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映棠回房间休息，刚把鞋子脱下，大门传来响声。
透过窗户看向院子。
是尚红，手里提着满满当当的礼品，站在大门的后面，不再向前：“小霰，映棠，在家吗？”
李映棠穿上鞋子又出去，不冷不淡道：“你来做什么？”
“我无恶意。”尚红见人来了，提着礼品走到院内的桌子上：“特意挑了送你们的。”
李映棠直言：“拿走！”
尚红：“........你是不是怕有毒？我吃给你看。”她拆开包裹人参的盒子，揪一根人参须塞进嘴里：“人家今天刚送的，包装都没打开，其他的包装有瓶子，启开过的话，你肯定能发现。”
李映棠眉心微蹙：“你如果要求我和阿霰去你们家，我们绝对不答应。你跟贾伯伯学学，别往我们身边凑，我们反而不怎么讨厌。”
尚红从口袋掏出一封信。
李映棠疑惑拿起，打开里面有一叠照片。
都是婆婆，怀里抱着小孩，微微笑着，神情松弛又温柔。
孩子出生时，六个月，一周岁，一岁半，两岁，一直持续到四岁。
阿霰吗？
小时候和现在没怎么变，五官等比例放大。
纯天然的帅。
和婆婆站在一起的是姥姥？
五官很端正，表情有些严肃，眼睛亮亮的。
有些照片上没有婆婆，她便认不清人了。“你和我婆婆认识？”
尚红应声：“嗯，接触过几回。这些照片，今天别人拿来的。”
李映棠有了兴趣，进厨房为其倒了杯茶：“谁？”
“秦茉当年的助理，叫郑嘉丽。”尚红道。
李映棠很意外，暗暗思忖。
郑嘉丽和婆婆属于上下级的关系，即使有婆婆的照片，也不可能这么多吧？她忽然想起秦霰说过，婆婆去世后，家里被人偷过，留下的照片不见了。
正常情况下，贼不可能偷照片。
要么房东清理屋子的时候一块儿扔了。
三叔公说，冯琪手脚不干净，对方极有可能趁着家里乱的时候进门寻找值钱物品。
翻到照片，认为将来会派上用场，偷偷收了不是没可能。
就像现在，拿出来，谈了什么条件？“单纯送你照片，不讲条件？”
尚红：“她说，知道老三没结婚，心里存着秦茉，想以秦茉的消息，要求老三为她儿子安排个工作。”
李映棠：“........”果真有先见之明。可惜仅有的头脑，都用在算计人上面了。“冯琪是怎么回事？说说情况可以吗？我婆婆和贺老爷子的事情，你有没有听过？”
尚红回忆道：“冯家你知道吗？原本和丁家差不多，冯老爷子站错队，渐渐落魄，这个说了也没用。冯琪当时家世好，对老三一见钟情，那会秦茉和老三正处着对象，感情很好。
她插不进去，经常找秦茉的麻烦。
不久以后，传出些风言风语，但不是和贺老爷子，是院里的大夫。
事情传到老太太耳里，她更不能容忍秦茉，一哭二闹三上吊威胁老三分手，甚至为此绝食。
老三很为难，最终妥协了。
和你婆婆说明了情况，同冯琪订了婚，此后家里终于消停了。
没多久，老三出任务，家里又炸锅了。冯琪把老三对她的冷淡，怪到秦茉身上，去医院找秦茉发泄，才知道秦茉怀孕被开除了。
冯琪应该知道秦茉的孩子是老三的，不是什么贺老爷子，所以她没说这事，说出来老太太自己也会寻思孩子的来处，老太太心里知道秦茉什么样的人，她不想接纳秦茉，才会以此借口阻止这门亲事。否则她不会心心念念认小霰的。
现在她也遭报应了，那天回家..........”
尚红把贾老太太的情况说了一遍。
讲到最后竟然笑出声。
李映棠目瞪口呆。
尚红笑出眼泪，捏着帕子轻轻擦了一下：“我现在也算熬出头了，知道我为什么跟你亲近吗？你干了我不敢干的事。”
她一儿一女。
姑娘像她，老太太不疼。
疼儿子，把她儿子教的是非不分，连她这个妈也不尊重，说吼便吼，她心里真恨啊。
秦茉不幸，也幸。
儿子没歪，坚定不移站母亲的一方。
尚红情绪稳定下来：“我走了，你有什么困难该找老三时应该找，不找白不找，他当爹的，帮你们也应该。”
李映棠没接话，关于这件事，她尊重阿霰的决定。
...........
尚红离开后。
李映棠坐院子里喝茶，不久后秦霰回来。
车上绑着两个纸箱，停车便说：“你爷爷给的水果罐头，我说不收，非不同意，他们厂劳动节放假三天。李镇圭期中考试班里第五名，你爷爷答应带他去南方，问你去不去。”
“去啊。他一下子考第五，作弊了吧。”李映棠不太相信，他进步如此神速。
秦霰笑道：“你爷爷也这么说，他气的直接找班主任上门作证，刚开始考试他讲话，被弄到走廊考，只有他一个。”李唐当场道歉，李镇圭选择原谅了。
李映棠：“..........好吧，我道歉。”
秦霰笑意更胜，他们果然是一家人，认错总那么干脆。“这一箱让程十带回去？”
“行啊。”李映棠冲他勾勾手指头：“你过来亲我一下，我给你个惊喜。”
“什么惊喜？”秦霰左右观望，挡住书房窗户的方向，低头凑近她的侧脸一啄，洗澡了么？身上香喷喷的。“可以说了么？”
李映棠拿出照片。
秦霰打开信封，瞳孔微微一缩。
是他小时候。
他的记忆没出错，母亲会笑。
他指着上面的其他人：“这是姥姥，姨姥姥，这位是帮你办理身份的乔大姐，她的孩子和丈夫........”
李映棠认真听他说。
“棠棠，这些从哪来？”他问。
李映棠：“你大伯母送来的，那个郑嘉丽和她儿子失去工作后，把主意打到贾伯伯身上，带着照片上门，这些照片应该是他托大伯母送给你的。”
秦霰眼眸微冷：“我不会感激。”休想试图用几张照片，获得他的谅解。
“俺也一样！”
秦霰本来正恼火，听她的调调儿，没忍住一笑：“你会不会觉得我狠心？”
“怎么会？你是见过最好最好的人。”李映棠说。
秦霰心中阴霾渐散：“我先收起来。”他进屋放好照片：“我做饭去，米饭，还是馒头？”
李映棠：“馒头吧。”他爱吃馒头。
她都行。
她跟着他进厨房打下手，提及尚红描述婆婆的事情，以及贾老太太半瘫痪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