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二三年,农历六月。
现在我在的地方可是个好地方,春秋战国时期,燕昭王开拓北疆,始治渔阳郡,至西汉,始设路县,其内小河,因此得名潞水,王莽篡汉之后,又改名通路亭,东汉复国,废王莽新政,复西汉旧称,但是又因为在潞水之滨,所以叫潞县。这个称呼一直到洪武元年,徐达攻破元大都,潞县并入通州。1912年改顺天府为京兆地方,通州正式改名通县。曾经的潞水,也就变成了大运河的一部分。
通县作为京杭大运河联通京城的转运中心,自元朝起,就是一处繁华所在,依托运河和潮白河,成了北方地区的一大交通枢纽,明清两朝,地位越发重要。甚至都有一京,二卫,三通州的说法,可见其繁华程度。只是,这种所谓的繁华,只是一种贵族的虚假繁华,穷人日子过得反倒是不如其他地方。毕竟离曾经的京城太近,经常有京城大员来此置产,要论欺负百姓,他们可比一般的地主可要熟悉多了。自清帝退位之后,这种情况更加厉害了,毕竟没有了别的进项,他们还想继续维持之前奢靡的生活,可不就得更加变态的压榨百姓吗。
但是过得差也有过得差的活法,依托相对繁荣的运河,大家在当佃户的同时,去码头当力工,甚至是拉纤,总归能勉强养活一家人,当然看病和上学就别想了,就算是你有钱,主家也不可能同意。可是最近十几年,随着津浦铁路和京山铁路的通车,运河的航运地位直线下降,再加上,现在掌权人根本疏通航道,连短途的从津门北上的渡船,也因为河道淤塞而难以通航,所以百姓的生计,再一次受到重创。而下一条从通县过得铁路叫京秦铁路,还得等六十多年,吃交通线的想法,彻底泡汤。
渐渐的就有了让家里孩子去京津闯生活的习惯,只是去年,两边的督军大帅们,为了话语权,在山海关附近打了一场,一大批出去闯荡的孩子被抓了壮丁,至今也没有消息。在家里还勉强能活,一出门可是连尸体在哪都不知道,所以,出门寻一条出路的办法,也终止了。这个时候一些地主急大家之所急,把这些青壮招了进去,成立自卫保安队,用于自保,平时为民,战时为兵,农忙干活,农闲训练,而给出的待遇仅仅是,他们一个小家的地可以从上交八成变成上交七成。
但是即便是这样,都有人对他们感恩戴德的,毕竟一方面是实实在在的给家里落了一成粮食,另外,就是给了大家足够的安全感,毕竟保安队也是有枪的,青壮们也有了另外一条活路。哪怕是以后还是被抓了壮丁,也经历过一定的训练,不至于直接死的不明不白。至于他们训练保安队是为了结坞自保,还是准备复辟大清,本身就不在老百姓的考虑范围之内,甚至有人还在怀念大清,毕竟剪了辫子之后,大家的日子过得反倒是不如有辫子的时候了。他们其实从来都没有想到,盘剥他们的人,其实该是那一批。
我们的故事,就从通县南部的一个大村子,小马各庄村开始。这个世界其实依然是四合院的世界,只是早了一点,别说主角何雨柱了,就连何雨柱他爹,何大清今年也才五岁。何大清这人还是有些家学渊源的,他爷爷还真是御厨,曾经伺候过老佛爷的那种,清帝退位之后,他依然在宫里当差,毕竟保留了他们的皇帝待遇吗,但是前几年政局动荡,待遇降低了不少,何大清他爷爷也是在那个时候离开了皇宫。
但是何大清出生的时候,京城发生了一件大事,辫子军复辟,虽然时间很短,但是何大清就是出生在那个时间,短暂复辟期间,曾经征召过这群在宫里当过差的人,何大清他爷爷也在征召之列,叛军势大,他也怕有人找他麻烦,毕竟他是主动离开的,在某些人眼里算是背叛,所以为了给叛军表忠心,急中生智,直接给自家刚刚出生的孙子起名叫大清,就是为了表示自己不忘旧主。他确实躲过了一劫,但是和他孙子叫什么根本没有什么关系。
因为叛军只是打了一个复辟的名号,想要自己说了算,并不是真的忠于皇帝,所以他这种人,根本就不会受到清算,人家征召这些曾经的皇室工作人员,也是为了自己能体验一把皇帝的生活。你对前朝皇帝,爱背叛不背叛,不关我事。但是这件事被何大清的爷爷误会了,他还真的以为是孙子这个名字救了他一命,更是要求他儿子以后都不准改名。
这一次又是怎么回事呢,叛军没有经历过皇室曾经的生活,很多都是他想象中的生活,想象这东西,一旦落实到现实,那肯定不能是一码事,再说了,曾经是倾全国之力以供一家,想要什么,下面得想方设法的送过来。现在他们虽然依然有钱,但是却搞不到他们曾经的东西了。所以叛军头头就觉得,这些人就是看不上他们,有好东西不愿意给他们用,所以砍了不少人,没错是砍,因为他们自己枪都紧张。何大清的爷爷,兢兢业业的伺候,而且吃的也没有那么敏感,死的都是负责采买的,他这个厨师自然活了下来。
看着自己一起共事的人纷纷以各种罪名被处死,就他屁事没有,自然就误会了何大清这个名字的威力。但是叛军很快就被打跑了,何大清爷爷也没有获得真正的自由,现在他再给一个老贝勒家当家厨,这是一个带有跨院,带有花园的五进四合院。也就是剧情发生的地方,只是现在还是一个完整的套院,不知道未来怎么会变成那个样子。何大清一家都是贝勒府的下人,他爷爷是主厨,他爹是帮厨加采买,他奶奶是浆洗婆子,他妈是贝勒爷一个庶子的奶娘,而他自己,可以说自幼就定下了是这个庶子的长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