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5章：与空衍帝君论道空源殿并非传统意义上的殿堂，而是一片悬浮于空界最核心处的、由纯粹的空间源晶构筑而成的巨大广场。
广场地面光滑如镜，倒映着上方流转不息、仿佛蕴含了宇宙一切空间奥秘的银色星云。
三日后，当林清玄在天启的引领下来到此处时，广场上已然盘坐了数百道身影。
这些人气息强弱不等，但无一例外，周身都萦绕着精纯的空间波动。
他们按照地位与修为，由前向后依次落座，最前方是十数位气息深沉如渊、与空玄长老相彷的帝尊级核心长老，其后是近百位分殿殿主、副殿主，再往后则是数量更多的核心长老与杰出弟子。
整个广场肃穆无声，所有人都在闭目凝神，调整状态，等待着那至高无上的存在降临。
林清玄的位置被安排在核心长老区域之后，分殿高层之前，一个相对独立且靠前的位置，这显然是对他这位特邀嘉宾的特殊礼遇。
天启则回到了副殿主的行列中。
林清玄盘膝坐下，心神沉静，将自身状态调整至最佳。
时辰一到。
广场最前方，那座仿佛由无数空间层面折叠而成的银色高台之上，空间毫无征兆地泛起涟漪，如同水波般扩散开来。
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高台中央的银色王座之上。
没有浩大的声势，没有璀璨的神光。
他仿佛本就该在那里，与整个空界，与这片广场，甚至与那流淌的空间本源融为一体。
那是一位看起来不过三十许人的男子，银发披肩，面容俊美得不似凡人，双眸是纯粹的银色，如同两轮缩小的银色宇宙，深邃无尽。
他身着最简单的银白长袍，没有任何装饰，却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凌驾于万般规则之上的超然气度。
空间神殿总殿主，空衍帝君！
他的出现，并未引起任何空间波动，仿佛他便是空间本身的一种显化。
整个广场上，所有人在同一时刻心生感应，不约而同地睁开眼，望向高台，目光中充满了最虔诚的敬意。
空衍帝君的目光平静地扫过下方众人，在林清玄身上略微停顿了刹那，银色眼眸中似乎有一丝极淡的涟漪闪过，随即恢复平静。
他没有说任何开场白，没有阐述召集众人的缘由，甚至没有介绍林清玄这位外人。
他只是缓缓开口，声音平和清越，如同潺潺流水，却又带着一种直指大道本源的韵律，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心灵深处。
“夫空间者，万物之逆旅，百代之过客。有形者生于无形，有间者成于无间…”
他从最基础，却又最本质的空间概念讲起，声音不高，却仿佛蕴含着无穷魔力。
随着他的讲述，广场上方的银色星云开始缓缓旋转，洒下点点银辉，那银辉并非普通光芒，而是浓缩的空间道韵与空间碎片！
这是异象！是空衍帝君所说的话，与大道产生共鸣所诞生的异象，能够让在场的众人，得到无法想象的好处，这是洗涤！
空衍帝君的话语，如同最高明的工匠，将这些散乱的道韵与规则碎片，巧妙地编织、组合，演化出空间的诞生、膨胀、稳定、折叠、扭曲、破碎、重生等种种玄奥至理。
他讲的并非具体的空间神通法术，而是直指空间大道本身，从宏观的宇宙结构，到微观的空间粒子，从稳定的空间壁垒，到狂暴的空间乱流，从常见的空间传送，到玄妙的空间创造。
由浅入深，由表及里，由现象到本质。
广场上，所有人都沉浸在这玄妙无比的大道之音中，许多人眉头紧锁，苦苦思索、有人面露恍然，喜不自胜、有人身体微颤，气息波动，显然有所触动。
不时有轻微的声音响起，那是有人对空间规则的领悟突破了瓶颈，气息骤然提升一小截，引来周围羡慕的目光。
林清玄同样听得极其认真，空衍帝君所讲的内容，许多都与他自身对空间的理解相互印证，让他对某些原本模糊的概念豁然开朗。
而更多深奥的部分，则如同为他打开了一扇通往更广阔天地的大门，让他看到了空间规则更深层次的奥秘与无穷的可能性。
他发现，这位空衍帝君在空间一道上的造诣，确实达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境界，许多想法与见解，天马行空，却又直指核心，给他带来了极大的启发。
尤其是关于空间维度、空间本质能量、空间与时间的深层纠缠等这些对于不参悟空间一道的强者十分难以理解。
但是，这方面的阐述，让他受益匪浅，对他融合时空双规则，完善断界这一门帝尊级别剑术乃至构想更强大的剑术，都有着不可估量的价值。
然而，对于广场上绝大多数人来说，空衍帝君所讲的许多内容，都太过深奥晦涩了，他们只能勉强理解皮毛，更多是囫囵吞枣，强行记忆。
但即便如此，能聆听到帝君亲自解析大道，感受到那无处不在的浩瀚道韵，本身就已经是无上机缘，足以让他们对空间之道的理解提升一个档次，未来修行之路更加顺畅。
空衍帝君这一讲，便是整整七日。
七日间，他不眠不休，声音始终平和清越，将自身对空间大道的感悟，如同画卷般缓缓展开。
广场上道韵弥漫，银辉流转，仿佛化作了一片空间法则的海洋。
当最后一句阐述落下，空衍帝君的声音戛然而止。
广场上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还沉浸在方才那浩瀚玄妙的大道余韵之中，紧闭双目，眉头或舒展或紧锁，全力消化着这七日来的巨大收获，气息波动此起彼伏，显然不少人都处于突破或顿悟的边缘。
唯有林清玄，在声音停止后不久，便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眼神清澈，气息平稳，似乎并未陷入深层次的感悟，反而像是在迅速梳理和消化听到的一切。
他的异常，立刻引起了高台上空衍帝君的注意。
那双银色的眼眸再次看向林清玄，平静无波，却仿佛能看透一切虚妄。
“林小友。”空衍帝君首次开口，声音直接传入林清玄心灵，并未打扰他人，“吾观你神色，似已消化七成所得，可是对吾所讲之道，另有见解，或存疑惑？”
他直接点出了林清玄的状态，显然对林清玄的悟性与空间造诣颇为赞赏。
林清玄闻言，起身，对着高台方向微微拱手，不卑不亢道：“帝君所讲，博大精深，直指本源，晚辈受益良多，解开了心中不少疑惑。”
“不过，确有一处关隘，晚辈聆听之时，心有所感，却又模糊不明，想请帝君指点。”
“讲。”空衍帝君言简意赅。
“帝君曾言，空间非空，其内存有虚寂本源，乃一切空间变化之基，亦是空间与时间、物质、能量交互之桥梁，晚辈对此深以为然，然晚辈有一念，既然虚寂本源为基。”
“那么，是否存在一种可能，不依赖物质与能量，亦不完全依托于时间流，仅凭对虚寂本源的极致掌控与形态转换，便可实现无中生有，创生出具备稳定形态与基础规则的原始空间框架？”
“此框架或可成为构建小世界、秘境，乃至未来演化完整世界的最初种子？”
利用空间手段制造出小世界、秘境、乃至真正的星球世界，像他们这些强者，都可以随意做到，但是，谁又能够真正的说，他们所创造的，就是真正的世界？
世界之上亦有世界，没有真正意义上完美的世界，只有自己建造框架中，所展示的完美世界。
空衍帝君那银色的眼眸中，首次露出了明显的讶异与兴趣，他沉默了片刻，似乎也在仔细推演林清玄提出的这个构想。
广场上，一些修为较高、或者从深度感悟中稍稍清醒过来的人，也隐约听到了两人之间的对话，无不骇然，林清玄这个问题，已经超出了他们理解的范畴，听起来就感觉玄奥无比。
“有意思。”空衍帝君缓缓开口，“你的想法，跳出了常规空间应用的范畴，直指空间创生的核心难题，仅凭虚寂本源进行形态转换与框架构建…”
他似乎在组织语言，准备详细阐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