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河东乱（二）
见他们一脸疑惑，姜慊颇有些得意。
“那是我的将计就计……”
孟铮来了兴趣：“哦？大哥你快说说。”
姜慊清了清嗓子，压低了声音道：“那空桑锦真当我是个没脑子的武夫呢，居然以为他装惨扮可怜就能让我相信他是真的被皇帝逼出灵都？其实我早就知道了，他跟小皇帝感情深厚，小皇帝对他颇为信任，这次他孤身来河东肯定就想跟小皇帝来个里应外合。”
“那大哥为什么不干脆杀了他。我们现在杀他简直易如反掌！”
姜慊点了点孟铮的大脑门笑骂道：“我就说你是个没脑子的，真杀了他那不就是公然跟朝廷叫板了。”
孟铮瞪着大眼珠心道：“你都造反了这还不是跟朝廷叫板吗？难道还差这一点？”
仿佛是看穿了他的想法姜慊又解释道：“我虽然自立为王但是并没有出兵攻城略地的迹象，朝廷现在内忧外患不断一时半会儿还不会动我。我要是真杀了空桑锦那可真是捅了马蜂窝了……”
白净男子名唤赵未是个读过书的，他听了姜慊的话忙道：“大哥深谋远虑远在我们之上，佩服佩服。看来大哥是想拘着魏王，若有朝一日朝廷来袭可以拿魏王作为人质，想必到时候也能让朝廷投鼠忌器。”
姜慊哈哈一笑，高举酒杯跟赵未碰了一下道：“还是小赵最懂我。”
三人推杯换盏谈天说地，不知不觉竟喝到了深夜。
从前在军营中也是常有这样的时候，三人趁着酒劲合衣睡了并未觉得有丝毫不妥。
三更未到，却听到一阵暴雨般的拍门声。
“殿下，殿下！出事了！”
孟铮最先惊醒，他猛一睁眼跌跌撞撞跑去开门。虎目一瞪，问道：“怎么回事？”
来人没有料到是他，微微一怔，后看到门口的姜慊才忙道：“将军，城外敌军来犯！已经在攻城了！”
此言一出姜慊也惊了，他推开孟铮厉声问道：“怎么回事？哪来的敌军？”
“小人不知。只知道约有三四千人，均是精兵良将。他们趁夜而来，我们毫无准备，如今只能在城门死守。”
听到人数不多姜慊才微微放下心来：“速速再去查看军情，我等立马就到。务必守住城门，万万不可让贼人进城半步！”
“是。”
传令官转身飞奔而走。
三人换上盔甲拿上兵器也匆匆赶去城门。等他们赶到时却见士兵们已经瘫在城墙边休整了。
姜慊忙抓住守城官的衣领焦急问道：“怎么回事？敌军退了？”
“回殿下，退了……敌军退了！”
姜慊以为是他河东军英勇无双所以才在短短时间内退敌，他心中大喜口中不住道：“好好好。”
赵未心思细腻又问了一句：“怎么退的敌？”就算敌军人数不多，但人家有备而来而城中守卫慌忙应敌再怎么也不至于这么快就将人打退。
守城官却是支支吾吾，说不出所以然来。赵未皱着眉头听了半天才分析出来，敌军似乎是打到一半自己退了。
他转向姜慊，愁道：“大哥，这其中恐有诈，我们不得不小心。”
姜慊却不以为意：“小赵，你就是过分小心了。我看就是那伙人不自量力以为能占个先机所以才来攻城，后来发现我军实力强他太多于是就自己退了。”
赵未还欲说什么，却听孟铮急吼吼抓着守城官问道：“快说，那伙人究竟是什么来头？看我不去打他们一个落花流水！”
“这个下官也不知……只知道他们身着银色盔甲，头盔上似乎有一簇红缨……”
“雪衣卫！”孟铮脱口而出：“他们不是一直守在江南吗，怎么会到我们这里来？”
赵未忙打断他道：“老孟，你别那么快下结论。也不是所有穿银甲的都是雪衣卫……”
姜慊不理他们的争执，抬脚就往城墙上走去。赵未和孟铮忙跟了上去。
只见姜慊站在高处望着远方，又蹲下看了看外城的情况。
“定是雪衣卫！”姜慊忽然出声坚定道。
“大哥……”
姜慊抬手阻止了赵未，道：“雪衣卫攻城时善用三爪琏，你们看这印记分明就是三爪琏留下的……还有，他们撤退的方向正是南方。东秦国的精锐除了雪衣卫都在打仗，除了雪衣卫没有别的可能。”
赵未想说这雪衣卫的三爪琏并不是秘密，若有人存心模仿打造几副并不算难，至于撤退的方向更是毫无根据，谁说雪衣卫就一定会驻扎在南方了。但他这番话被他自己咽下了，姜慊这脾气他是再清楚不过的，真要是一而再再而三地不认同他的想法恐怕他也要跟自己生出嫌隙了。
孟铮没那么多心眼，只觉得姜慊说的话极有道理，忙应和道：“大哥还是你聪明。原来这雪衣卫也不过如此，不过一个时辰不到就被我们河东军吓退了。看来那些传言多有夸张，那些所谓的神兵也不过就是花架子而已哈哈哈哈。”
“老孟，别太得意忘形了。”姜慊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极畅快的，孟铮的话说到了他心坎里。他龟缩在河东虽然也有不想提心吊胆过日子的想法，但是说到底也是觉得自己的河东军实力还差点火候，如今却觉得连雪衣卫也不过如此看来整个东秦的军队也就那样了。
“殿下！”
一声急切的呼喊，三人转身看去，只见陆恩生拖着圆滚滚的身体急匆匆地从远处跑来。
他刚站定就问道：“殿下，我听闻有敌军来袭，如今战况如何了？”
姜慊哈哈一笑，傲然道：“陆先生，你来晚了，敌人已经退了。”
陆恩生这才一副放心了的模样：“甚好甚好，多亏了殿下对手下兵将平日里训练有素，这才能在敌人突袭下依然战力斐然。不知来袭是哪支队伍？”
姜慊更骄傲了，抬头挺胸道：“江南雪衣卫。”
陆恩生也傻了眼，半晌才道：“真的是雪衣卫？”
“那还有假！”姜慊对他的质疑有所不满。这一切都被赵未看在眼里，也暗中庆幸自己方才没有出言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