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明摆着吗?
修夜辞以前处处跟帝烟作对,是因为喜欢,是因为得不到,所以故意引起她的注意。
如今,沈嘉宴和帝烟退了婚,他的心骗不了自己,也不想再等,这才跳出来表白……求婚。
说不离谱,那肯定是假的。
但细细想来,却又是那样的合情合理。
“七七啊,你……”林窈窈欲言又止,在心里默默酝酿了好一阵,才把话说完整,“你平时看言情小说或者偶像剧吗?”
“不怎么看。”帝烟老实巴交的回应林窈窈,“毫无逻辑的东西,看了会降智。”
林窈窈:“……”
我只想说:无语是我的母语。
帝烟等了一会儿没见林窈窈继续说话,于是追问,“阿窈?你好端端的问这个干嘛?”
“是啊,我好端端的问这个干嘛。”林窈窈低喃之余,暗戳戳的腹诽:问了她也不懂说什么,都是对牛弹琴。痛苦面具直接焊在脸上了啊。
“看没看过不重要,我直接给你分析,你听完就懂了。”说着,林窈窈清了清嗓子,化身恋爱导师,说的头头是道:“首先你要清楚,你对修夜辞是什么感觉,你……”
“……”
“………”
“…………”
“最后,你自然就能透过现象看本质,知道他所作所为背后的底层逻辑。你将他看穿了,面对他说喜欢你,想跟你结婚,你还能不知道怎么应对么?”
林窈窈真的说了好多好多的话,帝烟听得昏昏欲睡,但关键的东西还是听进去了。她似懂非懂的点着头,“因为修夜辞跟我说喜欢我,想跟我结婚的事,我都睡不好,做什么都会想起他,以前从来没有过。”
“阿窈,我是不是生病了?我要看医生吗?你……”
“七七。”没等帝烟问完,林窈窈温柔喊她的名字,语调缓缓给她肯定回应,“你是生病了,分离性焦虑障碍。”
帝烟活了20来年,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林窈窈说的这个叫分离性焦虑障碍的病。
她好看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满脸的茫然。
林窈窈:“听不懂吧?那我说的通俗易懂一点,所谓分离性焦虑障碍,便是我们龙国自古流传的相思病。”
林窈窈的语调不轻不重的,但她说出来的话却如同雷霆阵阵,冲击着帝烟的大脑和心脏。
什么?
相思病?
她?
因为修夜辞?
怎么可能呢!
她和修夜辞一直以来就是死对头啊,他们之间对彼此最多的该是嫌弃和讨厌,怎么可能会产生思念这种东西?
更何况自古以来,相思病都是用在情投意合的男女之间,哪有用在两个死对头之间的?
“阿窈,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和修夜辞不是你想的那样。他这次跟我说喜欢我,和我结婚也一定是他的恶作剧,我们之间绝对……”
“七七啊,世事无绝对。”林窈窈温柔打断帝烟的话,“连世界都不是非黑即白的,何况是你和修夜辞之间的关系呢?”
“七七,相信我,他能在这种时候说喜欢你,想和你结婚。90%都是真话。”
林窈窈说完就去洗澡了,留下帝烟一个人坐在床上呆呆的望着天花板……
她的脑子里面不停的浮现修夜辞的脸,以及过去她和修夜辞之间发生的,不多却依旧记忆犹新的点点滴滴。
从前没觉得那些事情有什么好回忆的,但现在回忆起来,竟然隐隐约约能从中捕捉到一些修夜辞对她的好。
帝烟直接惊呆了。
怎么会这样?
修夜辞不是一直很讨厌我吗?
他从来都没有给过我好脸色,可为什么在那些记忆里他总能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出现?
难道……他说喜欢我是真的?
他说想和我结婚……也是真的?
可,为什么啊?
如果他对我是真的,这么多年他欺负我的那些瞬间又算什么呢?
各种各样的念头,在帝烟脑海中萦绕。
她正心烦意乱的时候,修夜辞的电话打了进来,突兀的铃声在房间里回荡。
帝烟吓了一跳,目光移动落到手机屏幕上,看到是修夜辞的来电后,帝烟突然紧张的心脏砰砰乱跳。
接电话吗?
还是不接电话?
接的话……说什么呢?
不接,修夜辞一定会很失望吧。毕竟,她已经好久没有给他半点回应了。
换位思考,如果是自己遇到这样的事,一定会气死。
帝烟手指颤抖的拿起手机握在掌心里,唇瓣抿了又抿,经过好一阵的思考。才终于鼓起勇气滑动接听键,“喂。”
帝烟只说了一个字,电话那端的修夜辞沉默了两三秒,语气瞬间着急起来,“你终于肯接我电话了,你考虑的怎么样?你什么时候能见我一面?有些话我想当面跟你说。”
帝烟连续吞了好几口唾沫,才摇头拒绝修夜辞的提议。
“不用再见了,我们之间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的很清楚了,也没有再见面的必要。”
电话那端的修夜辞听着帝烟这样一番话,下意识的以为她是对自己没兴趣,瞬间语气都沉了下来。
“帝烟,你这是在拒绝我吗?”
“以后,我们也不是朋友了?”
修夜辞字里行间的失望,几乎能感染所有的人。
帝烟自然也不会是那个例外。
心脏有说不出的闷,心情也低落下来。
然后,她反复酝酿,犹豫再三,又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怎么会,我们一直是朋……是老同学嘛。”
“时间挺晚了,你早点睡吧,挂了。”
帝烟说挂就挂。
电话那端修夜辞握着手机,脸上表情又委屈又伤心,又失落,又绝望……
坐在他对面的修夜冥见他这样一副要死不活的表情,没好气地斥道,“修夜辞,你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真是丢光我修家列祖列宗的脸。”
面对亲哥哥的斥责,修夜辞更觉得伤心了。
“你是不是我亲哥?我都这样了你也只会骂我,你就不能安慰一下我?”
修夜冥一脸冷漠:“修家的男人,从来不需要别人的安慰。”
“你不是别人,你可是我亲哥。”
修夜冥:“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