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奈利·福吉的残党们紧紧咬着牙关,眼中燃起噬人的凶光,每一道视线,都像是淬了毒的匕首,刺向证人席里的乌姆里奇。
他们太清楚了,乌姆里奇抖落的那些羊皮纸里,至少半数都是精心炮制的赝品!
“这该死的婊子……”
“她会后悔的,我一定会杀了她!”
“她的背后肯定还有人!”
从牙缝里挤出的咒骂此起彼伏。
“有趣……”
陪审席的末排。
一名东方女子轻笑出声。
乌黑的长发如瀑般垂落至腰际,苍白的肌肤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却透着不似活人的冰冷质感,闪烁着红芒的蛇瞳瞥向汤米。
证据真假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这场世纪审判背后的操盘手,远比她想象的更狠,更绝,更深……
短短停滞了片刻后,乌姆里奇微微张开嘴巴,呆滞的面容泛着不自然的青白。
“全部……真实……法官先生……”
最后一个音节尚未消散,审判庭西侧突然传来“咔嚓”一声脆响,康奈利·福吉的残党纷纷站起身来,不敢置信的大声咆哮着。
“这不可能,她在说谎!”
“伪造!全都是伪造!!!”
“这个婊子在撒谎!!!”
“杀了她!杀了她!!!”
“这是个世纪谎言!!!”
阿米莉亚·博恩斯当即抓起法槌。
“肃静!肃静!”
法槌接连数次重重砸在审判台上,沉闷的撞击声在威森加摩古老的石壁间回荡,但却瞬间被淹没在了沸腾的怒骂里。
珀西·韦斯莱仍在埋头记录着。
羽毛笔不断发出“沙沙”的声响。
他要将这场世纪审判永远镌刻在魔法史上,他要把康奈利·福吉永远钉在耻辱柱上,他要让谢尔比登上最光辉的王座!
康奈利·福吉也终于恢复了冷静。
此时此刻,周遭的一切与他再无关系。
他甚至没有再去看乌姆里奇,只是怔怔的望着陪审席的方向,逐渐陷入了沉思,
察觉到注视自己的目光。
汤米眸光微垂,恰好对上那双充血的目光,轻薄的唇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就像是猎手欣赏着落网猎物的垂死挣扎。
而这个细微的动作,宛如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康奈利·福吉摇摇欲坠的理智。
他突然爆发出歇斯底里的大笑。
笑声里夹杂着哽咽和痰音,眼泪和鼻涕糊满了那张曾经意气风发的面容。
他突然明白了。
自己从来都只是一枚棋子,在邓布利多和黑魔王的博弈里,在谢尔比的算计里。
多么可笑啊!
他以为自己是执棋者。
结果却连棋盘都没有离开过。
“肃静!”
就在这时,大法官缓缓站了起来,作为邓布利多的好友,作为威森加摩审判庭曾经的次席,他也有着令世人敬仰的威望。
混乱的审判庭逐渐恢复寂静。
福吉的残党们咬牙切齿的望着他。
“嘭!”
“肃静!”
大法官的法槌重重落下,摄人心魄的声响在威森加摩古老的橡木审判台上回荡。
他缓缓起身。
枯瘦的身形投下威严的阴影。
“现依据《魔法部官员管理条例》第七条第三款,《威森加摩审判条例》第十二条,及《反贪污腐败特别法案》之规定,作出最终裁决……”
羊皮纸在珀西·韦斯莱的笔下沙沙作响,每一个字都像烙铁般烫在空气里。
“被告人康奈利·奥斯瓦尔德·福吉,犯有滥用职权罪,战争罪,贪污受贿罪,伪造公文罪等七项重罪。”
“现判决如下,永久剥夺其魔法部长及威森加摩成员等一切政治职务,没收其名下全部财产。”
“即日起,移交阿兹卡班最高戒备监区,刑期不得少于二十年。”
大法官摘下眼镜。
颇有些疲惫的揉了揉鼻梁。
法律程序已经走完,至于政治的争端,就不是威森加摩该管的了,他也懒得管。
两名傲罗将康奈利·福吉从被告席上架了起来,康奈利·福吉缓缓扫视着全场,目光最后定格在陪审席里那些熟悉的身影上。
他突然咧嘴笑了。
露出了沾满血丝的牙齿。
政客的本能让他即使在崩溃边缘,也要让所有人记住这个笑容里的讽刺。
“等着吧……
他轻声呢喃着。
声音低得只有身边的傲罗能听见。
“你们很快就会怀念我的无能了。”
康奈利·福吉的倒台,宛如一块巨石砸进了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千层浪。
傲罗指挥部群龙无首,半数官员忙着与福吉撇清关系,剩下的则被威森加摩的调查令搞得焦头烂额,魔法部几乎陷入停摆。
作为法律执行司司长。
阿米莉亚·伯恩斯不得不暂时担负起责任,找到汤米,希望他能够将在外搜查食死徒的傲罗与打击手全部召回,恢复秩序。
望着这位铁娘子低垂的脑袋。
汤米微微颔首,语气从容且优雅。
“这是谢尔比的荣幸,夫人。”
与此同时,《预言家日报》的销量翻了十倍,各大报社连夜赶稿,把康奈利·福吉的丑闻添油加醋的传播到每一个角落。
魔法部里挤满了抗议的巫师,有人高喊彻查腐败,有人则愤怒的要求尽快选举。
而在这片混乱中。
战争的阴云,飘向了霍格沃兹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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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林深处的山巅。
伏地魔的身影立于悬崖边缘,猩红的蛇瞳俯瞰着这座古老的城堡,夜风掀起他漆黑的袍角,露出了他手里的老魔杖……
阴尸大军如潮水般涌入禁林,巨人的咆哮震慑着各式各样的生物,摄魂怪在禁林上空盘旋,冰冷的绝望开始渗透每一处角落。
狼人,吸血鬼,黑妖精……数不清的黑暗生物,在食死徒的带领下聚集于此,大批大批的黑巫师也正在赶来。
“哈利·波特……”
伏地魔轻声呼唤着,隐隐颤抖的气音里,带着某种扭曲的恨意。
冰冷的指尖无意识的摩挲着老魔杖,脑海中不断回响着那个该死的预言。
他并非畏惧那个男孩,一个乳臭未干的少年而已,怎配让他恐惧?
他畏惧的是命运本身。
是那个如诅咒般缠绕着他的预言。
“杀了他……”伏地魔轻声呢喃着,声音犹如毒蛇的嘶鸣,随着夜风扩散。
“必须彻底……杀死他……”
不是简单的阿瓦达索命,也不是粗暴的肉体毁灭,他要将那个男孩的灵魂碾成齑粉,将他的存在从生与死的世界彻底抹去。
只有这样,预言才会失效。
他才能真正摆脱这份如影随形的不安。
“这一次……”
“不会有任何意外!”