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都是有代价的,比如赵四的大儿子,可能是他媳妇初来国内,对浓油赤酱的鲁菜有特殊偏好,吃酱油吃的有点多,所以生出来的孩子肤色有点偏黑,而且还是卷毛。而且因为媳妇是外国人的原因,导致了赵四虽然是家里的顶梁柱,但是在家里立不起来,连个小老婆都不敢找,反倒是在外面养了七房外室。同样他老婆在家里举办客厅沙龙,他也不敢多说什么。外国人,他要敢惹事,肯定会被带英领事馆罚一大笔钱,犯不上。
但是实际上,赵四娶得这个媳妇,更多的是用来吓唬国内的人,以及在国人面前吹嘘,人家骄傲的带英根本不认这个人,在对外的时候根本没有任何用处。外人不知道,娄半城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毕竟两家是竞争对手吗。
两家在产业上其实没什么竞争,娄老板主要工作重心在重工业上,而赵四主要工作重心在轻工业和商业上,真没啥竞争的。他们的竞争主要是在东洋人那里争宠,东洋人的扶持力度是有限的,他们就在争这个玩意。
有赵四的前车之鉴,娄半城绝对不能再娶一个普普通通的姑娘,哪怕是外国人也不行,因为在国外,普通老百姓也没啥人权可言,给他提供不了任何帮助。所以,这一次他瞄准的是东洋贵女,只不过,东洋贵女,在人家内部也是稀缺资源,怎么也轮不上他一个外人,所以,现在他只能说是一条舔狗,主要负责花钱,给他女朋友和她的男朋友安排约会地点和营造氛围。
为了一个不确定能不能舔到手的东洋女子,他两次写信给他爹,让他爹把他现任妻子赶出去,甚至连休书都签好字寄回来了,只不过,他爹不想多事,所以一直压着没有动手。不过没动手归没动手,人还是直接软禁了起来,一个人带两个侍女,一个厨娘,住在一个小院里,吃的用的都是娄老板派人往里送,里面的人绝对不能出来,也不知道是怕人家给他儿子戴了绿帽子,还是为了给他儿子在东洋当舔狗铺路。
就这么不瘟不火的又过了几个月,别人的日子完全按部就班的发展,没有什么幺蛾子,但是娄老板却很头疼,一方面是去医院检查过之后发现病情恶化的有点快,毕竟这片土地的管理人变了,他虽然投靠的早,但是那都是在东洋的安排下统一投靠的,并不是自己主动纳的投名状,人家连他是谁都不知道,所以他还想谋求更进一步,能不能主动靠过去。所以,礼物送上去了,但是却没有任何回复,让他有点揪心,以为人家看不上他,或者对他们有什么别的想法,毕竟钢铁在任何时候,都是很敏感的东西。
其实,这完全是娄老板想多了,他送礼的那人,确实没有看上他,但并不是对他的产业有兴趣,纯粹就是觉着他规模太小,没啥钱捞不到什么东西。巡阅使手下的人,很多都是当年当土匪的兄弟,尤其是管理这种关键节点的人,打仗可能不含糊,但是管理地方,那纯属,捞钱的本事不老少,但是管理的本事一点都没有。要不也不至于干出把自耕农和小地主直接送到地主嘴里这种事情。
虽然很残酷,但是这是事实,那就是这个时候的纳税主体,其实就是这些小地主和自耕农,那些大地主有的是办法不交税。而把这些自耕农和小地主送到大地主嘴里之后,这些人不仅要交自己的税,还要交这些大地主的税,而且一交就是几年十几年的,地里长得拿点东西都不够交税的,所以加速了自耕农和小地主的破产,土地全都流到大地主手里去了,这下子彻底没人交税了,没有税收,国家怎么运转。
怎么办,有些大聪明就提出来一个问题,可以捐款吗,这个按照人头收,连毫无立锥之地的佃户都要收,比如巡阅使入关这么大的事,一人捐半个大洋不为过吧,张平在厂里干活,这半块大洋都没跑了,娄老板替他交的,都清清楚楚的记在了他的账本上。
目前,他还欠娄老板一千三百多块大洋,人家花钱买的他,他的吃穿住,厂里给他提供工作学习机会,都是要算钱的,一年多张平欠了一千三百多。这还多亏了娄老板心善,一心求稳,不愿意再狠一点呢,隔壁赵四的一个造纸厂,里面有进厂比他们还要晚不少的奴隶工,欠债都已经达到两千五了,因为人家有利息的。赵四这个工厂其实是个代工厂,产的是卫生纸,只不过卖的时候会贴上东洋的标,连机器都是租的。
这笔钱是要还的,比如张平,他下半年成为正式工人之后,开始领工资,每个月厂里都会扣一笔钱用来还债,否则就只能到老了一笔勾销了。这个时候虽然很乱,但是也是有劳动保障的,23年颁布了暂行工厂通则,禁止招收十岁以下童工,女工和童工不上夜班,工人工作时间不能超过十小时等等,19年加入了ILo,又对工伤,辞退,退休等给了一定的安置。
这些都是保障工人权利的,只是全都流于纸面。流于纸面,大家也得给个解释啊,所以就有了这个欠账的说法,主要你欠着厂里一大笔钱,等按照规定厂里需要给你钱的时候,咱就把账本拿出来,那时候你就知道,厂里给你两两清账是多么的仁慈了。
至于账本合理不合理,反正上面有你的签字和手印,官司打到哪里,除了那几个特殊组织那里,你都不可能赢。哪怕是工人根本就不知道ILo或者暂行工厂通则,也不耽误他们有备无患啊,说不定到时候还能赚一笔钱呢,毕竟我给你开工资了啊,你总不能没有存款吧。累计个几年弄个几千上万大洋跟玩一样,这个也是大家的普遍做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