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锋捂着还在隐隐作痛的胸口，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护道者。
他的眼睛瞪得滚圆。
脸上写满了屈辱和愤怒！
“你这是在干什么？！”
“你可是我万剑谷的护道长老！是堂堂宗师境的强者！”
“为什么要对这个老不死的东西这么客气？！”
万锋指着叶忘仙，手指都在发抖。
“就算他是什么叶忘仙又如何？”
“那都是几十年前的老黄历了！”
“他现在不过是个快进棺材的老头子！”
“难不成他还能不老不死不成？！”
作为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少谷主。
万锋虽然听说过剑神的传说。
但他毕竟太年轻了，没有经历过那个被叶忘仙支配的恐惧年代。
在他的认知里。
万剑谷就是天下第一剑宗！
这世上就没有万剑谷惹不起的人！
哪怕是森罗廷，也要给他们几分薄面。
可现在。
一直被他视为依仗的黄老，竟然对一个糟老头子卑躬屈膝。
这让他如何能忍？
这不仅仅是丢了黄山的脸。
更是丢了他万锋的脸！
丢了整个万剑谷的脸！
“黄老！”
“我万剑谷的面子，绝不能被这老小子踩在地上！”
“我就不信，凭我们这么多人，还杀不了一个过气的老东西！”
万锋歇斯底里地吼道。
然而。
回应他的，却是一声比刚才剑气还要冰冷的暴喝！
“闭嘴！！”
这一声怒吼，不是来自叶忘仙。
也不是来自秦泽。
而是来自那个一直对他言听计从的黄山！
啪！
甚至不等万锋反应过来。
黄山反手就是一巴掌，狠狠地抽在了万锋的脸上！
这一巴掌。
没有丝毫留情。
清脆的耳光声，在空气中回荡。
万锋直接被打懵了。
他捂着迅速肿起来的脸颊，呆呆地看着黄山。
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黄……黄老，你打我？”
“你竟然打我？！”
黄山此刻却是满脸铁青。
胸口剧烈起伏。
他恨铁不成钢地瞪着万锋，恨不得一脚把这个蠢货踹死！
如果眼神能杀人。
万锋现在已经被黄山千刀万剐了！
“打你？”
“老夫现在恨不得杀了你！”
黄山指着万锋的鼻子，破口大骂。
完全顾不上什么少主的尊卑了。
“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
“你是想害死咱们整个万剑谷吗？！”
“你知道站在你面前的是谁吗？！”
黄山的声音嘶哑而急促。
带着浓浓的恐惧。
“别说是你！”
“就算今天是你爹万剑一亲自来了！”
“见到叶前辈，他也得恭恭敬敬，不敢放肆！”
此话一出。
全场哗然！
万剑一是谁？
那是当今万剑谷的谷主！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顶尖强者！
可在黄山嘴里。
哪怕是万剑一来了，在叶忘仙面前也只是个磕头的份儿？
这叶忘仙的份量。
究竟有多重？！
被黄山如此严厉地训斥。
甚至搬出了自己的父亲。
万锋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刚才那股嚣张的气焰，如同被泼了一盆冰水，彻底熄灭了。
他从未见过黄山如此失态。
也从未见过黄山如此恐惧。
恐惧到连万剑谷的尊严都不要了！
万锋不傻。
虽然他狂妄，但他知道，黄山绝对不会拿万剑谷的安危开玩笑。
连身为宗师的黄山都怕成这样。
那这个叫叶忘仙的老头……
到底恐怖到了什么程度？！
想到这里。
万锋的双腿也不由自主地开始发软。
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而此时的黄山。
压根就没工夫去管万锋心里怎么想，面子上过不过得去。
他现在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活下去！
必须活着离开这个鬼地方！
这森罗廷，这大青山！
在他眼里，现在简直就是阎罗殿！
至于什么原本商量好的联姻？
什么逼宫？
什么夜煞许诺的好处？
统统滚蛋！
在那位白衣杀神面前，这一切都不过是笑话！
只要能保住万锋这条小命，把他完完整整地带回万剑谷。
那就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看着万剑谷这两人如同小丑一般的闹剧。
一直负手站在转轮王身后的秦泽。
终于动了。
他并没有因为黄山的认怂而感到意外。
相反。
他的脸上始终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
那是一种掌控全局的从容。
一种运筹帷幄的自信。
仿佛这一切。
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轻轻拍了拍并不存在的灰尘。
越过众人，缓缓走到了大殿中央。
目光扫过面如土色的夜煞，最后停在了战战兢兢的黄山身上。
“这就完了？”
秦泽挑了挑眉，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
“刚才不是挺热闹的吗？”
“不是要杀我吗？”
秦泽转头看向那个已经缩成鹌鹑的万锋。
笑着问道：
“万少谷主。”
“你的剑呢？”
“怎么不拔出来了？”
“是拔不出来。”
“还是……”
“不敢拔了？”
这一连串的发问，就像是一记记响亮的耳光。
抽得万锋脸颊火辣辣的疼，却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秦泽轻笑一声。
随即转过身，看向脸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的夜煞。
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
“夜煞。”
“看来你找的这个盟友。”
“骨头好像也没你吹嘘的那么硬啊。”
“你说。”
“没了万剑谷这把刀。”
“你这出逼宫的大戏。”
“还能不能唱得下去？”
秦泽的声音不大，却充满了嘲讽和不屑。
在这个充满血腥味的大殿里。
他就像是一个优雅的看客。
看着台上这群跳梁小丑，演完最后一场滑稽的闹剧。
而他。
才是那个真正决定剧本结局的人！
夜煞死死地盯着秦泽。
双拳紧握，指甲深深地嵌入了肉里。
鲜血顺着指缝流下。
他怎么也没想到。
原本天衣无缝的计划。
原本必胜的死局。
竟然会被秦泽这个看似废物的家伙。
还有一个早就该死在历史尘埃里的老头子。
彻底翻盘！
他不甘心！
但他更清楚。
大势……
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