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不提醒我的吗?”闻纱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直直地看着朱计泠。
“只是想要你体会一下多样的人生。”
“包括甜的面条。”
朱计泠挑了挑眉,语气带着几分玩味:“也许吧。”
闻纱一时语塞,只能无奈地看着朱计泠。
“怎么不吃了?不合胃口吗?”此时,ben已经风卷残云般将自己盘子里的食物一扫而空,完美演绎了什么叫“暴风式吸入”。
这才注意到闻纱面前的意面几乎没怎么动。
“我不爱吃甜的。”闻纱有些沮丧地说道,对于这盘甜意面,她实在是提不起兴趣。
“好吧。”ben一脸难过,仿佛闻纱不喜欢甜意面是一件极其悲伤的事情,“我接受大家的不同爱好。”
他故作深沉地叹了口气,随后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眼睛一亮。
“牛排是好吃的。”闻纱见ben那副模样,赶忙补充了一句,她不想因为自己不喜欢意面而扫了大家的兴,况且这里的牛排确实给她留下了不错的印象。
“我就知道!我的推荐一定不会出错的,这里的牛排产自……”ben瞬间来了精神,开始滔滔不绝地介绍起牛排的产地、品种以及独特的烹饪方式。
“安静,”朱计泠实在受不了ben的长篇大论,出声打断他:“有什么事吃完饭再说。”
“好的好的,我不打扰你们了。”ben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赶忙闭上嘴,还调皮地做了个鬼脸。
“请慢用,我还有事,先离开了。”过了一会儿,ben动作优雅地拿起餐巾擦了擦嘴,站起身来,恢复了绅士模样。
“嗯,再见。”朱计泠微微点头示意。
“再见。”闻纱也跟着说道,看着ben离去的背影,心中不禁松了口气。
看他走远了,闻纱这才像是松了口气,凑到朱计泠身边,小声嘀咕道:“感觉他莫名其妙的,话也好多。”她微微皱着眉头,想起ben刚才那滔滔不绝的模样,实在是有些吃不消。
“你什么时候认识他的?”闻纱好奇地问道,她实在难以想象朱计泠和这样一个人居然会有交集。
“大概……十年了。”朱计泠微微仰头,思索了片刻,缓缓说道。
“好久,比我还久。”闻纱不禁咋舌,心中对朱计泠和ben之间的关系又多了几分好奇。
“他看起来吊儿郎当,人还是靠谱的。不然我也不会让他来带你。”朱计泠认真地看着闻纱。
“这样啊。”闻纱轻轻点头,听了朱计泠的解释,对ben的印象稍稍有了些改观。
“他家里算是钢琴世家,很小的时候就开始练了,不过他不喜欢钢琴,自己跑出来创业了。这要是给你搭个桥。”
朱计泠顿了顿,接着说道:“如果你和他相处得来,他应该会给你介绍他家里的长辈,那些可都是钢琴界的行家。要是相处不来也没关系,我还可以给你找别的老师,不要有心理负担。”
“嗯,我知道了。”闻纱乖巧地应道,心中对即将开始的钢琴学习多了几分期待。
朱计泠还想再说什么,突然,手机铃声急促地响起。“喂,嗯……好,稍等……”她的神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一边听着电话,一边眉头紧锁。
“这里离酒店不远,你可以自己回去吗?”朱计泠语速飞快,看向闻纱的眼神里满是焦急,“我那边临时有事。实在不行你在这等一会儿,我待会儿叫助理送你回去。”
她放心不下闻纱一个人,但工作上的事情又迫在眉睫。
“你又是要忙,那就先走吧。”闻纱懂事地说道,她不想因为自己耽误朱计泠的事情,“我认路的。”她露出一个笑,试图让朱计泠安心。
“好,注意安全,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朱计泠神情认真地叮嘱着闻纱。
“好的,你也是,注意安全。”
朱计泠不再多言,迅速拎起包,转身大步离开。她的步伐稳健而有力,在宽松裤腿的遮掩下,旁人根本看不出她是一个残疾人。
朱计泠,无疑是一个精神高度健全的人,她就像一座屹立不倒的灯塔,在生活的惊涛骇浪中散发着坚定的光芒。
自立自强是她与生俱来的品质,从年少时起,无论遭遇何种困境,她都从未有过丝毫退缩之意。
每一次面对挫折,她将磨难转化为前进的动力。
她心智成熟得超乎常人。面对商业场上的尔虞我诈,她总能冷静分析局势,做出明智的决策。她的目光永远坚定地望向远方。
然而,这样一个看似冷冰冰,让人感觉难以接近的她,内里实则是一个自由而热烈的灵魂,恰似一阵无拘无束的风。
这阵风,不受世俗的束缚,肆意地穿梭在广袤天地间。
闻纱尽管身体健全,没有任何生理上的瑕疵,可在心理层面,却着实显得幼稚。长久以来,她始终处于被忽视、被边缘化的冰冷境地。
在那个看似华丽却暗藏冷漠的朱家,母亲的死对她打击巨大,毛丽与朱鹏飞结婚后,她的世界仿佛瞬间崩塌。
从一个人,变成了寄居蟹。
永远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这样的成长环境,犹如一张无形的大网,将她紧紧束缚,使她难以自控地滑向自卑自怨自艾的泥沼。
在人前,她总是展现出温柔和顺的模样,在这看似美好的表面下,却掩藏着如污泥般沉重的负面情绪。
那些被压抑的委屈、不甘与无奈,如同隐藏在湖底的暗流,时不时地冲击着她脆弱的内心。
为什么不能像朱计泠那样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