件假货，就耗光了他小半资金，导致他的寻宝任务，差点儿功亏一篑，所以他怎么可能不恨。
不过，京城到底不是香江，非到万不得已，他可不敢跟付友德撕破脸皮。
“但是我装傻充愣，就不告诉他我已经知道实情，让他出面，去边总面前得瑟吧。”
“我手里没有了那件假货，又没了假货收据。”
“付友德要是敢出面，就只能是自讨没趣。”
“到时候，我看他怎么丢脸。”
李金生可不是善男信女，他该算计的时候，绝不会心慈手软。
没过一会儿，李金生面前的电话，就又响了。
这次是付友德打来的。
“李老板，老常已经把你的实情跟我说了。”
“宝昌斋敢卖假货，简直是岂有此理。”
“放心，我会出面给你讨回公道。”
“这京城，还没到他边作军一手遮天的地步。”
付友德说的冠冕堂皇。
如果不是李金生已经识破了他的真面目，说不定，还真会被他假惺惺的表演迷惑。
“付少，宝昌斋卖给我的，不一定是假货。”
李金生特意提醒了一句。
他现在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就看付友德怎么表演了。
付友德一听这话，就有些诧异；“什么意思？不是已经确定是假货了吗？”
这可跟他和老常说的不一致。
李金生连忙解释：“是这样，付少，老常跟我说东西确实是假的。”
“可我买回来，让我的鉴定师傅看过，都说是真的。”
“所以我现在也没办法确定真假。”
“要不等我回头再找几个经验老到的师傅，过来仔细鉴定，出了结果，再跟付少你说，怎么样？”
他说这些，就是要把自己摘干净。
只要付友德上赶着出面，那最后哪怕闹到丢人现眼，就跟他没关系。
付友德安排好了一切，早就等着要给边作军安一个卖假货的帽子。
都到了临门一脚的时候，如何还愿意等？
“李老板，既然老常说了是假的，那就是假的，不用验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本事，只要他打听到的消息，那就绝对是真的。”
“放心，这事儿交给我，你就不用管了，只需要准备好收据给我。”
“我现在就过去拿。”
说着，也不等李金生说话，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李金生放下话筒，脸上露出一抹讥讽的笑。
这么急切，就已经暴露出了足够的真相。
估计付友德也是看准他不敢怎么样，所以才肆无忌惮。
“可是，我香江李家，就真的是那么好被人欺辱的？”
李金生喃喃自语了一句，然后平复了一下心情，出去等着付友德的到来。
付友德来的很快。
没有十分钟，他就乘坐家里的车，出现在李金生住处门前。
“付少。”李金生连忙迎上去。
他手里，拿着早就准备好的收据，脚边，是一个箱子，里面放着包裹好的古铜器。
“我刚才又问过我家的鉴定师傅，他们说，东西确实是真的。”
“要不，我们再等等？”
“最起码，也要等到我找到国博的师傅，过来做过鉴定，出了结果再说。”
付友德却胸有成竹：“不用！”
东西是不是真的，他还不知道吗？
要不是能以假乱真，他也不会从刘金生和娄晓娥手里，赚到几十万块钱。
如今为了把售假的罪名按到边作军头上，他才豁出去其中一件。
不然留着卖钱，也是不小的一笔收入。
“李老板，你把收据给我，然后带上东西，跟我走就行。”
接下来，就该是他发挥的时候了。
“这……”李金生一脸为难：“也许老常搞错了呢？付少，为了保险起见，要不我们还是再等等？”
他装的连自己都信了。
付友德顿时皱眉：“我都说的很清楚了，李老板，老常的消息，绝对是真的。”
“这次是我抱打不平，一切后果，由我一人承担。”
“李老板，你只需要把收据给我，然后抱着那件假货，跟我去一趟，我保证马上给你解决这件事儿。”
他对李金生的墨迹很不高兴。
不过看在对方让他赚钱，而且还被他利用的份儿上，他也没过多苛责。
只是冷下脸，希望李金生能识时务一些。
果然，李金生看他冷下脸，立刻将手里的收据，双手递给了付友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