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宝月骨龙肉身已毁。”墨姥姥指了指多宝金龙，“就跟你一样。”
“多宝金龙的灵魂空间，可以储存世间一切事物，但是除了自己的灵魂外，并不能容纳其他人的灵魂。”
墨姥姥翘着二郎腿，轻轻抖了抖鞋子，“如果将宝月骨龙的灵魂通过《牧经》炼制一番，不但能保留神智与记忆，更是可以被算作是一件...事物。”
“到了那时，你将她的灵魂带去你自己的空间内粹养即可。”
“身为远古九经传承人，你慌乱至此，成何体统。”一边说着，墨姥姥一边瞥了一眼多宝金龙，多宝金龙此时脸上全是傻笑，哪里还有刚刚在深林中的半分坚毅神情。
墨姥姥磕了磕烟杆，火星溅落在南怀逸掌心悬浮的冰球上，发出清脆的铮鸣。
她的目光扫过白墨，“你体内的《膳经》能滋养万物，却从未试过容纳如此强大的灵体。稍有差池，便是万劫不复。”
白墨的指节捏得发白，“风险究竟有多大？” 他盯着南怀逸胸口明灭的龙形印记，那光芒每一次闪烁，都让空气泛起细密的冰纹。
“三成。”
墨姥姥吐出一口烟圈，在众人骤然抽气声中慢条斯理地补充，“若失败，宝月骨龙龙魂消散，他的经脉也会彻底沦为废脉，并且失去灵智。”
她顿了顿，烟杆指向地灵参，“小家伙，你药篓里的露水还剩几滴？”
地灵参怯生生地伸出一根参须，在药篓里摸索了半天之后，参须蔫巴巴地垂下，无奈地摇了摇头。
翟柠突然抓住白墨的手腕，朱阳果在玉盒中不安地跳动：“不行！太危险了！怀逸刚从鬼门关回来，我们不能再...”
“我没事。” 南怀逸沙哑的声音惊得众人侧目。
他挣扎着坐起，皮肤下蓝色脉络如活物般游走，掌心冰球突然炸裂，化作无数符文悬浮空中，拼凑出宝月的虚影。
“我能听见她的声音。”
他望着虚影唇角温柔的弧度，“她说... 这是唯一的路。”
“既然选择了传承，自然也要肩负起这份责任。”
“大哥...《牧经》有驯龙牧龙之能，我南怀逸也不比别人差，既然我有这份能力，我总想试试。”说罢，他抬起头看着白墨。
花洛取出一块紫晶宝石，地上开始浮现出复杂的守护阵法：“我可以用魔石加固封印，但需要有人在关键时刻引开宝月前辈龙魂中的灵力。”
她的目光扫过牛恒的盾牌，上面尚未愈合的骨刺裂痕还在渗出黑血。
“算我一个。” 牛恒闷声开口，盾牌撞击地面发出轰鸣，“咱们有事一起扛。”
姒皊上前一步道：“我有可以监测灵力的符咒，若力量暴走... 至少能提前三息预警。”
她将一叠符咒甩给众人，每张都泛着明快的青芒。
墨姥姥看着众人眼底燃烧的决然，烟杆重重敲在石桌上：“我会做法引导将宝月骨龙的灵力分散到你们每一个人身上。”
她的话被一声异响打断。
多宝金龙的能量体在幽蓝雾气中剧烈震颤，每一片金芒都像是随时会熄灭的烛火。
他的龙目映着众人疲惫的面容，铠甲缝隙渗出的不再是血，而是点点星屑：“白墨，若是能够救回宝月，一定要来《膳经》空间内和我说...”
白墨的手指死死攥住万里春风，剑身上的符文因共鸣而发烫。
他想起矿山镇小院里那个憨态可掬的虚影，喉结艰难地滚动：“到时候，我用最珍稀的灵植熬汤，你要和宝月前辈一起喝完。”
“你还要教我惊世旧梦膳的食谱。”
“别犯傻了。”
南怀逸踉跄着上前，银蓝色脉络在皮肤上疯狂游走，胸口龙形印记与多宝金龙的能量体产生共鸣，“宝月前辈的龙魂进入《膳经》后，我们会想办法重塑肉身。还记得宝月说的上古龙族秘术吗？”
他话音未落，突然剧烈咳嗽，咳出的不是血，而是闪烁着龙纹的光粒。
地灵参突然从翟柠肩头跃出，圆溜溜的眼睛蒙上水雾，它的参须在空中慌乱比划，带起的水珠落在多宝金龙即将透明的鳞片上，瞬间凝结成冰。
多宝金龙苦笑着摇头：“不必了。” 他的声音像是从千年冰层下传来，“能再见宝月一面，已胜过我独自游荡的千年。”
“本来仅存的灵力就不多了，不知道何时才能再次苏醒。”
“替我守护好这片土地，还有...” 龙目转向南怀逸，“照顾好体内的她。”
多宝金龙最后看了眼众人，能量体化作千万道金芒，每一道都缠绕着古老的龙族咒语。
雾气氤氲中，多宝金龙的能量体突然剧烈震颤，化作点点金芒没入白墨额间。
一声嘶哑的龙吟在寂静中格外刺耳，仿佛困兽发出不甘的嘶吼。
“龙魂不灭，静待归人。”墨姥姥叹了口气。
地灵参虚弱地瘫倒在地，它的身体变得十分透明，参须几乎完全消失，这是灵力透支到极致的征兆。
白墨眼疾手快，迅速伸出双手接住它。
地灵参的眼睛微微睁开，看着白墨，眼中充满了感激和信任。
“别怕，我们会保护你。”翟柠走到它身边，伸手将回春环内的翠绿色光芒引入地灵参体内。
那光芒如同温暖的阳光，缓缓流淌进地灵参的身体。
地灵参的脸颊重新泛起红晕，身体也逐渐恢复了一些生机。
墨姥姥挥动烟杆，洞壁轰然裂开暗门，露出直通地底温泉的甬道。
踏入温泉洞穴，仿若坠入被时光遗忘的仙境，一股裹挟着硫磺与草药清香的热气扑面而来，氤氲雾气如轻纱般缭绕在众人周身。
洞壁上生长着幽蓝的荧石，泛着柔和的冷光，将整个洞穴映照得宛如深海龙宫。
岩壁上生长着莹蓝色苔藓，在水汽浸润下泛着微光，随气流轻轻摇曳，宛如千万双眨动的精灵眼眸。
“这... 这简直是仙境！” 明萧萧忍不住捂住嘴，眼中满是惊叹。
她的话音未落，便被翟柠的惊呼打断：“快看洞顶！” 众人抬眼望去，只见钟乳石自洞顶垂落，有的如利剑倒悬，有的似珊瑚缀珠，在光影交错间投下斑驳陆离的暗影。
洞顶中央镶嵌着一颗巨大的夜明珠，散发出温润的乳白色光芒，与荧石的冷光相互交融，在雾气中折射出七彩光晕，恍若星河倒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