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文沅也没再多搭理她，径直来到监控室，牟孝堂虽然内心焦急，但表面上却依旧淡定：“怎么样？看出什么来了么？”
萧文沅没有直接回答牟孝堂的问题，而是问道：“白面雕有没有跟你说我跟他对赌那次的经过。”
牟孝堂微微一愣，然后点了点头：“他说不知道怎么的，你总能押中。”
萧文沅轻轻嗯了一声：“是运！”
“运？”牟孝堂眉头微微一皱，有些不太明白萧文沅的意思。
“有人一出生就大富大贵，有人一出生就多灾多难，这是运！有人逢赌必赢，有人逢赌必输，这也是运！桃花运是运，财运也是运。运气好了，天上掉馅饼都能掉你怀里，运气不好了，喝口凉水都塞牙。”
“你是说他们运气好？”牟孝堂不解的问道。
“赌场没有必赢的玩法，但却有赢多输少的玩家，他们这些人应该都是赌运非常好的人，每天兑换固定数量筹码，某个人运气不好，输了就输了，不会再继续兑换筹码下注，但运气好的那个人却会赢钱。”
牟孝堂听的一愣一愣的，禁不住好奇的问道：“你的赌运也很好，为什么自己不赌？”
萧文沅笑了笑道：“运这个东西很神奇，一旦你对它寄予厚望，它给你的教训也同样会让你刻骨铭心。”
说着，话锋一转：“而且，我觉得每个人的运是一个定数，如果用在赌上面的话，那其他方面就可能会被反噬，所以我轻易不会下场去赌，而且即便在赌桌上赢了钱，也从不揣进自己兜里。”
牟孝堂听的若有所思，虽然萧文沅的话听起来有些天马行空，就像是在忽悠人一般，但现实中本就是有太多太多难以解释的事情，他身边也不是没有那种一起玩总能赢的人。
“那现在怎么办？”
萧文沅没有说办法，而是直直的盯着牟孝堂的眼睛，用手指了指上面，淡淡说了三个字：“出事了？”
只是淡淡的三个字，却让牟孝堂神色巨变，眼神中略显慌乱，看了一眼四周，然后说道：“你们先出去！”
既然牟孝堂让手下人先出去，萧文沅便也识趣的拍了拍李文静的手，说道：“你去外面等我！”
很快，监控室里就只剩下萧文沅和牟孝堂两个人了，牟孝堂整个人瞬间像是被抽干了精气神，脸上的神采也瞬间消失，无力的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失神的说道：“文沅，金碧辉煌我恐怕要守不住了。”
“不会是他出事了吧？”
牟孝堂摇了摇头：“他没出事，他只是想把我撵走，把这个金碧辉煌让他侄子接手。”
萧文沅沉默了，这事他还真没法插手，不是他怕得罪人，而是得不偿失。
牟孝堂背后的靠山就是副省长焦阳，焦阳就是菅邑人，最初他也只是菅邑一名普通的基层公务员，没有背景，没有靠山，也没有钱送礼，但他硬是凭借敏锐的察言观色本领，以及极具个人色彩的做事能力，硬生生一步步爬上如今高位，典型的平民高官代表。
为了敛财，焦阳让牟孝堂做起了金碧辉煌，最初的金碧辉煌只是一家规模大一点的KtV，当然，开的肯定不是那种正规KtV，因为正规的并不怎么赚钱。
随着金碧辉煌的名气越来越大，牟孝堂的管理能力也越发凸显，后来他又增加了赌博这一项，让焦阳得到巨大的资金支持，再后来又在焦阳的支持下变成了如今的金碧辉煌。
看到萧文沅不说话，牟孝堂微微有些失望，气愤的说道：“我承认，没有焦阳的支持，就不会有今日的金碧辉煌，但我也给了他足足八成的利益，难道他还嫌不够么！”
“那你想怎么做？”萧文沅淡淡问道。
“他不仁我不义，他要是敢玩阴的，我就鱼死网破。”
听到鱼死网破这四个字，萧文沅又沉默了，作为一条鱼，想要撞破渔网，首先你得是一条身强体壮的大鱼，而身体强壮就真能撞破渔网了么？不是萧文沅瞧不起牟孝堂，就他……根本没资格跟焦阳鱼死网破。
似乎察觉到了萧文沅的不屑，牟孝堂咬了咬牙说到：“我有他贪赃枉法的证据，还有他杀人的证据。”
萧文沅听到牟孝堂如此天真的话，真想按着他的脖子在水龙头底下冲一冲，让他清醒清醒，你所谓的证据，在提交的路上就会消失，严重点的话，你也会消失。
为了更好的发展，萧文沅对省里很多高官私下里都进行了详细的调查，甚至张显仁、焦阳这些重点人物他还亲自调查过。就目前汇总过来的消息分析，焦阳这个人根本就不好男色，真正好男色的是他双胞胎哥哥焦恩，所以，那个杀人的事应该也是焦恩干的。
焦阳年仅四十八岁，是雁北省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副省长，相貌堂堂，能力极其出众，不贪财、不好色，做事公允，官声极好，说一声好官也不为过。
至于那个好男色的传闻应该也是如当初屠苏苏一样，拿来自污的，像焦阳这样不贪财、不好色、做事公允的官员，没个污点让上面人拿捏在手里，估计领导都不敢重用你。
而且在这年头，想升官不送礼是不行的，所以他让自己的双胞胎亲哥哥物色了一个人选开了金碧辉煌帮他敛财。
也许这个敛财手法并不光彩，但相比贪污受贿，拿钱办事，这种敛财方式对社会的危害反而最小，毕竟他想一路向上爬也离不开金钱的支持。
只是他这次为什么非要将金碧辉煌交到他侄子手里，那就不得而知了。
沉默了片刻之后，萧文沅说道：“我建议你还是跟他谈谈，说不定事情还可以有转机，至少他也应该给你留些养老钱！”
听到萧文沅的劝说，牟孝堂不但没感觉到萧文沅的善意，反而觉得萧文沅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自己辛辛苦苦打拼出来的事业，凭什么他焦阳说拿走就拿走，就凭他是副省长么！
牟孝堂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说的，他现在已经有些疯狂了，毕竟这种事搁谁身上都难以接受。
“那些人你打算怎么应对！”萧文沅指着监控视频里那些职业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