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毕,南海之主却在自家女儿眼中看见失望之色。
“爹爹,此等行径跟翼族有何区别?”海棠甩开他的手,“我海马族公主,要的只有真心相待,没有利益纠葛。”
南海之主连连叹息,他们海马一族的雌性极其稀少,当年为了不让兽妻伤身,使用秘法,让兽妻诞下一胎,所幸是个女儿,海马一脉不会断绝,但就是这稀少的血脉,让翼族盯住,从海棠出生,他们便一直在求娶。
往年海棠并未成年,加上有鲛族的婚约,南海之主有理由推搡,但现在海棠已经可以生育,鲛王又没有亲自上门,所以他才会着急让海棠去霜海找紫鲛。
他本想海棠一去不返,就跟着紫鲛在霜海生活也不错,怎料鲛王被族人背刺,还得靠他们救济。
轰隆几声雷电降下,几只贝兽护在两人周身,却也被劈了个焦黑。
海棠立即蹲下身为他们救治,她天生拥有水木双系异能,可惜不能跟那翼族的兽人对抗。
“将死之兽,有什么好救的,公主还是直接跟翼族回去为好。”
刚刚的雷不仅将他们劈伤,还将南海之主的保护罩给劈开了,两只背后细长双翼上有鱼鳞的兽人出现在殿中,一把拽住了海棠的胳膊。
海棠吃痛,震惊看着他,“燕鳐,你什么意思?”
燕鳐是飞鱼兽人,虽属于海族,却能在海面上飞行一段距离,他们护卫二兽本是南海之主派出去巡视的,结果却回来说这种话,一听便知他们投靠了翼族。
一把贝骨刃横在海棠脖颈,燕鳐对南海之主道:“南海至宝何在?”
“你!荒唐!快放了海棠!你们当真以为翼族能容纳你们吗?”
“南海已经没落,投奔翼族才是正道。”
维持守护南海,花费了他大量兽力,他知道自己现在纯纯打肿脸充胖子,他什么都做不到,但只要能让海棠平安离开,他们南海一脉就不会断。
“好,好,好,你莫伤了海棠,我给你。”他从袖中拿出一团发光的东西,燕鳐敛眸,将海棠扔进另一护卫怀中,上前伸手那刻,南海之主手中‘至宝’光芒大盛,他睁不开眼,只闻一刀锋而来,他灵活侧腰躲开,反手用贝骨刺进南海之主胳膊。
“爹爹!”
鲜血从南海之主胳膊上倾泻,他跪倒在地,痛苦呢喃,“谁能,谁能救救我的海棠……救我南海一脉……”
“翼族只说要至宝和公主,并未提及你。”燕鳐冷笑举刀,“为报答你多年收容之恩,我亲自送你上路。”
“我跟你们走!你别杀……”海棠挣扎喊叫,却见银光自上而下闪烁,光落之下,燕鳐举刀的那只胳膊掉在地上。
“啊——!”鲜血弥漫,燕鳐倒在地上痛苦捂住伤口,只见一人轻飘飘落下,手中握有长剑。
“砍歪了。”顾霜轻语。
这水上看到的地方,到水下就变位置了,不过问题不大。
“你、你是谁?胆敢伤我,翼族的雷电双兽不会放过你的!”燕鳐大喊出声,恶狠狠瞪向顾霜。
“雷电双兽?”顾霜扔下两具兽形尸体,问道,“是他们吗?”
两只翼族雷鸟身上还有轻微的闪电滋啦作响,但脑袋和翅膀都没了半截,死状恐怖。
燕鳐吓了一顿,只听急促的脚步逼近,刚刚掉落的贝骨刀插进了他的脑中。
行凶之人正是从护卫手中挣扎跑出的海棠,看着燕鳐死不瞑目的倒在地上,她气喘吁吁跑到南海之主身边给他疗伤。
剩余一护卫看这情况拔腿就要跑,身后被刺进一道剑光,他的尸体化为飞鱼兽形,静静躺在地上。
“爹,没事了,没事了。”海棠蹭掉眼泪,抬眸看向顾霜,她的目光落在顾霜心口处,“鲛珠……你是,紫鲛的兽妻,顾霜?”
南海之主一听,伤口又沁出血来,“什么,鲛王已有兽妻?这事你未曾提过啊。”
顾霜甩了甩银雪上的血迹,松手让它去传信,缓缓走到海棠面前。
“紫鲛呢?”
雷电双兽被斩,南海恢复平静,海棠看着一地狼藉,无视南海之主的目光,狠狠闭了闭眼,“我带你去寻他。”
南海受挫,海底也是一片浑浊,没了雷电双兽的打压,南海之主收拾残局,整顿族人,海棠则给顾霜带路。
她在前,顾霜在后,但顾霜由内散发的威压让她有些喘不过气,她极力调整着自己的状态,将顾霜带到珊瑚下的一枚巨大贝壳外。
“南海海棠,多谢恩人搭救。”她向顾霜行了一礼,却又忍不住道:“你既如此厉害,为何当初不去救紫鲛?”
那时她被父亲催促前往霜海和紫鲛商量成婚一事,可紫鲛当面拒绝了她,说他心有所属,已有兽妻,只是没有正式入鲛族族谱。
尽管海棠说明了自己易孕多子的体质,紫鲛依旧没有同意,并且派人想将她快些送回去。
然而海巫蛰伏在暗,反手将紫鲛抓住。
“那海巫直接……直接捅穿了他的肚子,说是幼崽不见了,就用他的命来填。”海棠说到此处,目露疼惜,“我也不必向你隐瞒,从见到紫鲛那刻,我便一见倾心,为此动用南海至宝将他救下,带他回来。”
“我的木系加上至宝,也只能将他的身体恢复如初,但……他的一魂一魄却丢了。”
语毕,贝壳打开,紫鲛修长的身体出现在两人面前。
他平躺在贝床上,面色苍白,额上沁出冷汗,眉头紧缩,呼吸紊乱,仿佛陷入梦魇。
“父王!”音儿从空间中跑出来,颗颗眼泪掉落在紫鲛面上,“母亲,是父王,我们终于找到父王了。”
那眼泪砸在俊美容颜上又滚落,颗颗交杂的声响让沉在梦魇中的雄性缓缓睁开眉眼。
“他、他竟醒了。”这些时日海棠用尽方法都没能将他唤醒,可他的妻女一来,他便醒了。
心如刀绞,海棠眸色暗淡,鼻尖也跟着酸涩。
“父王,我是音儿~”
小鲛人摆动彩色鱼尾,擦拭眼睛跟紫鲛介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