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右边有条可以出山的路,大约一二米宽,近百公里长。
路的尽头,是一座破败的关公庙,目测至少有几十年没人去过了。
里边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还有一座掉了漆的关公像。”
布丁接话说。
“对,并且我们还在那条路上,遇到了一群人身兽头的老妖怪,数量约摸二十几只左右。
它们长的像一群成了精的猴子,人高马大,魁梧雄壮,动作灵敏,脑力发达,视野极佳。
我们这么小的纸人身体,它们也能看的清清楚楚,最重要的一点…”
布丁从纸人里现出真身,一溜烟儿地跑到楚盺面前。
可怜兮兮地指着脑袋上,足有小孩儿拳头那么大一个包。
“楚盺哥哥,那群猴子还用石头打我,你看给我打的,起了这么大个包,它们这是合伙欺负人!”
“哈哈哈。”
楚盺一下没忍住,被布丁喊冤叫屈,指手画脚的模样逗笑。
“咳咳…对不起,我不是在笑话你,那个…你能用这伤药吗?”
为了遮掩面上的尴尬,楚盺从邢嘉善手里接过一管,写着外国文字的伤药,凑到布丁眼前晃了晃。
后者摇头。
“不能。但是楚盺哥哥,你得帮我报这个仇,它上来就打我,我都没有招惹它…”
楚盺用力憋回口中的笑意,郑重其事地点点头。
“没问题,我一定给你报仇。”
时忬低下头去,努力半天,才没让自己笑出声来。
这群孩子还怪可爱的,居然会找主人告状…
“行了,别委屈了,来,让伯伯摸摸就不痛了。”
时雍暗自往右手掌心注入一缕淡金色的罡气,摸了下布丁受伤的部位。
几乎只在眨眼间,它头上的大包就消失不见。
“哇!真的不痛了,包也没有了,谢谢伯伯~”
布丁礼貌道谢后,心满意足地钻回自己的小纸人里。
“宝贝,这是什么原理啊?一般来说,鬼魂不是应该畏惧法师的罡气吗?”
时央左思右想好半天,都没能捋清其中的缘由,只好低声询问身边的时忬。
后者点头。
“没错,法师与鬼魂之间,按理来说,的确是相互压制的关系。
可鬼魂一旦认主,那就有所不同了。
法师的罡气,不但可以帮助鬼魂疗愈伤处;鬼魂的眼泪,也能辅佐人类恢复元气。
这就是昨天,小棉花趴我脸上大哭,把我浇醒的原因。”
哦~
时央懂了。
“这么神奇呢。”
原地休整一番,众人在元宝的带领下,踏上身在右侧的出山路。
“小时忬,那窝蜈蚣精怎么办?不管它们了吗?”
时忬想了想。
“回程时,顺手清除便是。
最近栾城连日降雨,还是难得一见的大暴雨,那帮蜈蚣精既然连修行,都需要释放毒瘴护体。
表示一时半会儿,也干不出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
谢弋修剑眉紧皱。
“如果栾城接下来,真要连降大暴雨的话,那对我们此行不利啊。
毕竟阴雨天,可是鬼怪能够横行霸道的最佳时期。”
时忬笑笑。
“你怎么知道?你又没见过辫鬼,万一暴雨天,也是它们的大忌呢?”
谢弋修老脸一红。
“这话说的…难不成你见过?”
时忬又笑。
“没有啊,我猜的。”
谢弋修一愣,她怎么又来这套?
“所以你猜到什么了?”
时忬一边背着小包,大步流星地往前走,一边抬手指了指用过的地图。
“你觉得此行这3个鬼怪,谁最厉害?”
谢弋修想都没想,几乎是脱口而出。
“肯定是修罗鬼母啊!你命都差点搭上,你忘了?”
时忬无语。
“那为什么你时叔,一个天赋异禀的得道高人,偏要把辫鬼,排在鬼母之后呢?”
谢弋修摇头。
“不知道啊,不就顺口一说的事儿吗?这玩意能还有什么讲究?”
时忬眼皮一翻。
“当然!你以为杀鬼是杀人啊?先杀谁都行?
通常来说,一个技艺超群的法师,永远会把最难杀的那个,排在最后,不信你问。”
谢弋修回眸,好奇的看向身后的时雍。
男人微微点头,表示时忬说的对。
他略显尴尬的笑笑,转又恢复正色。
“然后呢?你究竟猜到什么了?”
谢弋修都快急死了!
这种火烧眉毛的时候,他不懂时忬怎么还能有心思卖关子的…
小女人再度无语。
“辫鬼本身,不具备过硬的杀伤力。
甚至可以说,她这个千年女鬼的实力,还不如一个水鬼尔获。
栾城深山险象环生、风诡云谲,我们才刚来,就碰上这么多怪力乱神的现象。
再往更深的地方走,必然是寸步难行,它战力如此低下,却能在这么艰难的地方,混的风生水起。
那只能说明,它的身边,有一个非常强大的帮手,而这个帮手的实力,或许远在修罗鬼母之上。”
“什么!?”
谢弋修一听,再一看点头如捣蒜的时雍,当场惊叫出声。
“那怎么办啊?这怎么打?
一个鬼母,我们已经赢的非常吃力了,再来个比它更厉害的,那不是死定了吗?”
时忬彻底无语。
“嗯对,到时候我先送你归西。”
个乌鸦嘴…
“哈哈哈哈哈!”
众人闻言,纷纷笑的喜形于色,前仰后合。
啧!
谢弋修委屈地嘴巴一撅老高,自知说错了话,没等道歉。
时雍先拍了拍他挺阔的肩头。
“弋修,你有没有想过?忬儿既然能在不靠近辫鬼的情况下。
把它从头到脚,分析的头头是道,说明她心里,或许早已有了可用的战略。”
对哈!
谢弋修一拍大腿。
刚想说点什么,时忬猛一回头,抽了抽无语的嘴角。
“爸,那您想多了,我真没有。”
时雍无所谓的笑笑。
“我不信。”
“你看…”
时忬欲哭无泪。
“真没有!您信不信的…先找着地方再说吧。”
抵达路遇猴子精的地方,布丁气的龇牙咧嘴,抄起手中的长枪,就要扎到它们头上。
却被时忬眼疾手快,一把拦回。
“待会儿,你着什么急啊?就你这点小标枪,对人家来说,就是在挠痒痒。”
“噗嗤~”
楚盺险些又没绷住,被布丁火冒三丈的模样,逗得忍俊不禁。
一个还没巴掌大的小纸人,生起气来,怎么能这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