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长安城笼罩在一片灰蒙蒙的雾气中。仁心堂后院的灯火却已经亮起,林棠梨正在煎制一锅预防瘟疫的药汤。自从发现七叶散的真相后,她就开始着手准备预防之策。
\"砰砰砰!\"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姑娘!大事不好了!\"孙伯慌慌张张地冲进来,\"城西发现大批病人,起码有上百人!症状和之前一模一样!\"
林棠梨迅速起身,一边系上外衫一边吩咐:\"备马车,多带些解毒丸。再找几个熟手的伙计跟着。对了,让人去通知城中其他医馆,能调动的大夫都调来。\"
\"那这锅药...\"孙伯指着还在煎煮的药汤。
\"继续煎,等浓缩后分装好送去城西。\"林棠梨一边快速收拾医具一边道,\"记住,药汤要趁热送到,凉了效果就大打折扣了。\"
\"老奴明白。\"孙伯转身去安排。
林棠梨换上一身便于行动的褐色长裙,将银针药包都检查了一遍。这时,林母端着一碗热粥走进来:\"先吃点东西再去。\"
\"来不及了。\"林棠梨摇头。
\"必须吃。\"林母语气坚决,\"你若倒下,谁来救那些病人?\"
林棠梨只得匆匆喝了几口,安抚道:\"母亲放心,女儿不会冒险。\"
\"带上这个。\"林母递给她一个小瓷瓶,\"是预防瘟疫的药丸,你自己也要记得服用。\"
出门时天还蒙蒙亮,长安城的街道上已经有了零星的行人。马车疾驰在石板路上,车轮碾过的声音在寂静的清晨格外清晰。
\"姑娘,前面就是城西了。\"赶车的小厮回头禀报。
林棠梨撩开车帘,眼前的景象令她心头一紧。街道两旁横七竖八地躺着病人,有的面色青紫,有的呼吸急促,还有的已经昏迷不醒。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诡异的药味。
\"先分头行动。\"林棠梨迅速布置,\"你们几个,每人带些解毒丸,挨家挨户查看。记住,先给重症病人服药,然后是老人和孩子。\"
她一边安排人手,一边开始救治最危急的病人。银针在她手中如同游龙,准确地刺入每个穴位。一边施针,她一边仔细观察病人的症状。果然和之前发现的中毒征兆一模一样。
\"大夫!救救我娘!\"一个小女孩哭喊着跑来。
林棠梨起身跟着她跑进一户人家。只见一位妇人躺在床上,面色铁青,嘴唇发紫,已经出现了严重的中毒症状。
\"快,给她服下这个。\"林棠梨取出解毒丸。
\"姑娘小心!\"突然,一个黑影从门后窜出,手里明晃晃的匕首直取林棠梨后心。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白影闪电般掠过,将那黑衣人制服。林棠梨回头,只见宋墨寒正单手扣住歹徒的手腕,神色冰冷。
\"宋公子?\"
\"专心救人。\"宋墨寒淡淡道,\"这些人交给我。\"
林棠梨点头,继续为妇人施救。她一边施针一边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不对劲的?\"
宋墨寒将黑衣人交给手下押走,说道:\"昨夜就收到消息,说太子府派了一批人混入城西。我派人跟踪,发现他们在集市上散布毒药。\"
\"所以你一早就...\"
\"嗯。\"宋墨寒看了眼窗外,\"现在还不是说话的时候,你先救人,我去抓那些投毒的人。\"
正说话间,外面传来一阵骚动。只见十几个黑衣人在街上四处游走,趁乱向水井和食物中投放药粉。
\"拦住他们!\"林棠梨认出这些人手上都戴着太子府的玉环。
宋墨寒身形一闪,已经追了出去。他武功高强,三两下就制住了几个黑衣人。从他们身上搜出的药粉,正是七叶散。
\"果然是他们。\"林棠梨咬牙,\"居然用这种卑鄙的手段害人。\"
\"先别声张。\"宋墨寒压低声音,\"现在最重要的是救人。这些证据我来处理,你继续救治病人。\"
两人分头行动。林棠梨带着伙计们挨家挨户救治,宋墨寒则暗中派人保护她的安全,同时收集更多证据。
日上三竿,街市上的情况渐渐稳定。所有重症病人都得到了救治,剩下的也都服用了解毒丸。林棠梨累得几乎站不住,额头上全是汗水。
\"休息一下吧。\"宋墨寒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边,递来一杯热茶。
\"现在不是...\"
\"你已经连续救治了六个时辰。\"宋墨寒打断她,\"现在重症病人都已经脱离危险,你也该歇歇了。\"
林棠梨这才发现自己确实疲惫不堪。她接过茶水,问道:\"可有什么发现?\"
\"不少。\"宋墨寒神色凝重,\"太子府这次行动显然准备充分,不仅在城西投毒,其他几个城区也有他们的人。\"
\"为什么要这样做?\"
\"还记得前几日那批药材吗?\"宋墨寒冷笑,\"他们先制造瘟疫,再哄抬药价。等百姓叫苦不迭时,太子再出面解决问题,借机笼络人心。\"
\"好歹毒的计谋!\"林棠梨愤怒道。
正说话间,孙伯匆匆跑来:\"姑娘,城南那边也发现了病人!\"
林棠梨起身就要动身,却被宋墨寒拦住:\"你先休息,我陪你去。\"
马车再次疾驰在长安街头。车厢里,林棠梨闭目养神,宋墨寒则在整理搜集到的证据。
\"为什么要帮我?\"林棠梨突然问道。
宋墨寒愣了一下,随即淡淡道:\"因为我敬佩你的医德。这世上,真正心怀天下的医者不多了。\"
林棠梨睁开眼,正对上他深邃的目光。那双平日里冰冷的眼睛,此刻却带着一丝温度。
到了城南,情况比城西还要严重。林棠梨立刻投入救治,宋墨寒则暗中布置人手保护她。两人默契配合,渐渐控制住了局面。
夜幕降临时,总算将所有病人都安置妥当。林棠梨让人将重症病人送到医馆,其余的则开了药方让家人照料。
\"林大夫,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几个百姓凑来,要塞给她银钱。
\"不必了。\"林棠梨摇头,\"你们好好养病就是对我最大的回报。\"
宋墨寒站在不远处,看着她温柔地安抚病人。月光下,那个忙碌的身影显得格外动人。他心中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多谢宋公子今日相助。\"林棠梨走过来道谢。
\"举手之劳。\"宋墨寒递给她一个玉瓶,\"这是新配的解毒丸,你收着。最近太子府那边蠢蠢欲动,你要多加小心。\"
林棠梨接过玉瓶,忽然想起什么:\"对了,改日请宋公子喝茶。就当是答谢了。\"
宋墨寒唇角微扬:\"好。\"
回到医馆,已是深夜。林棠梨让人安顿好送来的重症病人,这才回到自己院子。她取出玉瓶,想起今日宋墨寒的种种表现,心中不觉一暖。
这个看似冷漠的男子,似乎总能在关键时刻给她最需要的帮助。他的心思她看不透,却莫名觉得安心。
窗外月光如水,为这个忙碌的夜晚添了几分温柔。林棠梨提笔记录今日的发现,笔下不自觉流露出几分柔和。
或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在这场与太子府的较量中,她遇到了一个值得信任的同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