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菀晚平时的穿着偏休闲一些，冬天基本上都是毛衣牛仔裤加一件厚外套。
今天是第一次和傅眀庭约会，又是音乐会，她特意搭配了一下，虽然确实有点冷，但是还没有到不能忍受的地步。
女孩总是想为悦己者容，没想到傅眀庭不但没夸她，反而让她去换衣服。
一点都不解风情。
温菀晚别扭劲也上来了，嘴一扁：“我不冷。”
赵立应该也提前去过节了，车内只剩下一位司机。
两人有些僵持，傅眀庭没说开车，司机也不敢启动。
司机到底是一个会说话的欧洲人，见气氛不对，笑着从后视镜和温菀晚对视了一眼，笑着道：“温小姐，今天很漂亮哦，和傅总非常般配。”
“……谢谢。”
温菀晚没想到最后缓和气氛的居然是司机。
她也觉得自己刚刚的语气有点不对，傅眀庭明明是为自己好。
温菀晚主动靠近了一些：“音乐会是在室内，室内都有暖气的，不会很冷的。”
傅眀庭顺势把她搂过来，像是用体温给她暖暖，盯着她看了几秒，才微微叹了口气：“开车吧。”
大街小巷都放着凯莉女士那首传唱多年的经典圣诞歌，路上有相互拥吻的情侣，有吃着棒棒糖的可爱小孩子，有嬉戏打闹的朋友。
温菀晚前十多年几乎没怎么过节，她没有空来享受仪式感，总是想着多赚些钱。除了朋友的偶尔聚会，那个家也不太想回去。
所以今天对于她来说意义非凡，不仅拥有了仪式感，还是和傅眀庭一起过的。
刚刚在车上那一点不愉快渐渐忘掉了，她也渐渐沉浸在铺天盖地的节日喜悦中。
音乐会是在一所庄园举行的，除了听音乐会，还可以预定圣诞晚宴，用晚餐后可以逛逛圣诞市集，零点的时候还会举行圣诞树亮灯仪式。
整个庄园的圣诞装潢并不像街上那么五颜六色，反而全是金银两色为主色，更加优雅。
两人一下车，温菀晚就不知道自己穿得不算过分了。
庄园门口停了许多豪车，车上走下来的男士和女士均是盛装打扮。
傅眀庭常穿西装，丝毫没有违和感。
温菀晚内心庆幸，她就是多了个心眼：白女士给的票肯定不可能是街边音乐会。
现在看来，虽然大多数女士都穿了晚礼服，但她的长裙也不算很格格不入。
一位身着燕尾服的侍者上前，没想到他认识傅明庭，叫来了经理。
本来白芷给的票只是音乐会大厅的普通票，经理一来恭敬地为他们升级成了二楼包厢。
音乐会在一个改良餐厅内举行，一楼是木头联排座椅，前方有一个百平米的舞台，场地不大，但设备和效果不亚于专业音乐厅。
侍者把他们带入包厢内，点好餐后，音乐会也差不多开始了。
两人一边听着歌，一边用餐。
中途傅明庭出去接电话时，舞台上的歌者正在唱着：
“take me home and make it right（带我归家 重返爱途）can you still see the best of me（你能看见我最美好的那面？）”
温菀晚一个人吃饭也没什么胃口，索性放下刀叉，认真听起了歌来。
她今天特意把好几年前买的那枚情侣戒，用项链串起来，戴在了脖子上，只不过是一直藏在了衣领里。
温菀晚轻轻取出来，想起了一些事，觉得好笑。
几年前，她当时赚到了人生第一桶金，给温奶奶定了一套纯金首饰，她去取货时，随便在金店逛了逛，听店员推销了起来，说有一最新款的对戒，可以分开带，也可以合二为一，象征着永不分离。
温菀晚那时候正在报纸上读到了傅明庭掌管傅氏集团的消息，头条版面的他意气风发，比起五年前那个沉默的少年，眉眼更深邃。
她头脑发昏，耳根子软，就买下了那枚对戒。店员高兴地说，如果男生觉得不合适，可以随时来修改尺寸。
温菀晚当时在想，没有修改尺寸的那一天。
直到被阮梦她们误会、又直到遇到傅明庭。
在来美国之前，温菀晚试着去找过那家金店，早已经改成了包子铺了。
她带戒指来美国，是有想过坦白一切的，是好是坏她一人承受。
反正最坏也不过回到陌生人的位置，也是她原本和傅明庭的关系。
温菀晚抬手抚摸着那枚戒指，听着歌者接着唱的那句：“or am I falling out of sight（亦或者你已对我视若无见）It's always the hardest thing（想要倾听你灵魂心声）to listen to your soul（常是这世间至难之事）”
帘子的响动，惊扰了温菀晚的思绪，她赶快把戒指藏起来，转过身对已经打完电话的傅明庭笑笑。
傅明庭问：“怎么不吃？”
温菀晚突然有些紧张了起来：“我吃得差不多了。”
傅明庭点点头，眼神望向了楼下舞台的歌者，正好唱完一曲，观众里有热烈的掌声。
温菀晚看着他的侧脸，手在桌下捏着桌布，手心微微出汗。
“你吃好了吗？”温菀晚问，“要不要出去逛一下集市？”
傅明庭没有马上回答她，而是转过脸，盯着她的眼睛。
温菀晚被他看得心漏了一拍。
不知道他的意思是愿意还是不愿意，便道：“如果你觉得无聊……”
傅明庭像是微微叹了一口气：“走吧。”
侍者为两人取来了衣服。
因为市集是在半开放的庄园里举行，没有音乐厅里那么暖和，傅明庭全程握着温菀晚的手，似乎在确认她是不是有被冻着。
这个举动，让温菀晚还是很高兴的。
他们并肩走在拥挤的人群中，两人身形高挑，长相出色，都是极为亮眼的存在，路人频频回头，甚至有人还在远处偷拍，发给朋友：“这对情侣太绝配了！”
温菀晚隐约有感觉到别人的视线落在他们身上，但傅明庭不太在意，还是自顾自地牵着她的手，配合着她的步调走着。
像是一对真正的情侣。
但温菀晚知道，其实傅明庭的兴致不高。
甚至他觉得他在……不开心。
这种不开心，她无法分辨是工作带给他的困扰，还是她带给他的困扰。
其实这几天相处，温菀晚都能感受到。
她决定今天告白的，在内心打了一万遍的稿子，如今也卡在嗓子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即便内心做了最坏的打算，但真正到了那一刻，还是本能想退却。
市集上有可以免费品尝红酒的，温菀晚在摊位面前犹豫了一秒，就被老板娘抓住了机会。
她看着两人挤眉弄眼：“女士，可以尝尝我们的红酒，酒香醇厚，如果喜欢可以买一瓶回去，今天晚上能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