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暂时变回了原来的模样，让小汐和维莉去和藏在暗处的艾芙琳聊会天。
夜风轻轻掠过，我顺着小雨离开时残留在地面的魔力，循着那淡淡的痕迹一路走去。
那股气息很轻，但带着她特有的波动，柔和又带着一点不安，就像她自己一样。
魔力的痕迹在公园的一角消失，我顺着走过去，看见了她。
小雨正坐在长椅的一侧，双手抱着膝盖，脸埋在手臂里，肩膀微微颤抖。
她以为没人看见，偷偷抹着眼泪，嘴里还在小声地自言自语。
“我搞砸了…明明是可以让爸爸夸奖的机会，结果我却让所有人看到我的狼狈。”
“爸爸知道的话，一定会很失望吧，我太笨了，连个简单的局都破不了。”
“如果暴露实力，被人怀疑怎么办，完了，都完了。”
“爸爸要失望了，妈妈肯定也会难过的…”
她的声音细细的，被夜风一吹几乎听不见。我站在树影中，心里微微一紧。
小雨这孩子，从小就太懂事了，她从不哭闹，从不多要些什么。
可她的懂事有时候反而让我心疼她把一切压力都藏在心里，以为只有完美，才能让我骄傲。
其实我让她们接任务，从来不是为了考验什么完美的完成度。
我只是想让她们通过任务，学会在磨炼中成长，学会面对挫折、理解世界。
可我没想到，她却把这当成了爸爸的特殊考验，拼命要做到最好。
我叹了口气。
或许是我这个父亲太少在她身边了。
我放出少量魔力，轻轻唤醒她的感知。
小雨身体猛地一僵，警觉地抬起头，瞳孔微微收缩。
我看着她那受惊的小模样，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
“是我呀。”我走近，在她背后伸出手，轻轻放在她的头上。
“爸爸…”她怔了怔，声音发颤，“你…你怎么在这里？”
“当然是来看我家小雨了。”我笑着揉了揉她的发顶，
那柔软的蓝发被风吹得有点乱，“这两天的经历不好受吧？”
她低着头，声音闷闷的：“没有…只是我太没用了，没有把事情做好。
明明带着爸爸的期待，却还是…还是做出这种事。”
“别那么自责。”我蹲下，与她平视，温声说道：“你做的没错。”
我从怀里拿出那柄玉扇，递到她的面前。
小雨愣住，抬起头，眼睛里还闪着泪光。那双眼真像极了她母亲的清澈、柔软，又藏着倔强。
“爸爸？”她小声问。
我笑了笑：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那些贵族仗着身份欺人太甚，你只是被逼无奈才答应决斗。
你并没有错。
相反，你赢了，赢得漂亮。”
她的唇动了动，像是还想说什么。
我继续说：“我为你感到骄傲，小雨。”
她怔怔地看着我，仿佛不敢相信这句话是真的。
“爸爸，是…银柯蒂斯小姐？”她迟疑地问。
“嗯。”我笑着眨眨眼，“我演的还不错吧？”
“那……那另外两个人呢？”
“小汐和维莉。”我轻声道。
她愣了愣，随后低下头，嘴角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却带着一点落寞。
“果然……我还是没办法交到真正的朋友，还被爸爸看到了笑话，我那副样子，一定很可笑吧？”
那一刻，我的心被狠狠揪了一下。
她的声音太轻，像怕被风听见。
不好，这样下去，她会把自己又一次关进那个无形的壳里。
我赶紧笑道：“可笑？我看一点也不可笑。小雨，你可是我最勇敢的女儿。”
她抬起头，眼睛里带着一丝疑惑。
“向我搭话、主动应战、坚守底线，这些事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我继续说道：
“谁规定父女就不能是好朋友了？我可是很希望能和我的小雨当朋友呢。”
“可……可是，爸爸就是爸爸，怎么能是好朋友呢？”她小声嘀咕。
“哎呀，我的傻姑娘，你怎么就这么认死理呀～～”我伸手搓搓她的头发。
她的发丝柔软顺滑，被我揉得乱糟糟的。
小雨一愣，瞪着我，像是还没反应过来。
“爸爸别弄我头发啦！”她小声抗议，眼里却已经多了点笑意。
我看着她那稍微恢复生气的小模样，心里柔得一塌糊涂。
于是，我一把将她抱进怀里。
那一瞬间，她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后慢慢放松。她轻轻靠在我怀里，呼吸变得平稳。
除了她小时候，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抱过她了。
“爸爸……”她的声音有点哽咽，“我真的有让你骄傲吗？”
“当然有。”我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我一直都在看着你。”
小雨沉默了好一会，才轻声说道：“我还以为…你不在意我们这些小事。”
我叹气：“爸爸没那么笨，只是有时候，为了让你们成长，我不能总插手。
但那不代表我不在意。”
“可是…我真的害怕，害怕出错，害怕让你失望。”
“人都会出错的，小雨。”我柔声说，“重要的是你愿不愿意从错误里走出来。
你能自己反思，能哭出来，就已经比很多人强了。”
她抬起头，眼睛里闪着水光，却又亮晶晶的。
“那…爸爸，以后还会让我单独执行任务吗？”
“当然。”我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不过，下次任务前，得先学会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她忍不住笑出声，那笑声轻柔，像夜风里的一缕铃音。
“那艾芙琳姐姐呢？她是不是也在看着我笑话？”
“她？”我回头看了眼暗处，“她一直在暗中守护着你，她佩服你的勇气，才不会笑话你呢。”
“你看，她在保护你呢。”我低声说，“所以，别再觉得自己孤单。”
小雨靠在我怀里，轻轻嗯了一声。她的身体温度透过衣布传来，柔软而真实。
夜空中的星光一点点洒落，微风带着花香掠过。
我轻轻拍着她的背，仿佛哄着小时候的她入睡。
“小雨。”
“嗯？”
“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要先相信自己。”
她沉默了一下，然后轻声回答：“嗯，我会的。”
“还有啊。”我顿了顿，嘴角微微上扬，“爸爸随时都在等你来求抱抱。”
她脸一红，低声说道：“爸爸…真是的。”
我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只是让她靠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