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拉开，莫甘娜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看到鹤熙的那一刻，她脸上没有任何意外，也没有仓皇扭头。
来找苏鱼之前，她就猜到了鹤熙极有可能在这里。
苏鱼都跟鹤熙一块出现在地球外了，这不明摆着的吗？
左右不过是一具分身罢了，她还不至于连鹤熙的分身都怕。
再说了，这里是地球，不是天使星云，有苏鱼压着，鹤熙想做什么也得多考虑考虑。
“呦，两位下午好啊。”
伸手打了个招呼，莫甘娜从兜里掏了掏，壕无人性地掏出两沓钱放在桌子上：“给我也来一壶茶。”
苏鱼微微颔首，很自觉嘛这家伙，不像鹤熙，付了房租就成天免费白嫖。
“你来做什么？”鹤熙明知故问道，目光不着痕迹地往身后瞥了一眼。
凯莎就躲在那里，静观其变。
“这么直接？”莫甘娜摆摆手，她今天都没化那一脸烟熏妆，看上去就像是个随意闲逛来的邻家小妹。
“那我就直说了啊，华烨投放的黑洞你们也看见了，我觉得鱼来说的很有道理啊。”
双手交叉托着下巴，她嘴角带着似有若无的愁容，轻声开口。
“他能在这里投放黑洞，要是之后往别处投放呢？”
“如果没点准备，岂不是任他拿捏？要不然就只能全功率开启基因引擎上去跟他爆了。”
“明人不说暗话，鱼来先前采集的黑洞数据，我想要，开个价吧。”
她大手一挥，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做这个交易。
黑洞数据必须搞到手，这种数据一般情况下根本弄不到，因为压根就没办法靠近黑洞，哪怕只是微型的。
这种行星级湮灭武器，谁见了不慌？
有了最基本的数据，才能制定相应的对策。
苏鱼抱着胳膊，果然不出所料，这家伙就是为了那些数据来的。
“要了一半还不够吗？”鹤熙抿了口茶淡淡道。
莫甘娜一拍桌子：“那哪儿够啊？你家自行车只有一个轮子？”
“鱼来，你就不说点啥吗？她可是白嫖了你全部的黑洞数据。”
苏鱼偏头看向鹤熙，鹤熙动作一怔，好好好，还学会驱虎吞狼了是吧？
“白嫖又怎么了？这家伙可是把天使的神圣数据库全都打包黑掉了。”
脸色微沉，鹤熙摊了摊手，她这才哪儿到哪儿啊，连成本都没赚回来。
莫甘娜一愣，不是吧，什么时候的事儿？
难道是之前他去天使星云那次？
嗯...确实是这家伙能做出来的事。
这么说来，还是自己撮合的？
“先不说这个，你这么大摇大摆地跑过来，不怕我找你算账？”眯着眼睛，鹤熙盯着莫甘娜的眼神有些不善。
不久前你还大张旗鼓地入侵天使星云呢，凯莎的下线也有你一份功劳。
要不是因为这，华烨也不会有胆子从宇宙边界跑出来作威作福。
思索中的莫甘娜脖子一缩，怎么还提上这茬了？
虽然那确实是她的错吧...但是现在她真的很需要这一份宝贵的黑洞数据。
华烨一旦得势，绝对不会任由她在外威胁到他的，她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天使之城落入华烨手里，到时候必然会有一战。
还有若宁，那也是个麻烦人物。
“诶诶，那不是没入侵成嘛，这篇先翻过去行不？而且就算没有华烨，你就能保证黑洞引擎不会被卡尔交给其他人吗？”
“道理是一样的嘛。”
她打着哈哈，试图略过刚才的话题。
苏鱼往雷碧瓶子里插了根吸管，兴致勃勃地看这两个家伙互怼。
真有乐子。
打起来打起来。
小布导师有言在先，两个女人打架最有意思了。
伸手接过云酥递来的茶杯吹了一口，一口喝了半杯，莫甘娜咂咂嘴：“还有你啊，别以为你不说话就没事儿了。”
苏鱼愣了愣神，伸手指指自己：“还有我的事儿？”
“当然有！”莫甘娜有些生闷气：“之前说好的我给你资料，你还我恶魔之爪，结果你临场变卦，只给一只。”
“一点都没有契约精神，这笔账怎么算？”
“这不都过去了吗？你不都同意了？”苏鱼抓抓脑袋，暗暗吐槽莫甘娜小气鬼。
“我可没说过去了啊，得算。”莫甘娜往后一靠，大有一副今天不拿到黑洞数据就不走了的架势。
这关系到自己对上华烨有多少胜算、是关乎她性命的。
她绝对不会松口。
“这样啊，抱歉呢亲，这边给您申请一张0元的优惠券补偿您看可以吗。”苏鱼单手叉着腰淡淡开口。
莫甘娜瞪大眼睛，夺少？0元？
你个死铁公鸡真一毛不拔啊？
鹤熙翻了翻眼睛：“别的不算，单说凯莎的事，你怎么说？”
莫甘娜转了转眼珠子，人都下线了，还说那么多干嘛？
死者又没什么意见。
“她自己也没跑啊，本人都没说什么，你着急什么嘛...”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因为眼见着鹤熙的嘴角开始逐渐上扬，不妙的感觉开始自心头上涌...
“是么？那你跟她本人说去好了。”
鹤熙轻笑着拍了拍手，身后的门内飞出一道身影，落到两人中间的桌面上。
莫甘娜揉了揉眼睛，这小土豆哪儿来的？
怎么跟凯莎那么像？就是头有点大。
“怎么，一段时间不见，不认得我了？”
凯莎往纸巾盒上一坐，翘起二郎腿，饶有趣味地望着莫甘娜。
起身噌噌后退两步，莫甘娜滚了滚喉咙。
“我靠，凯莎？你还活着？”
“你好像很失望啊。”
凯莎对莫甘娜这副表情相当满意，她躲了半天就是为了看这个的。
转念之间，莫甘娜便想明白了前因后果，紧咬着牙道：“神圣之躯...”
三王里面，就她不是神圣之躯，刚才乍一下脑袋没转过来。
唰地扭过头，她盯着一副事外人模样的苏鱼，知道苏鱼肯定帮忙了。
不然按照计算，这个时间，凯莎的神圣原子绝对无法聚拢。
哪怕只是一颗土豆大小。
“那什么，其实都是误会...”莫甘娜搓了搓手，这下完犊子了，正主还在面前，不好混过去了啊。
凯莎轻蔑一笑：“那不是你的计划吗？怎么，没想到我还会活着？”
“凉冰，你很想我死啊。”
“......”莫甘娜稍稍有些沉默，随后硬着头皮开口：“那什么，其实都是卡尔出的计划。”
“我只是找他帮帮忙而已。”
“现在有更大的麻烦在前，过去的事就算了呗？”
“我恶魔大军不也被你剿灭了不知道多少回了吗？”
凯莎翻了翻白眼，要不是自己也有意提前退位，她现在指定要跟莫甘娜好好算算这笔账。
暂且先记着，等华烨的事情过去再慢慢算。
这时，莫甘娜忽然灵机一动。
“诶，你都变成这么个小不点了，那咱们之间是不是得重新排个辈分？”
翻身做姐的机会来了，她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都变小土豆了，凯莎你不会还好意思当大姐吧？
想起这个她就有些乐呵，精神胜利那也是胜利嘛。
“你休想。”凯莎黑着脸否决了莫甘娜的想法。
还想跑到她头上去？是想让她现在就开始算账吗？
虽然身体变小了，但是她脑袋依旧灵光。
她还有权调动宝库中的武器，压制莫甘娜不成问题，身体变小的同时，目标也变小了，反而占据了不少优势。
加上鹤熙也在这边，莫甘娜根本没有多少胜算。
“好好，算了，这事之后再说，我的恶魔一号也可以帮忙解算黑洞数据嘛，共同面对外敌，就跟几万年前一样不好吗？”
莫甘娜打起了商量，凯莎陷入沉思，她很清楚现在不是她们之间争斗的时候。
“给你倒是可以，杀我的账回头再算也不是问题，但是...”吐出一口气，凯莎直直盯着稍显紧张的莫甘娜，继续道：“你必须收拢你的堕落思想。”
“我可以允许恶魔的存在，但是你不能将恶魔改造的技术用在无辜的人身上。”
正所谓黑白相生，邪恶是抹杀不完的。
当世界一片纯白，黑暗就会在内部滋生。
有个莫甘娜这个最大的邪恶在，反而能限制那些堕落思想的扩散。
只要达成协议，比单纯的厮杀更有用。
这是她能做出的最大的让步。
莫甘娜若有所思，其实在见过蔷薇之后，她已经有了回头的意思。
自己只是想带着恶魔们找到一片生存之地罢了。
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她也没理由拒绝。
“不是吧，你说给就给，就不问问我的意见？”
淡淡的声音传来，打断了她们之间的谈判。
苏鱼咬着吸管，眉眼带笑，语气却不容置疑。
“我收集来的数据，该给谁，不该给谁，应该是我说了算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