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青龙竟化作人形，惊得下巴都快掉了——他们本就难得一见这等妖兽，此刻亲眼目睹他化形，更是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般能通灵化形的神兽，竟能成为兽奴，任谁看了不心头火热？方才那点不安被这惊天异象冲得七零八落，眼底的羡慕几乎要溢出来。
闪身至宁更成身侧的青龙，“噗通”一声半膝跪下，头颅深深低垂，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主、主人……他的气息……他就在这摄灵山脉……”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那份深入骨髓的恐惧，让他说话都磕磕绊绊，显然是感知到了某个能轻易碾碎他的恐怖存在。
“他？谁？”宁更成闻言亦是心头猛地一沉，脸上惊色乍现，厉声追问道，“你说的到底是谁？”
他盯着身侧仍在发颤的青龙，——能让通灵化形的青龙怕到如此地步，这摄灵山脉里藏着的，绝非寻常角色。
众人也是被青龙这带着颤音的话一震，才从方才对神兽化形的艳羡中猛地回过神来。
一时间，所有目光都齐刷刷地聚焦在垂首跪地的青龙身上，连大气都不敢喘。能让这等神骏的青龙恐惧至此，那“他”究竟是何方神圣？每个人的心头都压上了一团沉甸甸的疑云，迫切地想从青龙口中撬出答案。
“他......我灵妖龙族的妖帝……昆腾！”
在场众人多是中州之外的势力，对这妖族之事自然不算熟稔，但“妖帝”二字自带的威压，再加上青龙那惊恐的模样，任谁都能猜到这妖帝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一瞬间，方才的震惊与羡慕荡然无存，所有人脸上都爬满了惊惧。他们齐刷刷地看向宁更成，目光里带着难以言喻的焦灼与期盼——这摄灵山脉中，眼下恐怕唯有他与这青龙青龙联手，或许才有资格与那妖帝昆腾一战了。
感受到众人惊恐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自己身上，宁更成心底那点不安也瞬间被勾了起来。他自是知道自己的实力，当年收服这青龙，他也是联合了多位州王之力才勉强成功，如今那妖帝能让青龙怕成这样，真要对上，即便加上身边这些人，恐怕也难有胜算。
但他面上依旧强装镇定，挺了挺脊背，将那份慌乱强压下去，换上一副倨傲之色：“慌什么？有本王在，便是那妖帝真的来了，又有何惧？”
话音刚落，他眼角的余光冷冽地扫向身侧的青龙，那眼神里的警告再明显不过——方才的话，半个字也不许拆穿。
不待青龙有所反应，宁更成神色再次一凛，转而对青龙沉声问道：“你当真能确定，是当年从我垛莱山脉救走白家之人的昆腾妖帝？”
他语气凝重，目光紧紧锁着青龙，显然此事至关重要，容不得半分差错。
“主人，错不了，就是他的气息。您们且随我来看。”
青龙话音刚落，身形已如一道青电闪至战场中央的深坑边缘。众人见状，也连忙紧随其后围了上去。
待众人站定，青龙才伸手指向坑中，声音依旧带着几分发颤：“这深坑里，满是他的气息……显然，这便是他留下的手笔。”
“什么？”陈成鑫猛地从人群中站出来，脸色煞白，声音都带着颤音，“你......你是说……这场争斗里，他也在场？”
他往前迈进半步，目光死死盯着那焦黑的深坑，显然被这个信息惊得有些慌乱。
“这……这怎会如此？”
众人也是被惊得脸上血色褪尽。此事本就牵扯甚广，中州、江州、合欢宗、魔都……如今竟连妖帝昆腾都掺和了进来，各方势力盘根错节，已然乱成一团麻。
“这下情况更加复杂了……”有人喃喃自语，声音里满是惶然。原本就错综复杂的局面，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搅得愈发扑朔迷离，仿佛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将所有人都卷入更深的漩涡之中。
“若真是他所为，以他的实力，足可与我们任何一州防线正面抗衡，可为何偏要这般刻意避开？”李顺仙从人群中走出，眉头紧锁，语气沉稳却带着一丝不解，“当年垛莱山脉之事，幽冥鬼宗之事，再到今日这事……我们虽次次都能捕捉到他的气息，但却连他半分的踪迹都摸不到。他这般藏藏掖掖，究竟是何用意？”
一番话问得众人皆是沉默，原本就混沌的局势，因这层疑云更显焦灼。
李顺仙这一问，正戳中了宁更成心中的疑窦。他眉头拧得更紧，转回头，那带着探究的目光再次沉沉落在青龙身上，显然是等着它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此刻众人的视线也跟着重新聚焦过来，连空气中都仿佛凝着一层追问的压力。
见宁更成投来疑惑的目光，青龙自然明白他的疑虑。他深吸一口气，紊乱的气息稍稍平复，这才缓缓开口：“主人，此事我先前也琢磨许久，直到今日见到这深坑，再结合上两次战场上的情形，才算有了些许头绪。”
“噢？那你且说来听听！”宁更成闻言也是瞬间来了精神。
青龙抬眼望向坑底，语气带着几分推测：“以妖帝巅峰时的能耐，断不可能只留下这般痕迹。除非……他的实力已大不如前，早已没了当年的巅峰战力。”
“也唯有如此，才能解释为何他次次只留气息、刻意避战——他恐怕也是在怕，怕与我们正面撞上。”
话音落地，周遭一片死寂。众人面面相觑，这推测虽大胆，却偏偏能将所有疑点串成一线。
“哼哼，原来如此。”宁更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的惧色褪去大半，取而代之的是愈发浓烈的倨傲，“这么说来，这妖帝也并非不可撼动。”
他抬手理了理衣襟，语气里满是不屑：“待日后有机会，本王倒要亲自会会他，看看这落魄的妖帝，还剩几分能耐。”
话音里的自负几乎要溢出来，仿佛已然认定对方不过是强弩之末，全然忘了方才青龙提及“妖帝”二字时，自己心底那一闪而过的惊悸。
与此同时，在场的各州君王听到青龙这番话，也稍稍安心了几分。毕竟，若真是比宁更成还要强悍的势力现身，他们各州自是难以抵挡，这对各州而言都将是灭顶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