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鱼走上前，抬手捏住那名混混的下巴。
冷声道：“他给了你多少钱？”
混混支支吾吾的，似乎有些不敢说。
眼神飘忽，想扭过头去，却挣脱不开苏鱼的手心。
被强行按着对上了苏鱼的视线。
“说”
“一...一千块”
苏鱼放下手，在衣角擦了擦。
“查到了，他们就诊的是一家私立精神诊所，在虹口区，姚兴珠最近的一笔消费，为自己购买了一份人身意外险”
“受益人是那家精神诊所的主治心理医生，同时也是那家诊所的老板”
看过文件之后，王才立刻便想到。
“难道说，姚兴珠是主动寻死？不然怎么这么巧合？”
顾冬惊讶的捂住了嘴。
综合目前情况，这种可能性最高。
苏鱼点点头，同意了王才的想法。
分析眼镜中早就披露了姚小福和姚兴珠两人的身份。
根据魔都市的数据库，苏鱼先一步就知道了姚兴珠曾经购买过受益人非自己的保险。
甚至，在她的包里，还翻出了一份早就准备好的遗书。
“那家诊所的主治心理医生，应该是蛊惑了这位母亲，用自己为代价获得保险赔偿，用作她儿子的治疗费用”
“从她的消费账单上来看，姚小福在魔都治疗了两年，期间也换过几家诊所，但是结果都不太明朗”
“而在这一家诊所的治疗时间最长...”
苏鱼语调幽幽道。
不出意外的话，背后搞鬼的家伙，就是那家心理诊所的主治心理医生了。
他看了眼天上的魔都市电视台直播无人机。
“抓紧时间吧，晚了或许人就跑了”
黄局长眼神一凛，留下一帮人善后，随即带着王才和顾冬等人，联系了虹口区的公安局。
“小鱼，你也一起吧，对方可能有和你类似的能力，我们应对经验不足，还请帮帮忙...”
黄局长试探着询问道。
并没有大包大揽的直接要求苏鱼跟着。
对苏鱼的能力，他是有亲身感受的。
绝对不能当成一般人来对待。
苏鱼闻言，也没有推辞，点点头，跟着就上了公安局的警车。
一路往虹口区赶去。
警队刚刚离开，一辆海湾蓝的酥妻轿车就在时代广场前停了下来。
苏禾甚至没有下车。
她在车机屏幕的电视台直播上就看见苏鱼跟着警队一起离开了。
一脚油门下去，苏禾直接跟在了警车后面。
“小鱼！你这个家伙，这么大的事情，居然一个电话都不打回来！”
苏禾咬着牙，心里格外担心。
在看到事情结束之后，本来松了口气，但是打过去的电话还显示关机。
苏鱼跟着警车离开的方向还并非松江区公安局的方向。
一时间焦急万分，不知如何是好，只能跟在后面。
警车上，苏鱼正准备将手机开机，先前为了避免突然来电话，他直接就把手机关了。
这时候，王才递过来一份资料。
“这是那家精神诊所主治医生的信息，你看看吧”
苏鱼收回手机，接了过来，翻看了一下。
主治医生名为梁胜，魔都本地人，心理学博士毕业。
辅修临床精神病学。
擅长使用心理学的手段治疗轻微程度的精神病。
苏鱼看完之后，得出了一个结论。
这个人显然也有很高明的催眠手段。
否则也不可能在姚小福身上施加多重心理暗示。
“小鱼啊，那个，催眠真的能达到这种程度吗？”
黄局长斟酌着问了一句。
甚至能控制人来杀人...这就有点恐怖了。
关键是，现在就有一个这样的人坐在他旁边...
这让黄局长总感觉脖子凉飕飕的。
要是苏鱼有什么想法，自己这些老伙计们，还能信吗？
苏鱼愣了一下，哑然失笑。
“局长，你想多了，心理催眠又不是给人下咒了，怎么可能什么都能做到？”
“一些简单的事情，通过催眠确实可以做到”
“例如短暂消除人的某个感官、诱导其做一些简单的事情、说出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简而言之就是将人的潜意识化为表意识”
“但是一些太过复杂的事情，例如利用催眠让人完成一系列的犯罪过程，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这太过复杂了，这次的事情，一方面是因为姚小福长期接受梁胜的治疗，被种下了多重心理暗示”
“另一方面，其母亲被梁胜用语言蛊惑，轻信了他的话，并未做什么反抗，所以才造就了这样的局面”
顿了顿，苏鱼继续道：“所谓催眠，就是利用各种手段撬开被催眠人的心灵枷锁”
“环境、声音、影像都是诱因，但是不会改变一个人的根本意识”
“所以局长你不用太担心，也不用离我那么远...”
窝到车厢边上的黄局长闻言，长舒了一口气。
那就好那就好。
说的也是，要是真那么可怕，这帮人还开啥诊所啊。
那来钱多慢。
说话间，便已经到了虹口区的精神诊所外。
周围已经被虹口区公安局提前布控包围住了，防止梁胜逃跑。
汇合之后，数位民警相互一点头，直接就冲了进去，苏鱼紧跟其后。
“双手抱头！别动！”
正在诊所内开会的梁胜直接就被按住了。
苏鱼眉头挑了挑。
呦呵，居然真的没跑，还搁这儿开大会。
扫了一眼，女员工不少啊...
你小子心机不纯。
看见民警冲进来的时候，梁胜两眼发愣，直到被按在地上都没有反应过来。
“你们干什么？！凭什么抓我！”
他满脸狞色，大声怒吼道。
王才才不管他三七二十一的。
按住了再说。
“少废话，自己做了什么自己不知道吗？”
很快，会议室被清空，整个诊所都被民警把守了起来。
“是你自己说，还是我们帮你说？”
王才冷声道。
苏鱼就站在他身后，双手抱在胸口，姿态悠闲。
梁胜冷哼一声。
“我可不知道我犯了什么罪...”
王才一拍桌子，沉声喝道：“还想抵赖？姚兴珠母子，就是受你的挑唆才发生了持刀伤人的事吧？”
“保险受益人填你自己？呵呵，真是胆肥啊”
梁胜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恍然。
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原来是因为他们的事啊，警官，你要搞清楚，我只是正常进行治疗而已”
“这份保险，我也只是推荐姚兴珠购买而已，至于受益人，总不能填她那有精神病的儿子吧？”
“请问，我犯了什么罪？”
梁胜往后靠了靠，姿态非常放松。
王才拧了拧眉头。
“教唆犯罪，按照共同犯罪论处，这你应该清楚吧？”
梁胜一听，笑意更甚。
“是么？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我教唆犯罪？”
“证据，他们的就诊记录，和姚兴珠本人的证词，足够了！”
“嗯？”梁胜神情变得谨慎起来，似乎有些出乎意料。
“他们没事？”
“当然没事！赶紧老实交代！”
梁胜眉心紧锁，嘴角微微颤动，压抑着愤怒。
抬头对上了苏鱼的视线。
那种视线，他很熟悉。
“和你有关？”
苏鱼咧嘴一笑，开口道：“我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
“什么？”
梁胜一怔，眼神呆滞了一瞬，随即迅速恢复过来，神色变得阴暗。
“声频诱导，你是催眠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