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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天气干燥,尤其是冬天,所以每次出门前齐宿都会帮她润润唇。

薛知恩等着他帮自己涂唇膏。

乳白的膏体在他手中转出,他看着她,却涂上了自己的唇瓣。

厚涂一层。

眼前有阴影照下。

薛知恩:“?”

她下意识后退的肩被他捉住,男人的唇在她微干燥的嘴巴上辗转厮磨,无色无味的唇膏,无法避免地吃进嘴里。

专注声音在身后响起,牛助理像个雕塑似的直视前方。

她什么都不知道!

终于,薛知恩撑着他胸襟,拉开些得以喘息的距离。

“……好了吗?”

齐宿凝着她沾满莹光不住喘息的唇瓣,弯着眼笑得像狐狸:“要是不好呢?”

不、不好?

不好当然是继续了。

她蜷起阻止他的手掌,润黑的眼眸就这么看着他,乖巧纵容。

齐宿感觉应该是昨天晚上让她玩的太狠了,礼尚往来,她今天就特别听话。

这点小毛病,她总是改不掉。

反正欠的是他,报的也是他。

心机dog齐眸光一闪。

他拿着自己蹭她,小幅度地撒娇:“你昨天晚上太凶了,我心口现在还疼。”

薛知恩没嘲讽他还知道疼,垂眸看向他黑色帽衫下的胸肌,不敢碰,轻声说:“那我给你吹吹?”

齐宿:“……”

差点破功。

他强忍要红温的自己。

“我的意思是……”他的手掌丈量她的腰,“回去你是不是该补偿我?”

“怎么补偿?”薛知恩不懂。

齐宿灼热的视线下移,笑着在她耳边说:“让我吃……”

这下僵硬地换成薛知恩了。

她默默把自己的衣服往下拉了拉。

齐宿笑得眼睛都没了。

“我不会在外面吃的。”

“还下车吗?”薛知恩觉得车内叫人呼吸不畅,“你不下我要下了。”

“下下下,”齐宿把人拥回来,指腹擦掉她唇边溢出的唇膏,“老奴这就去给大小姐开门。”

薛知恩:“……”

狗奴才!

两人手牵手逛市场,牛助理非常识趣地在远处跟着,他们的氛围一看就是新婚的小夫妻,有热情的摊主一问,齐宿就恨不得给人家递红包,好像找到失散已久的亲人。

薛知恩无语望天,却并没有甩开这个丢人的家伙的手半分。

“不听他们说我都忘了,过几天是元宵节。”

元宵节那天肯定是要和家里人一起过,但他们可以早庆祝。

齐宿买了包汤圆的原料,眼睛亮晶晶地说:“晚上我给你包汤圆怎么样?”

薛知恩说:“买现成的不就好了,自己包多麻烦。”

齐宿不觉得麻烦。

他恨不得她吃的用的全经他手。

“跟我爸学过,”他直言,“我想包给你吃。”

“往后的每一年都是。”

薛知恩不回应,但她眼尾的弧度出卖了心情。

她应该是十分开心的。

夜晚。

平层的灶子上烧着鱼,居家好人夫齐在揉着汤圆皮往里包黑芝麻糖。

最朴素的汤圆馅料,薛知恩却嗅到甜腻的味道。

“听说还有什么草莓馅葡萄馅之类的水果馅汤圆……”齐宿跟她闲聊,“你要是想吃我可以研究研究怎么自己做。”

薛知恩听着乱七八糟的馅料皱皱鼻子,歪头看他。

“如果是齐宿馅的话,倒是很想试试。”

齐宿:“……”

他包雪白糯米粉团的手指,肉眼可见地变得粉红,可怜的小汤团也被捏的不成样子。

薛知恩提醒:“馅漏出来了。”

他慌张回神,补救,余光忍不住往她那儿瞟,说得话也磕磕巴巴的。

“齐宿是不能包进汤圆里了,不过——”

他别过脸,手掌捏着围裙擦:“你可以直接吃馅……”

薛知恩意味深长地看他把围裙抓出的深刻褶皱,羞涩与欲望在他青筋绷起的手臂上克制着隐隐的期待。

“可是等会儿就要吃饭了,”薛知恩说,“还是算了吧。”

齐宿捏紧的手慢慢松开:“也、也是。”

薛知恩这辈子没见过他这么喜形于色的人,刚才像熟透的可口西红柿,这下变成霜打的茄子,蔫蔫的。

她倒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蔫。

齐宿心不在焉地把挖糖馅的勺子碰掉了,他刚想弯腰去捡,薛知恩比他动作快,已经蹲到桌子底下了。

“我来捡。”

他没在意,刚想也蹲下提醒她注意脑袋,护着,围裙角就被拽住了。

他低头,薛知恩软软的脸颊贴上他肌肉健硕的大腿,睁着无辜单纯的眼睛看着他,声音更是清透明快。

“宿宿,我要钻你裙底了哦。”

齐宿:“?”

不等他脑子拐过弯,一只手已经把他的围裙拉起来了。

齐宿:“???”

‘刺啦——’

齐宿:“!!!”

“薛……”

来不及阻止,他猛地弯腰,手肘扶上案板,瞳孔震颤。

很快他整个人红的像卷缩的熟虾。

直到汤圆煮好上锅的时候齐宿还是晕乎乎的,连薛知恩的脸都不敢看,可余光不会放过她一丝一毫。

薛知恩感觉白白嫩嫩的汤圆有点像没穿衣服的齐宿宿,她选择一口吃掉。

齐宿看着。

腾的脸更红了。

“甜吗?”

“你指什么?”

“……应、应该是汤、汤圆。”

她回答的可不只是汤圆,深弯明亮的眼眸。

“都甜。”

“……”

齐宿怔完,赶紧往嘴里扒拉两个汤圆,恨不得把脸埋进碗里逃走。

这边小两口甜甜蜜蜜,另一边就没这么太平了。

魏家老太太求到了薛盈玉跟前。

“薛夫人看在咱们这么多年的面子上,你跟家里的小辈求求情,我们家放弃这次土地竞标,这也是我个人的一点心意。”

她将那套在牌桌上总是挂在嘴上炫耀的首饰推到她面前。

薛老夫人看都没看,抚过茶沫时,‘嘿’一声,说:“这茶梗竖了。”

茶梗竖了。

代表有好事发生。

魏老太太手心冒汗。

吞了魏氏对薛家可不就是好事一件吗?

“你也知道,我跟家里的小辈不亲,她的事我素来是管不了的,再说——”

她笑:“这首都时局变换,对你们觊觎的也不少,要是出什么事也赖不到我家那个身上,她一向与人为善。”

“你今天要是来找我打牌我乐意奉陪,别的,我年纪大了,可没心力。”

说着,薛盈玉已经将首饰合上,自然转移话题。

魏老太太知道。

这是没戏了。

她面色灰白,哪里还有打牌的心思。

“管家,送客。”

临走之前,管家于心不忍,提点道。

“我们小姐心地善良,要是真心去求原谅,也不是没机会。”

最后,魏老夫人像是下定某种决心,匆匆离开。

管家在原地目送她,回去复命。

*

第二天,薛知恩就接到魏氏退出竞标要举家移民的消息。

她挑眉:“怎么动作这么快?”

“听说魏老夫人昨晚去找了咱们老太太。”

懂了。

被她奶奶吓的。

她并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对于她来说,弄倒如今的魏家就像碾死只蚂蚁。

她没有虐杀蚂蚁的变态爱好。

*

“我们全家要移民了,就因为我差点对你那个小白脸朋友动手,她薛知恩就要整垮我家!”

来看望他的陈肆脸色难看。

“你搞搞清楚,要不是你去打齐宿她薛知恩闲出屁了去搞你们家?如果我朋友没人护是不是就要让你这目中无人的大少爷欺负了?”

“你什么意思?”

魏延咬着牙:“我表哥命都没了,我打他一顿出出气不行吗?”

“你就是抓着软柿子捏!嫌疑最大的是她薛知恩,你**怎么不去找薛知恩算账?!你不敢!”

薛知恩是谁?

齐宿是谁?

薛家睚眦必报,薛家那个老太太更是疯子一个。

齐宿就不一样了,只要薛家不开口,不重视他,这棍子真挨上可就闷了,偏偏他还是个什么事都能和解的烂好人!

魏延被他说中,脸青一阵白一阵。

“我是拿她的小白脸出气怎么了?他也不是什么好人。”

想起那天晚上魏延就浑身冰凉。

要不是那通电话响了,真不知道他会做些什么。

陈肆是搁旁边看着齐宿一路走过来的,听到他这么诋毁,一把薅起病人的衣领。

“你少往我朋友身上泼脏水,他好的不能再好了,连我这种烂人都找不到他一点错处,你跟他不熟就管好嘴,反倒是你——”

他松开他,拧眉厌恶:“为了你那畜生表哥把一家子都拉进去,你满意了?”

魏延沉默。

“能怎么办。”

“他是我表哥。”

他幼年丧母,父亲忙于工作,常年把他扔到姨妈家,他表哥对他跟对待亲弟弟一样。

“就算他的死真有隐情又怎样。”

陈肆才不听畜生的温情故事,他嫌恶心。

“薛知恩有什么对不起他的?不停的纠缠人家,还搞绑架,你知道她那一双腿到现在下雨天还会疼吗?你知道她的眼睛已经百米识不清人了吗?”

“她以前可是运动员啊。”

魏延愣住。

“这些……你怎么会知道?”

这些陈肆当然不想知道,但齐宿话很多,他太心疼了,老是把这些倒豆子似的说给他们听。

听得现在他都倒背如流了。

他刚要开口,身后传来声音。

“是我跟他说的。”

高挺俊朗的青年站在病房前,极其难得的,来见病人没带礼物。

陈肆侧身让出空:“你怎么来了?”

“毕竟是被我打进医院的,我理应来看望。”

陈肆稀奇。

他还以为是薛知恩的保镖打的。

“你这软柿子还会打人呢?”

齐宿轻笑:“我也不是完全没有脾气。”

“魏少爷身体怎么样了?”

魏延对他心底里还有些犯怵,往病床里挪了挪。

“托你的福,现在看人还晕。”

齐宿点头:“应该的,不然躺在这儿头晕的就该是我了。”

魏延:“……”

魏延:“你们来就是给我找气受的?”

齐宿摇摇头。

陈肆识趣地看他一眼:“我先出去,要是想揍这小子,我帮你看着点人。”

“陈肆!你就是这么对你哥们我的?!”

陈肆贴心地带上门。

“哥们和兄弟还是有区别的。”

“……”

魏延的脸色铁青,往后缩缩:“我警告你,医院可都是有监控的,你要是不想进去吃牢饭就老实点。”

齐宿确实不想进去吃牢饭。

他自在地坐上病床里的沙发,转着手指上的戒指,这已经成了最近他下意识的习惯,指尖眷恋,神情却有几分漫不经心。

“我不会对你动手,我只是来告诉你,你想知道的真相。”

“什么?”

齐宿抬眸:“你表哥死亡的真相。”

‘轰隆——!’

落地窗外闪过一道惊雷。

薛知恩看去。

外面乌糟糟的云层挤压最后一点天明。

来送咖啡的小秘书对突变的天很意外。

“要下雨了?真稀奇,不过也好,这首都的冬天太干了。”

薛知恩没说什么低头继续签署文件,只是笔尖细微的抖动彰显她并不如面上平静。

今天的雨很大,薛知恩让各部门提前下班,在老板万岁的欢呼声中她站在公司大门前,眉眼沉静,如果细看的话,能瞧出她面色比平时要白一几分。

薛知恩:【今天提前我下班,你想吃西门街角最近经常排队的桂花糕吗?听说很好吃。】

她看着没回她消息的手机屏幕,把手机放回口袋时唇边溢出一点薄气。

雨与雾中,远远有人冒大雨跑来。

“薛知恩!”

齐宿跨着步子,进门前狗一样甩甩头发,等感应门打开大步跑到她面前,急道。

“怎么站在这儿,突然下雨了,外面又冷又潮,先上去等雨停了我们再回去。”

他一口气说了好多的话,明明还喘着气,却满脑子满嘴都是她。

薛知恩垂眸看向他怀里鼓起一块。

“你抱着什么?”

“桂花糕啊。”

他笑着敞开外套,露出里面包装精致的纸盒,淡淡香气萦绕,正是西门街最火的那家。

“你摸摸还热乎着呢。”

“你看到我给你发的消息了?”

“什么消息?”

齐宿一脸抱歉,“我出门的时候才发现吱吱把我的充电线踢掉了,这会儿手机已经没电关机了,你给我发了很多消息吗?”

也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要买这家?”

她擦他肩头的雨渍。

齐宿不让她碰冷雨,顺手把外套脱了,抖抖说道。

“昨天晚上我看见你刷到这家眼睛多停留了几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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