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见月边回复素枔边待在治疗舱休养，温和的药剂打入血液，困意也越发明显。
但她不能睡，她强撑着与素枔联系，把桂月透露给她的信息也告诉了它。
“这是你追求的世界的真相吗？”方见月问。
在方见月看来，这已经是常人一辈子不会触碰到的秘密，她也不知道反异军为什么会透露给她，反异军的图谋她暂时无心去管。
“不，”素枔回答的坚定，“虽然你告诉我的事情我不知情，但我的计算告诉我，这不是我要的真相，至少不全是。”
方见月烦躁地闭了闭眼，好吧，这个甲方真是难缠，需求是模糊的，标准是要提高的，要不是报酬足够丰富，方见月早就不干了。
算了，这也不是什么坏消息，至少这代表她和它的合作依旧存在。
“行，这件事先放到一边，夜魅对我是个大威胁，我要除掉它，至少要重创它，你要帮我。”
素枔：“好。”
“还有一个问题，你对你这个敌人究竟有多少了解？”方见月斟酌了一下。
“抱歉，很少，我甚至不清楚它为何要针对我。”
果然，方见月暗想，她的猜测没有错，素枔和夜魅，先捅对方刀子的是夜魅。
夜魅肯定知道更多关于创生科技公司的事情。
她可以借白晨留下的东西搏一把。方见月眼眸闪烁。
白晨不仅给方见月留下一段记忆，还有那个异种的能力。
他本身的阴影操控与“墙”融合了，方见月也就得不到。
那个长得像放大无数倍水熊虫的异种能力很奇特，名为“虚实”。
这是一种范围性异能，作用如其名，可化虚为实。
这个异能分为两部分，自信和他信。
就拿那个异种来说，它本来体型渺小，而夜魅控制了它，让它理所当然的认为自己天生巨大，力大无穷，那么借助异能，它就成为了让方见月也只能避其锋芒的异种。
这是自信，自己坚信，则化虚为实，一切虚妄皆成可能。
而他信，也好理解。异种所过之处毁天灭地，但夜魅的信徒们没受到丝毫影响，因为他们沉浸在夜魅织造的美梦中，在夜魅的影响下，他们相信外面无事发生，一切风平浪静，那异种的攻击就无法对他们产生影响。
但方见月不一样，异种的攻击方见月是实打实感受到了，她不可能说服自己这一切都是假的，所以这攻击对她而言是实非虚。
不得不说，这异能真的太适合用于对付入侵的敌人，其它方法都有可能对自己人造成伤害，但这样的异能让损失降到最小。
怪不得夜魅会毫无顾忌得放出这种东西来肆意攻击方见月，因为对它根本没什么影响。
这异能的强大可以和时间回溯齐名，但它有一个巨大的缺陷，那就是如何让人，尤其是让自己相信？
那异种的大脑很简单，不会质疑，不会摇摆不定，但人不一样。
就强化身体而言，方见月无法相信自己是个百米高的巨人，因为常识和过往记忆告诉她，这是不可能之事。
如果通过洗脑的方式或许可以实现，但对于方见月本人来说伤害太大，很容易就精神错乱，脑部受损。
但尽管如此，这依旧是个不容小觑的异能，用得好，她可以逆转局势，反败为胜。
繁杂的思绪在大脑中团成一团，困意越发明显，方见月几乎要睁不开眼。
她得短暂地休憩一下，半小时，不，二十分钟就行。
定了个闹钟后，方见月在治疗舱彻底沉眠。
……
不容忽视的振动唤醒了方见月，她从治疗舱里坐起来，以很快的速度穿上新的作战服。
“你要的东西我们已经准备好了。”方见月正在试作战靴合不合脚时，桂月进来了。
方见月点头：“我想借用你的能力。”
桂月一歪头，盯着方见月看。
方见月直起身，缕缕丝线自指尖溢散而出，它们互相交缠扭动，片刻，一个和方见月一模一样的人偶就被编织出来。
这是“掌控之丝”与“拟态”的结合，之前在银杏岛上方见月曾用“拟态”捏出人偶，但这样的人偶很不灵活，方见月无法操控，顶多算是个障眼法。
而加入“掌控之丝”后，方见月可以操控人偶，但这种操控并不精细，很容易让人看出破绽，所以她想借助桂月的能力，制造一个短时间内看不出破绽的人偶。
桂月偏头看着那个没有生机的人偶：“我知道了。”
说着，数只蝴蝶自她的衣裙上翩飞，它们扇动着黑色的翅膀来到人偶面前，触角敲打着人偶的肌肤。
方见月手一挥，人偶的大脑处就开了个洞，蝴蝶们纷纷钻入，像填充娃娃的棉花一样涌入人偶体内。
这些蝴蝶填补了人偶的血肉。
末了，只有一只蝴蝶还留在外面，它飞到方见月的指尖，翅膀扑闪几下，停住了身形。
“这只蝴蝶会帮你操控人偶。”桂月没什么感情地道。
方见月举起停留在她指尖的蝴蝶，灯光下，它的翅膀闪烁着华丽的花纹，迷幻而优雅。
她没有观察太久，借助着蝴蝶，方见月操控人偶穿了一套一模一样的衣服，带上了同样的电子设备。
“走吧，按计划执行。”方见月让蝴蝶藏在口袋里，转身离开治疗室。
她让反异军去准备大范围杀伤性武器，这是最快毁掉夜魅的方法，方见月向来喜欢简单粗暴的解决掉敌人，能用武力制服，谁想动脑子呢？
虽然方见月也大概能猜到反异军会拿出什么东西，但这东西真被摆到眼前，方见月还是震惊了。
“新型氢弹，联邦研发的高端产品，更强的威力，更快的反应速度，更稳的性能，符合你的需求。”桂月平淡地讲解了一下，她的语气毫无波澜，让方见月怀疑这真的是真家伙吗？
方见月盯着那泛着金属光泽的东西，心跳不由加快几分，反异军是怎么拥有这种超纲的东西的？
她都不敢想如果反异军要对联邦政府开战，这东西会产生什么样的作用……
哪怕方见月解决夜魅的心十分坚决，但出于对这种武器的敬畏，她还是生出几分迟疑。
原因无他，哪怕是用在外区，哪怕“墙”的存在会阻止其威力的扩散，但方见月没有把握去掌控这样的力量。
失控的力量会带来毁灭性的灾难，此物的存在正证实了这一点。
方见月眼神晦暗不明，片刻，她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
夜魅，必须死。
她没有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